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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尊主,”子骞说,“放心。我和黄衣一样,是玄尊派来照顾你的。”
黄衣听了内心暗赞聪明,直接说是你前世的夫君只怕会把少尊主吓得口中水都喷出来。
“那……你叫什么?黄衣又是……?”
不等子骞说话黄衣便跑过来:“少尊主记得那年的中春节吗?你和两位副尊来到有缘渡赏月。”
听到中春节,苏弥雅虚弱但忍不住笑:“所以你是,衅鱼儿?还挺标致……”
除了他们兄妹三人,衅鱼儿是唯一知道中春节这件事的人。
黄衣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本来就是玄灵中的修罗一族可以不分男女的嘛。”
“那这位是……”
苏弥雅看向子骞。
“我……”子骞坐到床边,这样苏弥雅就不用费力抬起头看他。
“我叫……子骞。”他说。
他看见她眼里,听到这个名字果然没有一丝波澜。
没什么好惊讶的吗?
果然已经忘了。
也好,只要她是她就好。
她眼里的我不是我,也没关系,子骞这么想。
“所以,你和我爹提亲了吗?”她突然问。
黄衣扑哧一笑,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大但很别致的地方,隐约还能听到窗外鸿城那种独有的喧闹声,声音里有诗乐有风雅的腔调。
“所以?”她娇媚地笑了,“我问你话,子骞,你和我爹提亲了吗?”
她叫了他的名字,子骞心里一颤。
但是提亲?
离开凡界之后,子骞现在才想到他凡间的师父,便是玄尊沛鲲。
这么说来,他可是带她去拜访过她父亲的。
在他们自己的大婚当天。
不过她这么问,说明这几天在鸿城听到关于她的传闻是真的啊?
玄冥少尊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小音殿三千面首夜夜笙歌。
难怪没有与北战神成亲,她就算记得,也毫不伤心,听到玄尊安排来照顾她的男子就问人家有没有提亲?
可怜那个北战神巴巴地把她从凡间接回来,却被她喜新厌旧弃之如敝履。
也好,她以后只可以是我一个人的。
“少尊主,”他脸上也漾出笑来,“你忘了吗?其实我们已经成亲了。”
“何时?”她表示怀疑。
“嗯,不久之前。你不记得了吗?”
她冥思苦想在回忆里搜寻,不得其解。
“圆房了吗?”她问。
“……什么?”
“那便是你骗我的。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同你成亲了没有立马圆房还有天理?”
子骞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响。
虽然她的分析没错,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却没有被她圆房,实在是这件事情一个大大的漏洞。
但是这么正确的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气人呢?
反倒有一种“我要这妖尊何用”的感觉。
想想司马粼,他告诉自己。
他毕竟还有前太子也就是司马粼最要好的王兄被毒害之前,那个还没有醒悟的南良王的记忆。
想一想,他觉得那就算扯平了吧。
“那个,”子骞调整呼吸,“是我的错,只是想博少尊主一笑,不过玄尊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是真的。”
“哦?”苏弥雅用饿狼看着肉的眼神看着子骞,“同意了是吧?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嫁妆少不了的,我小音殿不差钱。”
子骞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
想想司马粼,他又提醒自己。
司马粼这时会做什么?
可能是为她做一碗莼菜羹。
他们在鸿城的住处旁边就有一家食肆,代为采办凡间的新鲜蔬菜。
现在冥界被魔尊控制,要下界其实不是很方便,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渠道。
其中就有莼菜。
希望她的口味没变,子骞想,这样在凡间学的最后一件事就不至于浪费。
因为还保存着凡间一世的记忆,他很快地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许多规则。
有像魔尊,妖尊这样的等级,代表每一族类最强的灵力。
仙帝执掌着这个六合世界的日常事务,四方战神则负责守卫。
像青羽崖下建立起来的鸿城,是这个世界的城市之一。
妖族的货币是妖晶。
子骞付给食肆的老板妖晶,老板将新鲜从凡间清水池中采集的莼菜用隐形术包起来递到他手上。
他检查了莼菜的样子,的确新鲜水灵。还没有烹饪已经可以想见那种滑爽。
“这种莼菜如果像凡人那样做成羹的话,是原汁原味的。按幻川的做法则还要加上三足乌的蛋,缀上蛋花。”老板说。
子骞得了这个建议,高兴得又付了妖晶,拿了三足乌蛋。
“谢谢,谢谢,常来啊公子!”老板作揖心想,真好,有钱。
这一次已经很熟练了,不出半个时辰便已做好,加上三足乌蛋的蛋花果然清爽之中又有暖香浓郁,味道层次丰富。
子骞得意将莼羹端到床前:
“不吃没有力气圆房。”
她很惊诧,估计这一款的男子在这个世界不多。
“你做的?”她瞪圆了一双杏眼很可爱的样子,“在旁边买的吧。”
这个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起来是真的。
玄冥内城寸土寸金,所以近年来六合许多名厨都选择舍弃冥界,将食肆开在妖界新兴的鸿城。
汇集六合美食家,鸿城的小吃实在丰富,不是怀疑子骞做不来,而是在吃饭这么便捷的鸿城他居然不用买的,而是亲手做给自己吃。
苏弥雅揭开盖,要去拿勺子却被子骞抢了先:“我来。”
说着轻轻舀起一勺羹,在嘴边吹一吹:“张嘴。”
莼羹入口,唇齿间全是清新脆爽,蛋花软又鲜,回味里有一丝辛辣。
子骞看着她满足的脸,很享受为她做这件事。
这是他千万年来期盼的事,是最重要的小事。为了做这件小事,他颇费了一番周折的。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值得了。
“少尊主说,我是你的人了是吗?”他接过空碗放在桌上,随手温柔关起房门。
“提亲了自然是我的人。”
“少尊主说的是。所以……”
“想通了就好,迟早要圆房,以后本少尊主会对你负责,过来吧。”
他一笑,我来了,以后这话就不许对别人说了。
她不耐烦地贴上来,他的心扑通跳。本能地抱紧了她倒下去。
她的手熟练分开他的衣襟伸了进去,胸膛微凉的触感左右游移,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一阵剧痛。
胸前鲜血淋漓,血模糊了她的手,她手里抓着一颗妖心。
“记得,”她说,“你问我记不记得你,其实我记得的。”
“你,你……”他疼得喘不上气,“什菱……?”
她不置可否:
“那时我不能言语,却对你施了我能想到最恶毒的诅咒:若有一日相见,我要你我记得,我是我,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