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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清拿出全部的精力,带领工人们不分昼夜地奋战在第一线,终于建成了全县第一家国营的农具厂,并且投入了生产。随着产品的数量和品种在不断地增加,质量在逐步地提高,农具厂成为远近闻名的龙原第一大厂,这样以来,让世清松了一口气。
这天的早晨,世清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刷牙洗脸,秀兰对他说:“你把该洗的衣服都拿出来,把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今天是我休息的日子,在家洗衣服。”
“不用不用,我会洗,我在部队都是自己洗的。”
“得了吧,回来半年了,洗过几次衣服?身上衣服都有味儿了,也不知道换一换,哪像个大厂长?”
“我不是忙吗?这半年我忙着收废铁建高炉,生产和建设我都得管,现在能出产品了,还要增加产量和品种,整天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了,哪有功夫洗衣服?”
“那你早就该拿出来,藏着掖着,让我好找。”
“噢,原来都是你洗的,我还以为是老太太洗的呢。你真好,我要是能娶个像你一样的媳妇就好了。”
“净说废话,快点儿拿衣服吧。”
“以后你看着,我保证像个大厂长,受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世清把自己应该洗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秀兰面说道:“我都拿来了,你就辛苦点儿吧。有个妹子真不错,要是我的……算了,我走了。”
世清来到工厂,听着机器的轰鸣声,又看着厂房,心里感到非常自豪。进了厂长室,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见库房管理员老周进来马上问道:“老周,你有事儿吗?”
“双河区供销社李吉安来了,他非要多拿三十把锄头,他说是你答应的。”
“这小子说谎脸都不红。给他拿吧,这么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还有件事儿,大伙说咱们厂造播种机不行,白费功夫。”
“这件事儿他们还有什么说法?”
“大伙的意思,说那播种机是苏联老大哥的产品,和拖拉机配套在平地上好使,咱们这里都是坡地,有点儿平地也没有拖拉机,就算造出来也用不上。”
“咱们不是在改造吗?用牲口拉行吧?你去把吴振山叫来,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吴振山来了,此人中等个儿,一副平和的面孔,给人稳重的感觉。“厂长,你找我?”他说。
“吴哥,造播种机真的那么难吗?听说大伙有不少意见?”
“确实有问题,牲口和机器不好协调,咱们用的材料也不行,关键零部件的弹性和耐磨损都不达标,就是造出来也是废品。”
“可不可以造个样机试一试?”
吴振山笑道:“那咱们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怕丢面子可不行,得大胆干,弄出来产品好向国庆节献礼呀。”
“胆子再大也得看实际情况,蛮干的结果更可怕。你怎么抽上烟啦?”
世清皱皱眉头,扔掉烟头说:“噢,刚才别人给的。你召集技术部的人再仔细研究一下,要是能搞出来更好,不行就拿出理由,写个报告,我好上县里交差。”
振山刚要走,世清又把他叫回来,“今晚有空儿吗?到我家喝一盅怎么样?”
“今晚我加班赶任务。你家的酒我没少喝,都不好意思去了,等完成这批任务,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用不着你请,你怎么老加班?现在不是建厂那个时候了,别太辛苦了。咱们白手起家,办起了全县第一大厂,对谁都问心无愧。”
振山笑了笑,说道:“我说厂长,过去你可不是这样,那时候我看你有使不完的劲儿。”
世清也笑了,他说:“那时候我把劲儿使光了,现在喘口气可以吧?我看你也别太累了,以后,你专管技术部,别兼车间主任了。”
“不行啊,只有在车间才能掌握产品质量,知道生产过程出现的问题,这有利于产品的换代改造。”
“我真的应该好好请你喝酒,没有你,我这个厂长就是空架子。”
“你这是取笑我吧?”
“我说的是真话。”
晚上,世清回家没见到母亲,问秀兰:“我妈呢?”
“刚才还在家,上哪儿也没说。”
“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不是在早晨就告诉你今天休息吗?你忘的也真快。工厂搞装修,工人放一天假。”
世清笑道:“瞅我这记性,真就给忘了。你们街道的小厂子搞装修,还能修到哪儿去?我看你不如到我的厂子,我给你安排工作,保证累不着。”
“不用,我在那个厂子挺好的。”
“秀兰……我有句话,想说不敢说,一直憋着,现在说行不行?”
秀兰想到他在这一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忙道:“要是家里和厂子的事儿,你随便说。”
“我要和你说的……我非常喜欢你,要是咱们……”
“别说了,”秀兰马上打断他的话,“你去洗脸吃饭吧。”
“你不愿意也不要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哥,咱们是兄妹呀,怎么能……别说了。”
“什么兄妹?你妈和我妈是干姐妹,咱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不是理由,我就想听你一句心里话。”
“我绝不嫁人,以后你别再提这事儿,也别和姨妈说。”
“你怎么能不嫁人?就算你不想嫁,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走,到黑龙江找杨大妈。”
世清笑了笑又说:“那杨大妈也叫你嫁人怎么办?”
“那我就去当尼姑……别说了,姨妈回来了。”秀兰急忙去了厨房。
夜里,世清睡不着了,他认为自己虽然对秀兰说出了心里话,但似乎说早了一点儿,更没想到会遭到秀兰如此坚决的反对。他心烦意乱地轻轻推开房门想透透气,却听到了母亲的鼾声,而秀兰房间里传来的却是极其细微的抽泣声,这让他坠入五里雾中,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说了几句话值得她这样吗?真是让人莫名其妙。”他一边想一边听,直到听不见声音才悄悄关上门。
早晨,他被母亲的敲门声惊醒了,“还睡呀?今天不上班吗?”听母亲说道。
“上班,几点啦?”
“七点半了,上班还睡懒觉。工人知道你这副德行,还能听你话吗?赶快吃饭上班。”
世清下地洗把脸,问母亲:“你们吃过啦?”
“早就吃过了,秀兰上班走有时候了。我看你呀,现在是越来越懒了,才回来那时候的精神头儿没了。”
“人要是总那么干,就不用活了。”
世清吃了几口饭就去上班,在办公室里拿着车间生产报告单对照一下墙上的月指标图表,无意间桌上的一份报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展开报纸一看,大幅标题写的是“美国出兵朝鲜,中国政府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他把内容仔细看了一遍,觉得美国人为朝鲜内战大打出手,肯定是另有企图,这又肯定和中国有关,“麻烦事儿来了”,他有这样的预感。
吴振山进来,没等世清开口就说道:“厂长,技术部在昨晚鼓捣一宿播种机,凭咱们的技术和条件还是不行啊。”他把一份报告放在桌上,“你和李全说实话,推掉算了。”
“这是咱们县的国庆献礼,就这么推掉,恐怕不妥。”
“咱们不能骗人,更不能糟践人工和材料,上头发热,咱们不能跟着发烧。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技术不行,担不起重任,误了大事,给什么处分我认了。”
世清笑道:“事情没那么严重,我把你的报告交上去就行了。”
“能那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别提这事儿了,闹心。”
“还有闹心事儿呢,咱们那台钻床实在不能用了,得换一台。你和李部长近乎,跟他要一台。他有的是办法,就看他想不想办事了,顺便再要一台电焊机。”
“你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我怎么和他张嘴?”
“咳,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不给再想别的办法。”
“我算服你了。哎,今晚还加班吗?”
“怎么还想喝酒哇?那好,我请你。”
“不用你花钱。晚上下班,咱们去东升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