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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强和许姐在一起后,又重新焕发了青春和活力。他的情绪,从失落苦闷中慢慢解脱出来。在熟悉政府工作的同时,他也开始全面审视前进乡的乡情乡貌。
前进乡是纯农业乡,属于金沙江干热河谷气候,人均耕地面积不足3亩。土地承包到户后,粮食产量大幅增加,群众吃饭问题彻底解决。
除了种水稻、玉米、小麦外,前进乡也种有大豆、豌豆、绿豆、扁豆等农产品,也出产鸡蛋、鸡、蜂蜜等土特产。
鸡蛋、鸡、蜂蜜等土特产,农民可以拿到集市上售卖。而大豆、豌豆、绿豆、扁豆等农产品,则只有自家食用。在当地的集市上,没人购买。
几年前,胡志强到南充去收购过大豆、豌豆、绿豆,贩运到温江粮站,通过韩兴勇的关系,以较好的价钱售卖给粮站,除去成本,胡志强那趟生意,赚得600元钱。
胡志强跟许姐商量,许姐说,要收购大豆、豌豆、绿豆、扁豆等农产品,太简单了,关键是卖不出去。
胡志强给韩兴勇打电话。韩兴勇说,销售没有问题,绿豆0.45元一斤,黄豆0.52元一斤,豌豆0.43元一斤,四季豆0.40元一斤。要晒干,有多少要多少。
问清楚了行情,许姐就在商店门口支起秤,大量收购大豆、豌豆、绿豆、四季豆。就按韩兴勇报价的一半,向农民收购。
之后,韩兴勇又告诉胡志强,花椒、南瓜籽、葵花籽、花生都要。
这样,许姐又增加收购花椒、南瓜籽、葵花籽和花生。
许姐跟村组干部们熟悉,她让大家帮忙宣传。群众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农副产品,以前是自家食用,现在可以变卖成钱,他们非常高兴,积极踊跃地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拿来卖钱。
两个星期,许姐和胡志强共收得5000斤绿豆,5500斤黄豆,6200斤豌豆,7300斤四季豆,500斤花椒、2000斤南瓜籽、2500斤葵花籽、2800斤花生。这些农副产品都用麻布口袋装好,整整齐齐码在许姐家屋里。
收购这些农产品,要将近元钱。许姐和胡志强没有这么多钱。但前进乡的村民,朴实善良。他们对许姐和胡志强,是百分之百的放心。许姐家在这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胡志强是乡干部,群众信任。大家放心把农产品赊销给许姐和胡志强,记上账,等她们卖了钱,再来兑付给大家。
这些农产品,有多斤,需要两辆卡车,才能拉到成都。
渡口市到成都,山高路远,运输非常不方便。这时,韩兴勇跟胡志强说:“干脆这样,我叫渡口市一个做农副产品生意的老板来收购,你们把货全部卖给他。他运到金江火车站,和他收购的其他农产品一起,通过火车,运到成都来出售。”
这几年,韩兴勇也没闲着,他和一些从事粮食收购生意的老板们一起,利用国家政策松动的时机,到处做粮食生意。老板们负责收购,韩兴勇借助在市粮食系统熟人多的便利,负责销售。
这样,一个小老板上门来,以每斤高于收购价7分钱的价格,把多斤农产品全部买走了。
半个月时间,胡志强和许姐就通过这次无本生意,赚得2000多元钱。他们把欠村民的钱逐一兑付给大家。
村民拿到钱,高兴地说,以前卖不出去的豌豆、四季豆、南瓜籽、葵花籽都能换钱了,今年要多种一些。
让农村剩余农产品流通起来,形成商品,促进农民增收,这点非常的重要。
农历六月二十四,是前进乡的传统节日,秋风送爽,天高云淡。
前进乡上的同事们自己凑钱,杀了一只山羊过节。同志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又吃了荞饼。胡志强好容易摆脱一帮人纠缠,溜出政府大院,摸进小商店里来。许姐已等候多时。激情也赶称过节,一次又一次地轮回,酣畅淋漓之后,两人相拥而眠。
半夜三更,“嘭!”惊天动地一声响,惊起梦中人,电灯骤然白晃晃亮起,照着床上惊慌失措的两个人。
胡志强被几个男人从床上一大把揪下,一根木棍子迎面打来,皮鞋尖一脚一脚踢向他的身体。
混乱之中,胡志强失去了痛感,只本能的双手抱头,倦缩成一团,机械地迎接着木棒、大头皮鞋、耳括子的击打。
欺占人家老婆,罪不可赦,怨恨难平。许姐的丈夫刘老师听到风声,邀约了他的三个兄弟,到屋里来捉奸。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刘氏四兄弟的愤慨从屋里发泄到房外,胡志强被赤条条的拖出来,扔在黄土灰堆里,打骂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群众,血液布满胡志强的身体,疼痛让他忘记了害羞。
待李书记闻讯带人赶过来时,胡志强已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刘氏兄弟从容不迫、大大方方关门进屋。
曹科长、白主任等同事七手八脚地将胡志强抬到卫生院,洗血,包扎伤口,换上衣裤,上起吊针。
因乡卫生院条件简陋,第二天,他们又把胡志强转到县医院治疗。经系统检查,胡志强虽无骨折,但全身软组织多处挫伤,需要住院治疗。
伤筋动骨一百天,乡上安排老王和老孙来护理胡志强。
这天中午,胡志强小睡一会,醒来,神智稍有清醒。
这时,院长陪着一群人进病房来,老王和老孙赶忙起身迎接领导。领导沉着脸,询问院长和医生伤势以及治疗的情况。他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胡志强,既没同他握手,也没同他说话。
人群出去之后,老王惋惜地说:“喧,这就是丁小丽她爹!县里的副书记,要是你那时再努力一点,没准他已经是你岳父哩!”
好事不出门,丑事千里行,这段小插曲成了红林县全县机关单位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后又被县委政府领导作为干部道德修养的反面教材,在各种大嗅议上讲来讲去,警示大家引以为戒。
但毕竟胡志强是受伤者,吃了苦头,住了近二十天的医院,多少也博得决策人的一点点同情心。
好在红林县离成都很远,胡志强的事,他在成都的家人和朋友,并不知道。
窗外,秋雨绵绵,胡志强躺在病床上,思绪万千。胡志强的伤基本上好了,但他害怕出院,害怕再回到前进乡去。
胡志强的这点事,败坏了道德,有损于党风,有辱全县干部队伍的形象,组织部的领导十分脑火,分管组织的丁副书记十分脑火。
经过多方面考虑,胡志强出院后,被调离前进乡,到全县最偏远、最艰苦的光山乡任民政员。
青春不经意的一次放纵,让他又一次付出沉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