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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抚上女孩带泪的脸颊。
他的声音里带了深深的歉疚和不安:“很疼吗?”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脖颈上的伤。
秦落羽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
鼻间充斥着那般熟悉的气息,那是她三年多来日思夜想的味道。
她埋在他怀里,哽咽道:“皇上,我好想你。”
陵君行没说话,手指抬起女孩的下巴,对上她满脸的泪痕,满眼的委屈和想念。
他只觉一颗心疼得厉害,他俯身,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怜惜,吻上她的眉眼,一点点吻净那些泪水。
陵君行落在她耳畔的嗓音带着嘶哑,他说:“朕,也好想你。”
刻骨相思,如痴如狂。
她若不回,这次他回不夜都,本来打算召集天下术士,为她招魂问灵,便是赌上他生生世世,他也定要再见她一面。
还好,她回来了,这般真切地在他眼前,在他怀里。
陵君行扣住女孩的下巴,吻住女孩柔软的唇。
秦落羽没有挣扎,纤细的手臂揽住他脖颈,笨拙地回应他,眼泪珠子却不争气地一个劲往下掉。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突然抬手将她拦腰抱起,紧紧揽她在怀中,大步要进内室。
突然想到,那个恼人的小家伙就在房中酣睡。
陵君行抱着女孩,转身出了正厅,去了旁边的院落。
一直在前院等候消息的裴宋,因为不放心,此刻正和绝影打算进来看看情况。
却不想,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他们的皇上正抱着一个女子,便是走路,都还不肯放开她,还低眸吻住她......
看那女子身上所着衣裙,分明,就是秦落羽无疑。
裴宋和绝影几乎都在同时,低下头来,再不敢看第二眼。
皇上肯这般对秦落羽,想来,是已然确认她就是三公主,确认她就是皇后娘娘了。
绝影默默地站着,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
他带着秦落羽来,本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她说的那些,太过荒诞不经。
他本以为皇上是不会信的。
他也早就做好了被罚,甚至被处死的准备。
可是没成想,阴差阳错,他带回来的,竟真是娘娘。
娘娘回来了,她,也该能原谅他了吧。
眉城大火那夜,婵娟因染了疫病,被北地蛮人抓住时受了惊吓,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那些北地人拿她做人质威胁他。
她以为那夜他带着侍卫出现在病坊,不过是为了救火而已。
她甚至不知道,他身受重伤,是因为她。
后来他重伤治愈,辗转找到婵娟时,她却无论如何不肯原谅他。
她怪他擅离缘空寺,怪他没有保护好娘娘,没有保护好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她哭着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后来执意去了不夜都,要为娘娘守陵。
三年多来,她不曾踏出陵寝一步。
眼下娘娘回来,她的人生,总算可以恢复正常,以后再也不用枯守陵寝内了。
他也总算,可以不用再背着那般沉重的心债,日夜活在愧悔之中。
从此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一如七年前的他。
绝影抬头看天,天边星月交相辉映,散落淡淡光华。
绝影眼眶有些湿热。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湿热重新逼了回去。
他想,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挺好的。
至少,再不会为情所困,再不会,被任何人抓住软肋。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得了他。
绝影离开许久,裴宋仍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
心里百般滋味,却只是难以言说。
她到底还是天上星辰般的存在啊,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他难以企及,难以触碰的存在。
就像这天上的星,凡人仰慕她的灿烂与光华,她却终究不属于任何一个凡人。
能与她盈盈相对交相辉映的,也只有夜空里那唯一的一轮明月而已。
裴宋回到府中时,厅内仍亮着烛火,夫人宗婉柔正在灯下修补他的一袭青色衣袍。
那青色衣袍,是他最喜欢,也是他以前最爱穿的一件衣袍。
曾经,他穿着这件衣袍,三度遇见秦落羽。
一次,是在岱山猎场,一次,是在诏狱中,还有一次,是在不夜都方侍郎家的门外。
这么多年,那衣袍的袖口都有些磨损了,他却从来不舍得扔掉。
衣袍虽然不能穿了,可他一直留着它,好像留着,那些温暖珍贵难以割舍的记忆,就好像一直都在似的。
可是今时今日,他终于明白,便是留着这份记忆,于他而言,也是逾越了。
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灯下专心致志缝补衣袍的宗婉柔,突然大步朝着宗婉柔走了过去。
宗婉柔听到脚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裴宋,立刻露出个笑容:“夫君,你回来啦?”
她放下手中针线,站起身来:“夫君还没吃饭吧?饭菜我都热着呢,我这就......”
裴宋拉住了她的手。
“夫君,怎么啦?”
宗婉柔有些不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皇上那边......”
“没有。”裴宋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皇上要我重回不夜都,再任丞相。”
“那是好事啊。”
宗婉柔放下心来:“我明天就收拾行李。夫君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菜来。”
裴宋没有放开她,默默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低声到:“过去两年,委屈你了。”
宗婉柔当初站出来为他解了围,皇上亲自为他们赐婚。
他不得已娶了宗婉柔为妻,却多少带了几分心不甘情不愿之意。
这两年,她虽是他的妻子,然而他,却从未尽到丈夫的责任,便连与她多说几句话,都是勉为其难。
此刻,听裴宋说出这句话来。
宗婉柔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他,含羞道:“夫君,我不委屈。你不知道,能嫁给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谁叫她从年少时,就被那惊鸿一瞥的少年掠去了一颗芳心呢?
能成为他的妻,能陪在他的身边,她已然,别无所求。
裴宋沉默盯着案上的青色衣衫看了许久。
宗婉柔连忙道:“我看这衣袍袖口都破了,所以给夫君补补。”
“不必了,这衣袍太旧了,该......换新的了。”
裴宋握住宗婉柔的手,温声道:“夫人不是最擅女红?不如,就请夫人,为我做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