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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什么人?”
“那个可恶的纳波人呢?”
禹乔族的人共五个,先后苏醒。
随后在一个面色发黑,脸有伤疤的中年人带领下,敬畏又戒备的望向刘景。
刘景将指骨收入橐鼠袋,指着地上的巫师碎骨:
“我是赤岭山修士,路过此处,被这人袭击。”
此地毕竟是巫蛮之地,为防意外,刘景没有点名自己的神仙道身份,谎报是个道门修士。
“你竟然能杀了他?”
禹乔族的人都还有些虚弱,但是一听此话,纷纷精神狂震,各个面上涌起潮红。
是激动,又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其中最年幼的一人,双目充血,面目狰狞的爬起,踉跄着扑到那堆碎骨上,用拳头砸,有脚踩,甚至用牙咬。
一边发泄仇恨,一边哀嚎咒骂:
“还我爹的命来!
我要把你挫骨扬灰,为我爹报仇!”
看来这人的父亲,应是死在了那巫师手中。
这伙禹乔族应该不止五人,只是仅存活下来这几位。
其余人没上前,但同样瞪着通红的眼眶,看着年轻人的动作,握拳叫好。
“好了乔乐,这仇又不是咱们报的,激动个什么。”
伤疤中年挣扎起身,上前扯住哭嚎的年轻人。
然后看向刘景,手掌按胸,正要行个蛮族礼仪,顿了下,改为双手抱拳,沉声道:
“多谢仙长搭救,还为我们报仇雪恨。”
刘景摆摆手,不在意道:“我没想救你们,只是这人对我出手,被我反杀罢了。”
刘景这一说,伤疤中年心中的戒备,却是淡去不少。
“赤岭山?附近没有叫这名的山门,应该真是意外路过的修士了。”
中年人倒也不是轻信于人,而是刘景编造的身份确实合理。
南蛮群山中虽是巫教为主,但有着不少的道门散修,在此占据个山门,于群山中默默生存。
禹乔族的位置靠近陵光府边境,去往陵光城采办的修士,经常路过此地。
偶尔还有修士,会在禹乔族的山谷中借宿歇息。
不过,此时还走这条线路,怕是还不知晓禹乔族的的事。
要么是山门据此确实遥远,要么,便是在外游历许久,刚刚返回。
但是,看看地上的纳波巫师尸骨,疤脸中年更相信另一个猜测:
即,眼前这位赤岭山修士,是艺高人胆大,看不上禹乔族的这点麻烦。
“我族的机会来了......”
矮个的纳波巫师,并不是随意找上的这几人。
背后的恩怨,其实非常复杂。
简单说,纳波族几十年前覆灭在禹乔族手上,矮个巫师作为仅存的纳波族人,今日是寻仇而来。
一个月来,禹乔族已经有几十人殒命,不少人的阴魂,都成为了矮个巫师那骨箭上的幽魂。
凋零严重的禹乔族,整族人数也不到千人了,称得上损失惨重。
而且,纳波巫师似乎在享受戏虐快感,根本没有真正出手。
禹乔族更窘迫的是,只剩下了一位巫师,还是个老的牙齿都掉光的老人。
前几日,禹乔族用全族积蓄,联系到一个附近洞府的相熟修士,委托那人除掉纳波族巫师。
谁成想,族中财物耗费一空,那个修士却是狼狈逃回,留下句“爱莫能助”后,连洞府都丢下了,再也不见踪影。
禹乔族方才绝望得知,来寻仇的纳波族巫师,竟然是两人。
还有一人,比残虐的矮个巫师更厉害,正藏身暗处,不知在谋划什么阴谋。
禹乔族被此等凶人缠上的事传开后,附近的其他蛮族,即便是非常交好,亦不敢伸出援手。
平日经过禹乔族的修士们,本就是为避凡尘而远遁蛮荒之地的散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再走此地。
禹乔族就此陷入生死困局。
疤脸中年等人都是族中的好手,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部落灭亡,结伴出来寻找生机。
谁成想,刚离开部族不久,便撞上矮个巫师。
十来个伙伴被虐杀过半,只剩他们七八个人,在那人的戏耍下,狼狈逃窜。
等到那人玩够了,几人根本没反抗几下。
对于蛮族来说,其实并不畏惧死亡。
疤脸中年是禹乔族数得着的好手,此次外出,也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然而,不怕死亡,不代表着能忍受灵魂被抽出,尸体被喂给骨爪的恐惧。
矮个巫师让他们亲眼看着同伴被凌虐至死。
其中便有哀嚎年轻人的父亲。
最后,一同出来的二十来人,只剩他们五人。
就在疤脸中年等待死亡的时候,他们突然陷入了昏迷,再醒来,便是眼前的情形。
疤脸中年戒备的同时,亦是极为震惊。
矮个巫师的厉害,已经不用多说。
眼前的这位赤岭山修士,看着年岁不大,还是个少年,竟能毫发无损斩杀纳波巫师,怕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修士,都要强得多。
传闻中,修行有成的道门修士,会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难道这个少年修士,其实是个大修士?
疤脸中年其实并不缺乏对修士的了解。
放在平日,定不会冒然如此猜测,只是现在,他是情不自禁的如此去想,也愿意如此去想。
“可是,我们拿什么来聘请这位强大修士?”
一念生起,疤脸中年顿时万分沮丧。
此人在这脸色变幻,他的同伴动了。
这些人跟随疤脸中年出来,就是为了解救部族。
疤脸中年想的事,其他人同样想到。
除了还在发泄仇恨的年轻人,剩下的三个禹乔族人全都跪在刘景面前,祈求道:
“求仙长救救我们禹乔族吧。”
刘景略带疑惑。
从这几人的表现来看,似乎禹乔族遭遇了重大危机。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胡思乱想,他的思维再次发散。
“为何我一来,这禹乔族就有危机?”
不过,刘景很快摇头,收起了胡乱思绪。
因为他想起了杏仙说过的话——
“直到近日有人传信,我才知晓自己族人,竟然已经濒临凋亡。”
所以,只是有人知晓禹乔族的危机,然后写信向杏仙求助。
他,或者加上杏仙,之前都以为禹乔族的危机,指的是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巫教的压迫奴役。
现在看的话,似乎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