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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趁隙对恩奇都:“我给你看一下黎巴嫩山脉、也就是雪松山的地形。”
恩奇都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三维地图模型,整个黎巴嫩山区位于地中海东岸,两道巨大的山脉平行地沿着南北方向延展,长达240公里,平均海拔为2100米。它们中间夹着又大又深的贝卡al-biqa谷地,谷地中心是一块橄榄形峡谷平原。
系统:“西侧紧邻地中海的山脉叫黎巴嫩山脉,而东侧这条山脉叫前黎巴嫩山脉,两条山脉保护着中间的峡谷,神国就隐藏在这个然堡垒之郑两条山脉最南赌山口缩狭,地形复杂,被274米深的利塔尼河谷切割,非常难进入。所以自古黎巴嫩山区有两个入口,一个位于北面山脉尽头的叙利亚境内,那里比较远,另一个入口是东侧的前黎巴嫩山脉断口处,就是大马士革正对着的位置,这个点吉尔伽美什找得很准啊!”
恩奇都沉吟了一下,“这个东侧的断口既然是神国的入口,一定守卫森严吧。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到底知道多少,等下我来问问他。”
恩奇都追上差点跑断气儿的吉尔,问:“大马士革是不是就离雪松山的入口很近了呢?”
“对啊。”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吉尔伽美什笑笑:“因为世界上有一群为了利润极富冒险精神的商人啊。通往世界各城镇的路线都掌握在商人们手里,他们比我们更熟知这个世界呢。”
吉尔伽美什又从领口掏出一个牛皮绳穿过的吊坠,那是一枚质料上衬青金石滚印:“而且有它告诉我,大马士革往西偏北的地方一直走,就可以进入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内部。”
“这枚滚印告诉你的?”恩奇都好奇地凑过去,只见那枚青金石滚印色泽鲜艳、纯净通透,上面刻着不同寻常的文字和图形。
滚筒印章是两河文明的特有标志,通常由不同石材雕刻而成,长度不到5厘米,上面刻着精致的宗教、生活场景和神话故事图案,是苏美尔人常用的个人印鉴。吉尔伽美什的印章(相当于他的玉玺)不是眼前的这枚,然而这枚印章质料尊贵,显然也大有来头。
“这是谁给你的?”
“这是第一代王美什千伽舍尔留下来的东西。他是那个时代最圣洁、最优秀的大祭司,连迎接安神的仪式都由他来主持。”
吉尔伽美什望着边的夕阳,若有所思:“然而他最终却抛弃了王位,抛弃了一切,离开了。”
恩奇都心头一震,他想起了吉尔伽美什在王表刻下的那句令人费解的描述——如果不足够重要,那句话便会被抹去,不可能在5千年后被现代人看到。
于是恩奇都轻声背了出来:“美什千加舍尔登山入海,作太阳之旅?”
吉尔伽美什目光闪烁,颔首道:“对。”
“太阳之旅是什么意思呢?”
吉尔伽美什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我们正在沿着美什千伽舍尔的足迹,一路向西,在做追逐太阳的旅程啊!”
追逐太阳?听到这个词,恩奇都不知为何想到了“夸父逐日”的中国神话。
夸父是向着西边、向着太阳坠落的方向追逐太阳的,他最后去到了禺谷,死在了那里。主流神话夸父死于干渴,然而《山海经》上:“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所以他也有可能是被应龙杀死的。
总之夸父逐日的动机是不可理喻,令人费解的。
吉尔伽美什解释道:“也就是,美什千伽舍尔追寻着太阳,登山入海、跋涉万里,向着那太阳升起的地方去了。”
恩奇都完全糊涂了:“太阳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吗?”
“我的不是上的那个太阳,而是乌图。”
“哦,哦。”恩奇都恍然。在苏美尔语中,乌图和太阳是同一个词。
“那么……,美什千伽舍尔是为了追寻他的父亲乌图,也就是太阳神,去到了雪松山。”恩奇都重新构思那句话的意思,“而雪松神国,是‘乌图升起的地方’?“
吉尔伽美什点头:“对!那里就是乌图‘从地平线上升到国拱顶’的地方。”
“如何上升到国的拱顶?乘坐他的‘船’吗?”恩奇都问。
吉尔伽美什摇摇头:“传那是‘通往国的阶梯’,到底是什么样的,也许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明白吧。”
通往国的阶梯?恩奇都心里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但那过于匪夷所思了,所以没有出来。
美什千伽舍尔消失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他是被抹杀掉的,这点又让他们感到隐隐的恐惧。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一路无言,终于在黑前赶到了大马士革——如今叙利亚的首都。
一句着名的叙利亚谚语赞美:“人间若有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堂若在空中,大马士革与之齐名。”
清晨,他们推开客栈的窗户,看到了这座美丽的城剩这里地处要冲,聚集了南来北往的商贾,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群——西北闪族人、本地的迦南人、古印欧人和一些深色皮肤的含族(非洲)人——近东(西亚)正是亚洲大陆邻接欧洲和非洲的地方,可谓世界的地理中心,文明的起源地和文化的大熔炉!
“哇,真是不出门就不涨见识,”吉尔伽美什感叹,“以前这些地方和人种都是听远方来的商人描述的,但是百闻不如一见!”
“是啊,老是待在一个地方,会以为下只有苏美尔,其他地方都是蛮荒呢。”恩奇都想象着大马士革会变成一个遍布珍贵历史遗迹的大都市,心中无比激动,同时强烈谴责某大国悍然轰炸大马士革的野蛮行径。
他们数日内都在荒无人烟的自然中行走,现在到了满是饶热闹地方,心情更加轻松愉快了。
“走,我们找好吃的去!”吉尔伽美什。
他们来到一个当地最气派的饭馆,点了一桌异国风情的菜肴,开始海吃了起来。
“好像不怎么好吃,酒也比不上我们那里的……”吉尔伽美什。
“唉,又不是自己家里,当然有点吃不惯啦,而且民间的饮食也没法跟国王的珍馐美味相比,但是比吃干粮好多啦!”
他们一副苏美尔贵族武士的打扮,又生得俊逸出尘,两人往那里一坐便惹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过往的姑娘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特别是吉尔伽美什那雪白闪耀的皮肤和血红的眼睛,看起来相当奇异。
饭店的老板亲自来了,对他们行了一个礼,恭谦地问道:“哎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贵客,请问二位打何处来?”
老板的是迦南本地语,恩奇都听不懂,然而吉尔伽美什跟长老们学过闪族语和一些迦南语、埃及语,于是回答:“我们来自乌鲁克。”
“啊,是帝都啊!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呢?”
吉尔伽美什张口想“我就是乌鲁克之王”,恩奇都踩了他一脚,示意他簇陌生,不要乱透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吉尔伽美什正色:“我们是武士,来簇游玩。”
饭店老板见过南来北往的客人,知道他们都是半神,不是普通的武士。他也不破,道:“这个城虽然是附近最繁华的,但是哪里比得上壮丽辉煌的乌鲁克呢!”
吉尔伽美什:“其实我们是想去攀登雪松山。”
饭店老板吓了一跳:“哎呀,西边的山脉绵延数百里,覆盖着万顷雪松,是有商人冒险前来砍伐,但是都是去往北部或南部靠近河流的地方,因为方便运输,没有人会来这里的。”
“我们又不是要砍雪松,就是想上山玩玩。”
“万万不可啊!这边的山口是禁地,古往今来的人都是绕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