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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第二的公民大会遵循了吉尔伽美什的意志,最终决定拒绝基什提出的要求。这几乎相当于宣战,就看信使回去复命后,基什王阿伽的反应了!
一股备战的紧张情绪在乌鲁克蔓延,人们的脚步都是匆匆忙忙的。
由于乌鲁克大搞全民动员,一大早,张成越和狮子就被叫去修筑城墙了。
自从穿越之后,张成越的身体变得格外强壮,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所以还挺高胸接受了这个差使。
在工地上,每当他轻松地挥动铲子,或是扛起一大篮黏土砖时,总是引来周围工作者钦佩的眼神、路过少女的轻声惊呼,所以成就感满满的。
而朋朋也没有偷懒,想到即将经历古代的战争,他也变得亢奋起来,拉起砖车来比一头驴还有劲儿。为什么和驴比?嗯嗯,因为此时的苏美尔人还没有驯化马,负重和拉车基本都是用驴子。
乌鲁克烈日炎炎,张成越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他随意地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继续搬砖——不知为何,在远古时代搬砖就是别有风情,搬起来特别带福
“喂!野蛮人!”张成越忽然听到一声呼喊。
他回头一看,只见满是泥灰的工地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金色战车,车上站立着一个熟悉的淡金色身影,身姿俊美。
“是国王……”人们惊讶不已,纷纷停息下来。
吉尔伽美什手持缰绳,静静地侧目注视着这边,那场景恍若驾驶着火焰战车穿行际的太阳神乌图忽然降临了人世一样,引得奴隶、工匠们好奇地张望着。
“嘿,别偷懒!”监工用鞭子劈啪地抽着地面,大喝道。
“你,过来!”吉尔伽美什用皮鞭远远地指着恩奇都。
张成越放下镐头走到‘马车’前。这时他才发现这辆不是马车,而是牛车。
不过这辆牛车不但不可笑,简直拉风极了!
拉车的是两头纯黑油亮的大公牛,几千年前刚刚被人类驯化的公牛还带着难以描述的野性和雄健感,粗大尖利的牛角,筋骨错节的背脊,深不见底的纯黑双眸,让这两头庞然大物如魔鬼一般震慑人心。
难怪公牛会被古人视为神的象征、力量的象征,神王恩利尔就常常被人们赞美为“伟大的公牛”。
张成越打心眼底喜欢这种神圣又漂亮至极的动物,缓缓接近、试图与它们交流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上来!”吉尔伽美什俯视着,用低沉的嗓音命令道。
张成越有点不高兴,不过他看了一眼国王那镶嵌着宝石的金色车体,实在不忍弄脏,搓了搓手上的泥灰,心地爬了上去。吉尔伽美什却并不在意,他和满身尘土的恩奇都并肩站着,扬起皮鞭,牛车徐徐沿着城墙下的道路继续前进。
朋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羡慕,又有点为张成越担心。
与吉尔伽美什比肩而立,张成越发现对方的确比他高一点,散发出的威压感也挥之不去——当初在广场上远观,吉尔伽美什的身材修长完美,并不是扎巴尔将军那样的巨怪,近看才觉得他骨骼强健,全身遒劲紧凑如猎豹。
不过他的皮肤白皙通透,在阳光下发着灿然的微光,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三分之二是神,果然是和人类不一样的物种。
他的脸庞从近处看确实五官立体、光芒耀眼,只能用“神的颜”来形容。
张成越偷瞟了他两眼就不敢再看了,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城市的风景上。
乌鲁磕城墙绵延数公里,在墙根下要努力仰头才能看到顶部,可谓遮蔽日,雄浑壮丽。随着牛车的前进,张成越手搭凉棚挡住刺眼的阳光,抬头欣赏着刚才亲手修筑的城墙,风儿吹得很舒服。
吉尔伽美什扬着鞭子指着其中相当壮丽的一段,自豪地问恩奇都:“你觉得我修筑的城墙怎么样?”他认为这个森林来的野人一定会震慑于这文明世界的宏伟工程。
看了几遍的张成越已经失去当初那激动的心情了,所以他回答:“嗯,确实够高大,够华丽,从视觉效果上来还是不错的——它可以增加城市的整体感和居民的自豪感,但是从军事防御角度来还不太校这座墙外层用的是黏土砖,内部是夯土做的,不够坚固。如果敌军拥有强大的投石攻城器,只要城墙有一处被击破,整个防御壁也就失去了作用。最好的方式是用石头砌成墙,而且城门的形状也要有一些讲究。”
张成越对中国古代的筑城术有一点研究,忍不住了出来。
野蛮人居然他辛辛苦苦建造的城墙只影装饰效果”,吉尔伽美什有点不服气:“用石头砌成城墙?这得浪费多少岩石啊!我们这里不产石头,只有泥土,可用于建筑的坚硬石料要用船从遥远的地方运来。就算是最尊贵的神庙,也只有局部是石头砌成的。再,你这个野蛮人怎么知道用石头砌城墙?”
张成越的爱国之心熊熊燃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大国,他们用石头砌筑城墙,而且他们的筑城术是世界最顶尖的。”
“哪个国家?世界上所有的国家我都知道。”吉尔伽美什抱着臂问。
张成越一下支吾了起来。他搜肠刮肚地想,‘现在’中国叫什么名字?桨华夏”?可是夏朝起始于公元前2100年,所以700年后才会出现。良渚文化?龙山文化?大汶口文化?这个时代中国大地已经四处涌现出文明的萌芽,彼此之间差别甚大,无论光哪一个,都不能体现咱们泱泱大国的多姿多彩。张成越在想,有没有一个最统一、最特色、最国际化,为异族所共知的名字?
“那个国家叫cina(梵语)!”张成越终于憋出这个词。
“cina?”吉尔伽美什狐疑地。
张成越解释,“ci是‘丝’,cina是‘丝之国’的意思——闪族语叫sininm(赛那姆),是同一个意思。”
——中国以“丝之国”之名闻名世界,最迟到商代,中国丝绸的生产已经初具规模,在秦汉以前,中国丝绸已经通过中亚大草原,到达了印度、波斯、希腊和埃及。china这个词就是从梵语cina演变来的。
公元前2800年肯定还没有什么出口,但现代考古已经从这个时代的地层岩洞中出土了最早的蚕茧和丝织物,属于大汶口文化时期,张成越勉为其难地把他作为了“丝之国”的证据。
吉尔伽美什还是摇头:“cina?丝?”他自以为博学广识,知晓下,但是真没听过这个国家。
张成越硬着头皮:“这个国家位于非常、非常遥远的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丝’是一种然纤维,可以织成非常光滑、细软、有光泽的珍贵布料。”
“比我身上的衣服还要光滑柔软?”。
“那当然!”
乌鲁克之王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在那遥远的东方,太阳升起的神奇国度,人们用石头筑城。高高的石头城墙上,人们身上披着极其光滑柔软的丝料华服,在太阳下翩翩起舞……
他将信将疑,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接口道:“嗯,石头筑成的城墙……太阳升起的地方……有意思,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到那里去看看!”
看看?不必了吧!我只是随口而已!不过没事,反正“闪闪”他没有飞机,谎言也戳不穿……张成越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