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神偶祭文

高玄箓的道神，修成了阴神，会开始修炼五行道法。而高玄道神的五行根基，即是其在授箓时，所观想的神灵法相属性。比如刘景是火德星君。届时，就会由火属性开始修行。之后可以按五行相生之序，继续修其他属性道法，但他的根基属性、主修，就是火属。翼宿都尉陈广主修的是木属性道法，其道辰作青阳宫，位于木气繁盛的沃林地。木属性的修士，最为擅长灵草培育。刘景想着，顺便从都尉手上，获取二转外丹的主药雷公藤。或者，得到灵草生长的位置信息，自己去找。“想的远了，先把杏仙之事办好，功劳到手再说吧。”刘景的玉牌颤动时，感受到那股熟悉香火神力，张松亭就猜到是杏仙。看到刘景的表情转为轻松，张松亭才开口道：“可是娘娘有事？”刘景摆摆手，笑道：“杏仙道友说她为我向都尉解释过了，让我不用急着去青阳宫。”张松亭面带犹豫。杏仙确实是地位特殊，但刘景却是归属于都尉，如此的做法，并不十分合适。但是他没再继续劝，免得惹得刘景厌烦，杏仙不喜，于是起身告辞：“娘娘亲自出马了，主持也心里有数，我就回神庙去处理事物吧。”“也好，我晚些时候会去神庙看看。”刘景点点头，起身去送自己的辅祭。到了院中时，张松亭忽然拍了下脑袋，叫道：“差点忘了，您走前说的那位张宿神卫，他确实给主持送来东西了。就在神庙里，我待会让人给您送来。”张松亭离去一炷香时间后，两个神庙道童抬着个木箱子送来，还有一封信。院中恢复安静后，刘景先打开信封。孟成在信上说，时间过去了百年，辛黄族保留至今的，只剩些如神偶之类带有特殊力量的东西。但是这类东西都存在都尉的府库，不好弄到手。至于刘景想要的辛黄族资料、文卷，却是所剩无几。他翻遍了扎合城的所有角落，才弄到点辛黄遗物，全都送来了。看罢，刘景当场写了感谢回信。然后招来府中的侍从送到山下神庙，让张松亭用神仙道的网路，送去孟成所在的神庙。打开箱子，里面尽是各种的瓶瓶罐罐。捡起一个陶罐，其上绘制着蛮族打猎的简易图案，底端是龙首人身的月龙女神，即辛黄族的信仰图腾。其他瓶罐类似，简易的彩绘图案，加上月龙图腾，偶尔有几个多了些怪异纹路，应是辛黄族的文字。“我要古董有什么用。”好在除了这些破玩意，箱子倒是有两样有用的东西。一张兽皮，上面绘制着辛黄族的祭祀场景，旁边还有几行扭曲的纹路。刘景盯着看了会，忽然觉得与辛黄神偶内部的纹路，有些相似，猜测可能同样是某种祭文。剩下的，则是本书册，是扎合城的一位落魄文士写的神怪杂文。之所以被孟成送来，是因为那文士对灭亡的辛黄族很感兴趣，将自己的对辛黄族的研究，记载进了那本杂文。其中，便有那人推测出的辛黄文字。很快，其他东西被丢到角落，刘景拿着这本杂文，还有祭祀兽皮，闷头翻看。虽然书的作者对辛黄族的研究颇深，但关于辛黄族的记载并不多。因为那个蛮族根本没留下太多信息。幸运的是，辛黄族的祭祀流程，被完整的推算了出来，包括祭文。或许理应如此，祭祀是蛮族最重要的事，自然值得大书特书。扎合城，及附近辛黄别府，就留有许多关于祭祀的石刻彩绘。同时，周围的山蛮村寨，大多流传着相似的古老祭谣。而刘景真正感兴趣的，也只有神偶内的那篇祭文罢了。从研究中抬起头，却见已是傍晚，院内的阳光一片昏黄。按照杂文内的记载，再对照兽皮上的祭祀图纹，一字一句，终于弄清了神偶内祭文。刘景心中十分激荡，迫切的想要试试成果。不过之前给张松亭说过，他晚些时候会去神庙。只得匆匆走出杏白府，去神庙露了一面，让众人知晓主持已经归来。又借神庙的香火烟云，联络了十七位下属神只，询问近日情况。其他小庙都无事，倒是同属梧桐山边的另一位土地神只，报告说前夜山中似乎发生了激斗。“莫非是那青桐乡又出了巫孽？”最后，刘景嘱咐张松亭派人去趟青桐乡，向孔修打听下情况。诸事皆罢，夕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刘景方才返回杏白府。蛙妖在院中眼巴巴的等待月出，练习那观灵采气法。刘景提醒道：“把你的金鞭取出，借着太阴之气一同祭炼吧。”蛙妖瞥了眼刘景，摇头道：“我可没道友的天资，我得一步步来，先把炼气法学会吧。”刘景赞道：“没有骄躁，很好。”“那你小心尝试，有疑问进屋来问我。”回到静室取出辛黄神偶，想了想，又拿出三根引神香，摆出个香坛。准备妥当，默默又熟悉一边祭文，便在阴神香的烟气中，放出神念，触碰神偶。“月龙月龙，今矣.......”刘景张口，吐出艰涩古怪的歌谣，一种神圣荒蛮的气息生起。随着歌谣，辛黄神偶开始泛起红芒，月龙女神的瞳孔涌起莫名的神采。开始时，因为陌生，刘景唱的很慢，心中亦有杂念，比如期待，好奇。渐渐，不知是熟悉了，还是被那种气息感染，刘景彻底投入其中。口中吐出的歌谣祭文，像是蝌蚪般，游入他的心灵。一道神光虚影，在刘景的神魂空间缓缓浮现。那头戴扶桑木簪，手握火鸦瓶的神魂法相，茫然的注视着那神光虚影，周身火焰跃动。轰！神光虚影骤然绽放，好似爆开的太阳，刹那间，整个神魂空间满是耀眼的光芒。耀目神光中，一道绚丽的飞虹横贯半空。再一晃，飞虹扭动，化作一条彩龙凌空游动，再晃，彩龙化作身披霓裳的女神。飞虹，彩龙，女神，在那神光中互相变化，融合。最终，一个身披彩虹霓裳，龙首人身的女神，侧坐于神光之上。硕大的龙眼猛然射出两道神光，注入神魂法相的瞳孔。意识开始恍惚，好似听到了隐约的祈祝。有人求救：“月龙在上，救救辛黄族人吧.......”有人哀诉：“月龙月龙，今矣大祭，吾族已亡，我安何归兮？”刘景福至心灵，登时明白过来：自己此时，正如那手持神偶的巫师，在聆听着族人、信徒的声音。然而他又并非巫师，没有巫法去回应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