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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青越说越气,脸色也沉了下来,后来索性别过脸去,不看顾舒然。
顾舒然也未理会她,说得话更加难听,“为我好?他们为我好我便要理我?呵,这是个什么道理?”
“二姐!”晚青豁然起身,瞪大了眸子,满眼不可思议看着顾舒然,“你为何会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你......”
‘噗嗤’
顾舒然嗤笑出声,捂着嘴唇偷瞄晚青,“你急了?你急什么?”
“二姐,你......你什么意思?”
“我方才说家人替我考虑为我周全我为何要理解他们,你着急了?你急什么?你若知道着急,又为何你对父亲和大娘对你的那份心意视而不见?”
“二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连祖母都为着你和皇上的事操碎了心,你却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父亲他们做这些,皆是无用事。”
“你喜不喜欢他,从来不是听你嘴里面能说出来什么话。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旁人只要有心,皆能感觉到你的心里是否还有他。若是有,即便你二人一见面就目眦欲裂,那眸子里的光,也是无法伪装的欣欣然。”说着,顾舒然轻轻攥着晚青的手,“青儿,你知道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吗?”
晚青摇头,顾舒然继续道:“人呐,都是从肯诚实面对自己,诚实面对自己内心的那一刻起,才能算作长大。你一味的逃避,不去接受和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那与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骆驼又有什么区别?”
“二姐,我真的不喜欢......”
“嘘。”顾舒然摇了摇头,将左手按在晚青胸口的位置,“别跟我说,跟你自己的心说。若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了皇上的位置,你便由着它去。大千世界,你总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不过希望那时候,你不会后悔。毕竟,人生许多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没有办法回头了。”
顾舒然的这番话,令晚青陷入了深思。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一个古人活得明白。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了自己变成顾晚青的这个事实,她不就是为了能摆脱命运的枷锁囹圄而努力吗?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向那看似无法改变的命运妥协的?
难道真的就不存在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像顾舒然说的那样,爱意是藏不住的。
得到了她期盼已久的亲情,却错失了她这一生可能得到爱情的机会,值得吗?
其实她内心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应该是有两全的解决办法的。
只是如今的她,还没有勇气尝试罢了。
她不敢面对失败的局面,也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自己的家人真的死在了穆弈秋的手中,她将要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顾舒然成婚的这日极其热闹。
因她是和护国公家的千金周芷兰一并嫁入亲王府,故而婚礼的这日,场面颇为宏大。
全城的百姓几乎都赶来看了这个热闹,其中不乏有些多嘴之人在议论顾舒然的身份问题,但很快,这些议论之人便被官兵拿下收押入牢狱。
杀鸡儆猴,很快,便再无人敢议论什么。
虽说顾舒然是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的,但嫁给穆佩勋的那个妾实在不容小觑。
护国公家的嫡长女,论出身是要高过顾舒然去的,偏那周芷兰还生了一副好皮囊,整个昭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只有晚青可以艳压她一头。
众人将王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就为一瞻周芷兰真容。
正妻入府婚嫁是蒙着盖头的,但是妾室并不用。
顾舒然先于周芷兰下轿,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反倒是周芷兰下轿后,即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顾舒然侧耳听见,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这护国公的嫡女生得跟个天仙一样,咱们王爷可是有福之人呢!”
“顾大人家的二姑娘也是极好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精于女红,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儿家。”
“不可多得什么?说得跟那福气给你你要一样。你家铁柱倒是身无长处,把二姑娘嫁给他,他要吗?废了一只手的女子,在家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娶回家不就得当成个姑奶奶供奉着吗?那琴棋书画技艺再好,一只手能成什么大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顾舒然的脸红透了。她咬着牙,恨不得当即上前撕碎了那人胡言乱语的嘴。
但今日是她的大婚,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选择隐忍。
大婚当日,连穆弈秋也来了。
亲王府可谓是蓬荜生辉。
穆佩勋忙于招呼各路权贵,忙得不亦乐乎,自然也饮醉了酒。
至宴席散去后,他不胜酒力,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掀顾舒然的盖头了。
子时过,舞舞才推开了新房的门,悄声对顾舒然道:“小姐,王爷饮醉了,今夜怕是......不若奴婢先伺候您歇下吧?”
“不必。”顾舒然抬手拦了舞舞一把,沉声道:“我嫁给他,便是他的正妻。我的盖头得他掀下来,才算是礼成。他明日总有酒醒的时候,等明日他掀了我的盖头,才算礼成。”
舞舞素来知晓顾舒然的性子,便不再劝,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舞舞昏昏欲睡之际,忽而被一阵欢愉之声吵醒。
那声音是从偏殿传出来的,偏殿的菱窗微微开着,舞舞瞥见了窗内的一个熟悉声身影。
那人正是穆佩勋,而笑得比山花还烂漫之人,正是周芷兰。
“呀......”舞舞一时难以自控惊呼出声,顾舒然立即察觉到了不妥,“偏殿的周姑娘夜半里笑什么?”
“没......没什么......”舞舞支支吾吾道。
如此一来,顾舒然更满腹疑窦,她自顾掀开了正红色的盖头,朝偏殿望了一眼。
菱窗之上,烛火映照出一男一女的黑色剪影。下一刻,烛火熄灭,剪影也消失不见了。
那人是谁,自不必多说。
即便没有看清楚人的样子,可他的声音,顾舒然再熟悉不过。
顾舒然左手渐渐攥拳,眉头紧蹙,极力忍着眼眶里的泪。
舞舞连忙劝说,“小姐,王爷喝醉了,怕是走错了房,要不要......”
顾舒然苦笑,“狗被打昏了头也认得哪里是家,人却不同。罢了,不必理会。”
她重新盖起了盖头,并吩咐舞舞,“只当今日你我并未看见这一幕,记住了吗?”
舞舞用力颔首应下顾舒然的话。
而盖头后的顾舒然,却早已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