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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羽抬眸看他,“不是说伤口很疼?你坐下,我帮你看看。”
陵君行在床边坐下,攥着她的手,无论如何不松开。
秦落羽叹了口气:“先松手好不好?你这样,我没法帮你检查伤口。”
陵君行不松。
秦落羽心下酸软,温柔道:“皇上放心,我不走。”
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童诚带着那么多侍卫守在外面呢。
陵君行终于肯松开她,然而晦暗难明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身上。
秦落羽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一眼,强自镇定地要为他看伤。
陵君行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低哑地,缓缓道:“为什么躲着朕?”
秦落羽的动作顿了顿,难以言说的情绪泛上心头。
为什么躲着他。
初时是因为这张脸,后来是因为不想打扰他,再后来,阴差阳错,相遇又错过。
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徒叹奈何。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干脆低头装作没听到。
“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肯回不夜都。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朕一直在找你。可你......”
他的声音压抑而艰涩,似乎说不下去了。
两年食不知味寝不安席,刻骨相思近乎痴狂。
他都不知道那过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落羽眼里酸涩得厉害,半晌,还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皇上。”
虽然道歉没什么用,但或许,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陵君行深深地看着她,“你的脸不是早已好了,怎么又变成这样?还有你的声音。”
他顿了顿,似是克制着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就为了躲着朕?”
秦落羽呆了呆。
简直被陵君行的脑回路给惊到了。
他,他怎么能这么想。
秦落羽真的要被他气笑了,“皇上你见过哪个女孩子愿意把自己弄成这样难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好吗?如果可以,我当然也希望自己能美美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有什么办法。
陵君行怔了怔,“那你的脸......”
秦落羽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体内的蛊毒还没完全清除吧。”
“可是薛玉衡明明说过......他治好了你的脸。”
“恩,是治好了,不过我跟师兄分开的当天,就突然发高烧出疹子,第二天一醒来,脸就成这样了。”
秦落羽不想太过沉重,开玩笑道,“可能蛊毒也喜欢捡软柿子捏。”
陵君行眼中闪过一抹暗芒:“跟他分开的当天?”
秦落羽“嗯”了一声,“不过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就是——”
她看了一眼陵君行,心道就是委屈皇上了,毕竟对着她这样一张脸,不适是肯定的。
陵君行敏感地察觉了女孩那一眼中的欲说还休。
他脸色微黑:“你把朕当什么人了?”
秦落羽:“啊?”
陵君行冷着脸:“在你心里,朕就那么差劲,连薛玉衡都不如?”
秦落羽:“......”
她说什么了,她什么都没说好吗。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和师兄比较起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秦落羽不想他动怒,毕竟他是个伤者。
她讨好地哄他:“没有,谁说的,在我心里,皇上比师兄好一百倍,谁都比不上皇上。”
她自觉这拨彩虹屁很可以了,然而陵君行还没完。
他定定地看着她,“在你心里,薛玉衡不会以色取人,朕就会,是不是?”
秦落羽:“......不是。”
陵君行漆黑的眼里冰冷一片,她的言不由衷让他感到愠怒:“既然不是,那你为何不敢回朕身边?”
秦落羽:“......”
明明当初她不回不夜都是很有理由的。
可是此刻面对陵君行的诘问,她竟然会心虚得厉害。
要说怂还是她怂。
陵君行一发怒,她就如小鹌鹑一般低垂着脑袋坐在那里,跟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揪着衣裳角,半个字都不敢说。
看见女孩这个样子,陵君行无声叹了口气,害怕吓到她,到时又钻进哪个危险的角落里不出来。
他到底还是放软了声音:“朕不会的。”
秦落羽懵了懵,“不会什么?”
陵君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会以色取人,不会介意你变成什么样。”
只要她在他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他低声道:“别再离开朕了,好不好?”
秦落羽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他是真的想留下她吗?
薛玉衡费了那么大功夫,都没能彻底治好她的脸。
估计普天之下,是无人可以让她的样貌恢复了。
秦落羽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得跟陵君行说清楚。
他要是真想她留下,意味着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轻声道:“皇上。”
陵君行:“嗯?”
她憋了好一会儿,吭哧吭哧道:“就是,我这张脸,可能好不了了,师兄可能也无能为力......”
陵君行低眸注视着她:“那又如何?”
秦落羽有些无奈,心想非要她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留在皇上身边,朝臣和天下人的议论就不说了,关键是皇上整天对着我这张脸,肯定会很不适,时间久了,还会影响皇上的情绪,好心情都会变不好,所以......”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有点发冷,不由抬头看了眼陵君行。
陵君行平静地看着她:“所以怎么样?”
“所以,所以.....”
被他那么看着,秦落羽心里又一次怂得不行,硬着头皮干巴巴道:“所以皇上还是别......”
别让我留下吧。
这句话秦落羽终究还是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别字刚出口,陵君行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就吻了下来。
秦落羽脑子里仿佛有几百个烟花同时炸响,炸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个人差点原地去世。
不是,他是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吗?
这也能下得去嘴?
他怎么就这么,这么重口味.....
“啪啦——哐当——”
端着刚热好的药走进房中的童诚,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得手都哆嗦了一下。
手里的药碗竟然没端住,跌落在地,药汁全洒了出来。
童诚不慎一脚踩在药汁上,脚一滑,趔趄着被椅子绊了一下,连人带椅子,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几乎是仓皇而逃。
秦落羽被那响声惊得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了陵君行。
她的脸一瞬间爆红:“皇上,你,你......”
然而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陵君行漆黑的眼底蕴了淡淡笑意。
指腹抚过唇角,他似乎意犹未尽,竟然还若无其事地对秦落羽说了一句:“朕现在,心情好多了。”
秦落羽简直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对陵君行的认知正光速坍塌重建坍塌重建中。
这个人,真的是......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后一连几天,秦落羽根本没有办法离开陵君行一步。
因为他根本就不让秦落羽离开他的视线。
秦落羽想回去取客栈的行李,想要去跟来药堂的伤布者告个别。
可陵君行一概不同意,行李让童诚去取了来,告别也一并让童诚代劳。
便连秦落羽晚上休息,他也定要秦落羽留下来。
他伤得挺严重,秦落羽不敢和他同榻,怕碰到他的伤口,然而他执意坚持。
非但如此,还一定要抱着她才能睡。
秦落羽担心他的伤会被碰疼,然而他竟然振振有词地说,抱着她,是最好的止疼方式。
秦落羽没办法,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还不能坚辞拒绝,只好由着他了。
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地照顾了他一个月,他的伤总算渐渐好起来,只是人也立刻又开始忙起来。
卫无忌依然下落不明,陵君行先前派了绝影去寻他,但一无所获。
前线传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
萧尚言的大军没有完全退出西蜀,反而占据了西蜀北部十余座地势险要的城池,一时之间难以攻克,与陵国骁骑营形成犄角对抗之势。
陵国洛城那边,大秦死攻不下,转而对陵国西南边境数城发动了接连攻击,战况异常激烈。
陵君行的伤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情势已然不容他再在郾城停留下去。
他必须尽快启程前往西蜀北地。
西蜀这边的情况需尽快控制住,他才能抽身而退,赶回不夜都。
秦落羽本来以为自己不会跟着他去北地的。
毕竟那里是战场,而陵君行从来不会带她去战场。
然而这一次,陵君行却不肯将她留下,决意带她同行。
临行头天夜里,陵君行在前厅与郾城驻防将领议事到很晚才回来。
他神色甚是疲倦,秦落羽心里着实心疼,可事关国事战事,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这段日子,每天晚上他都会侧身抱着她,她从来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甚至总是背过身去,无论如何都不肯面朝着他。
更遑论有任何回应。
可那天晚上,想到他承受的巨大压力,即将要面对的艰险前路。
重逢这么久以来,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转过身去,第一次主动回抱住了他。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