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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让炯君与晗成婚的决定来得突然,大家手忙脚乱的准备了一气,也算是把典礼般的有声有色有模有样。晗的爹娘看见了水?亲自到场,激动地老泪纵横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拜谢。水?尴尬的发现自己来了现场之后,所有的焦点都变到了自己身上而不是这对新人,就找了个由头让阿燎帮忙镇场子,自己拿了两坛子好酒溜之大吉。
她一个人去了揽月峰的顶上,吹着山风看着灯火通明的红炎城,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微醺的缘故,脸上烫烫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子说不清的激动,她放下手中的酒壶,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犹如金沙一般的星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自己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去典礼吗?”
铘君总是喜欢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水?也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出场方式也不惊讶。她好像一早就知道铘君会出现一样,把身边那坛子没有开封的酒回手递给了他。
铘君接过酒坛,坐到了她的身畔,铘君忍不住侧头看向了她,水?不在乎,任他看。
铘君就像是水?心中的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平日里无人搅动,也就不需要去管,若是谁不经意之间触碰,也足以让水?的心为之颤抖。
没有铘君,大概是水?不会来这礡凌山,而是用自己一身的法力寻找回到原本世界的法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铘君带着目的捡到了她,把她带到了礡凌山,让她在这个世界有一个家,有了家人与伙伴。在水?心中,是感激他的。可让她把自己的心与自己的爱分给他,又是万般做不到的。水?只得装傻,回避铘君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话题。
她珍视铘君,却非男女之情。
“我在,反而夺了别人的风头,今日最大的焦点应该聚集在晗和炯君的身上。”水?支着下巴道,红炎城的点点光亮映在她的眼中,仿佛无数星辰寄居在此处。“这百年,我连累你了。”
铘君不言语,这百年之间他过得确实不好,他当初把水?带到礡凌山,想的只是让她辅佐阿燎,没有想到这个异世界之女会有今日的造化和本事,引来天界的忌惮。铘君虽然是个主神,却也改变不了天帝的抉择与命令,他更没有料到水?会有胆子与蚩葳一战,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询问水?的疯癫无状,只是在他的心中存了个疑问。水?虽然做事没有章法,却也绝对不是一个没有打算计划的人,这一切,难道真的不是她有意为之?
可若这一切都是她心中盘算好了的,被关在忘忧坳的这百年,她到底寓意何为呢?
“没有什么连累不练累的,当初你忽然出现在这里,我答应过只要你为我看顾好阿燎,我就送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现在阿燎已经成了除你以外最厉害的妖精,可我还没有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
水?察觉出了铘君语气中的纰漏,忍不住淡然一笑说“不是除我以外,还有一个金雕大王不是?”
铘君眸子微动,立马改了话语说“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说给你。”
“什么?”
“上一次孔雀明王来犯,我已经是这天上的主神,天帝有令我们不许参与你们妖精的事情,故而我只得袖手旁观,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去面对。我会好好的站在你的身边。”
水?侧过脸和他对视了。
水?已经很久很有与铘君这样看着彼此,记得初见之时,铘君也算是一个活泼风趣的性子,可是在不知不觉只见,铘君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有的时候甚至会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郁。水?不知道铘君的心境究竟是因为什么发生了变化,这其中得到理由她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不愿意深想。生怕一个处理不好,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自己便再也没有办法面对铘君。
“虽然天帝有旨意让妖族和天族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可是表哥不需要站在我的身边。”水?直接拒绝了铘君的心思。
“为什么?”铘君眉头深锁,这样被人回绝,令他很不是个滋味。
“因为这一百年,你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水?回避开他的目光“若是我死了,总要留下谁来照顾阿燎。虽然现在阿燎的修为不低,可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以他的修为若是想在天界的统治之下活下来,也是难上加难。我使出了浑身的力量也只是卸了蚩葳一只胳膊。若是阿燎与他对抗,怕是连身都靠近不了。”水?把酒坛送到嘴边,仰起脖子把最后的一点酒一饮而尽“保护好阿燎,保护好礡凌山,这是我对表哥的请求。”
铘君忽而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请求,不正是见水?第一面时,他对水?说的话吗?现在的水?仿佛已经不是那个从异世界而来的女子,而是这礡凌山真正的大君,这神州真正的妖王。
“自打来了这里,我就一直作威作福,现在面临了大战,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说起来我还真的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荣华富贵。”水?干笑了两声,她指着红炎城最高的一处金红色八角高塔说“那里原来是一个草棚子,红炎城原本有多破败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看起来,气派多了吧?”
“妖族中,红炎城已然是最大最豪华的城池,面积是你来的时候的四倍,这都是你的功劳。”
水?轻笑着摇了摇头说“也得是能扶得起来,我占据了熳君的身体,总不能不为他的族人做些什么。人也好妖精也罢,只要是有钱了,才能要求更多,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
水?说的铘君不懂,可是用最简单的法子去理解,便是钱越多越好。
“阿燎我会好好的看顾,你的身边我也要在,这一百年我被发配在外便时常想,如我一早就解决了蚩葳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连累得你被封印,自己也不必被发配在外,许多事情我一直让你放心,可是大事临头的时候我却一样都做不了。”铘君的语气有些哀伤道“所以阿?,你还能再次信任我吗?”
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相信吗?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她所能一心一意相信的人就只有徐婉玉和宁儿一个,不……还有那些和她一样来自与那个世界,想要回去的人。还有要依赖她的能力振兴的妖族。其余的人,她不敢轻易相信。
铘君也好,郭少丞也罢。
“我一直都信你。”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十分的不走心。
铘君也不深究,他知道,至少水?还愿意与他敷衍,等有一天水?连敷衍也不愿意了,事情就真的到头了。
两个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水?忽然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就一个人回了忘忧坳。身边的几个人都去参加了晗的婚礼,她便去了那石室,那里面的鬼魂,总是要去见一见。
“你可算回来了!”可是水?还没来得及走到石室边上,就被绯云叫住,现在不归森林里面的妖精可以混在妖族大军里面,也不是十分的显眼,绯云上前一把抓住了水?的胳膊,水?不知道她的究竟要做些什么,任由她拉着,出了千水楼。
“你做什么?”水?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嘛,只得一边走一边问。“我这刚喝了酒,还没醒酒呢!”
绯云并不理她,拉着她一路走到了千水楼的后面,山崖之下,已经是一片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无数长得奇形怪状的妖精把手中的武器挥的虎虎生风。
“呃……这是……”水?看向了绯云,却见绯云十分得意的掐着腰说“你猜猜。”
“我不猜。”
水?耸了耸肩继续说“这都是些什么虾兵蟹将,怎么穿过的结界?”
“是不归森林的那些……”
“你把上古的妖精变成了这幅模样?可以啊你!”水?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绯云的肩旁说“这看起来就是一群虾兵蟹将。谁也想不到是那些上古的大妖精啊!”
绯云得意的抱着胳膊说“这是自然,你说了要我们在忘忧坳藏好了等你回来,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要保护好你这位心尖尖上的人物,我见你后山的这些营房空着,就把他们通通赶出了楼子,装扮好了。他们这么久不见天赋,躲藏在楼子里也是怨言颇多,现在得见天日,开心的要死!”
“有一件事情你要知道,这营房,天上的天兵也是要住进来的,到时候别露馅儿了。”
“你放心吧!”绯云摆了摆手“你要知道这千百万年来我们是怎么在不归森林里躲起来的,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我们这帮遗老呀,别的不行,躲藏的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水?摆出一副“怕了你了”的样子,看着绯云笑了笑。
“云啊,有了你们,我还怕打不赢孔雀明王一族?”水?搂上了绯云的肩膀“有了你们,我简直是可以统一三界啊!”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绯云虽然嘴上硬,可是脸上已经乐开了花“你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丫头,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就好,而去将来妖族能不能振兴,这担子你还要给我好好的担在身上!”
“是是是。”水?忙不迭的回答着“你放心,这次的战场,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他们,全数引到不周山去……”
绯云忽然变了脸色,她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说“不周山……”
关于妖族最大的秘密就藏在不周山,只要去了不周山,借助孔雀明王的力量打破不周山结界,她所想要知道的事情便会明了的七七八八。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她的敌人在天上,既然是天帝自己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在进攻不周山之前,你一定要和玄云见上一面。”
玄云的事情水?早已经和绯云说过,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是老相识,当年在那位老祖座下共同某事,也算得上是有同门的情义。
“我是狐妖,他是貔貅,还有一个雪云是白蛇,翠云是鹦鹉,我们四个是老祖座下最厉害的妖精,转眼之间,竟然只剩下我和他了……”回忆起往事,绯云忍不住有些感慨。水?把自己的头靠在了绯云的肩膀上。
“放心,这一切我都会帮你讨要回来,我就不信了,天界永远都有能力在这里作威作福,我一定不会让那些妖族白白牺牲。只要能打开不周山,我就有把握和天界一较高下。”
“你真正的实力没人知道,切记要好好的隐藏自己啊!”
“放心,我是猥琐发育第一人。从前在生意场上,隐藏自己的事情做的还不少吗……”水?喃喃着“现在这些心计,与之前比,也不过才刚刚用了千分之一啊……”
“这般辛苦,你为什么还要回去?”绯云看向了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的水?。
“我身上有共工血统不假,可终究不是共工的后人……我是水家的后人,要回去和锦家一较高下。”
绯云不知道什么水家与锦家,她只知道水?的祖宗来自这里,就应该回归这里,除了这里,没有地方该是水?呆的地方。
“你若是走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共工血统的人在,谁又能保护妖族呢?”
“自己保护自己不好吗?”水?侧了侧头“妖族当自强,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妖族处于最安全的境地,然后再离开。”
“要我说,你就在这里多找几个男宠,生他十几二十个的后代子嗣,振兴共工血脉!”
“不亏是当过妲己的人,”水?挑了挑眉“我又不是老母猪,怎么能生那么多的孩子。”
“可你是蟒蛇啊!”绯云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对“一窝下那么多的蛋,两窝不就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