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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说歹说,你怎么连句言语都没有,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还是识相一点,将炼器屋让出来,别犯了众怒,免得在宗内受人排挤,到时候可有得你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还好言好语,后面见汲妙始终不出声,干脆就直接逼她让出炼器屋,还将她围在里面,明显是不打算让她走了。
汲妙正愁没地方显摆,哪怕她平素里再镇定,也到底是亲手炼制出了一件上品完美法衣,又是首次炼制,内心中的得意,那是压都压不住的。
这种成就,不管到哪里,说出来都能博得众人艳羡不已。
汲妙环顾一圈,正要将套在法衣外面的弟子袍服脱下,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到底谁不会炼器,便听到一句有些许沙哑的女子声音响彻炼器堂。
“真是好笑,这么多男弟子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点脸了?弟子手册上的规矩你们都给吃了?”
乍一听到这个不和谐的声音,炼器堂中的弟子纷纷不悦的看过去。
但是一看清声音的主人,所有人立刻变成了鹌鹑,一个个面带晦气,并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汲妙身边马上就空旷了起来。
“怎么这么倒霉,会撞在吴师姐手里!”
所有弟子此时心中,大概都在暗叹自己出门是不是踩了狗屎。
“哼!外人都道本宗弟子一向友爱互助,对本宗多有神往,倘若叫人知晓,本宗竟还有你们这般不知廉耻之人,那本宗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漪湘,你去将执法堂的弟子找来,将今日这些欺压小师妹的所有人,全部严惩!也好叫他们记住此番教训——日后我看谁还敢肆意逼迫欺辱同门!”
被点到名字的郑漪湘,清脆的应了声‘好嘞’,随即便欢快的跑了。
“吴、吴师姐,我们只是和小师妹开个玩笑,用不着找执法堂吧,你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吴师姐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如此行事了!”
这要真把执法堂的弟子找了来,还不定要怎么惩治他们呢,十有八九又是扣贡献点了!这该死的吴泉瑛,不就是仗着自己的道侣是筑基大长老吗?要没了大长老,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才炼气十二层的内门弟子,宗门里强过她的不知多少,何时轮到她在内门呼来喝去,指手划脚了?
不提众男修怎么在心里痛骂吴泉瑛,以及他们有多么憋屈,吴泉瑛却是素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尤其见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欺凌弱小。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吴泉瑛一脸不屑,手中一根红光闪闪的长鞭一甩,堵在了炼器堂大门口,一幅执法堂弟子不来,里面的人就别想出去的架势。
她身边还跟着七八个女修,有杂役堂的、外门的,也有内门的,全都以她马首是瞻。
汲妙本来都准备好要好好显摆一番,前戏也做足了,是时候将法衣亮相,让那些人嫉妒死去,结果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吴师姐’给打断,她心中还真有那么点不快。
但人家好歹也是为了她才出面的,而且看那些男修的脸色,分明对她极为怨恨,却不知什么原因,敢怒不敢言,那她就这么傻站着不发一言好象也不是那么回事。
汲妙上前几步,拱了拱手道:“多谢师姐解围,今日要不是师姐,师妹我恐怕就出不了炼器屋了。”
吴泉瑛摆摆手豪气干云道:“你无需惧怕,他们日后若还敢欺负你,你尽管来主峰找我,我会为你做主。”
主峰?
姓吴,莫非她就是吴泉瑛?
就是她扬言要杀了汲钘祯?
汲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口中又感激的道了声谢。
她原以为吴泉瑛必定在长相上差了堂侄女很多,没想到此女却是如雕如琢,相貌极为英气,竟和她的堂侄女不相上下。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汲钘祯美得妩媚妖娆,吴泉瑛美得雌雄难辨、英姿勃发,真要论个高低,却是论不出来的。
就好比入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云随,同样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但和她们一比,又完全不同。
美人的美,有万千种,自不可一概而论。
“你是哪个峰的?怎么我从未见过你,是新进宗门的内峰弟子吗?”
吴泉瑛刚问完,她身边一位女修的嘴唇便动了动,应该是在和她传音。
汲妙知趣的没有打扰。
果然,那女修不再言语时,吴泉瑛已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月前新入宗门的天才弟子汲妙!”
“正是。”汲妙浅浅笑道:“想必师姐就是人称最爱打抱不平的吴泉瑛吴师姐吧?”
“你也知道我?”吴泉瑛平日里想必是个不大爱笑的,汲妙明显带着恭维的话,她仍旧板着个脸,不苟言笑道:“师妹怎么会来炼器堂,还由着他们欺负而不反抗?你可是天才弟子,怎可如此软弱,须知你越是如此,别人便越觉得你柔弱可欺,时日一长,哪还会将你放在眼里。”
“师姐提醒得是,师妹原也不是那等怯弱之人,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同门的份上,不想将事情闹大罢了。既然师姐来了,那自然是由师姐来处理更为妥当。”
汲妙一幅万事皆由吴泉瑛做主的姿态,可谓是给足了她面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表面看的那般古道热肠,汲妙都不想轻易与她结怨,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知她都如此谦逊了,还是有人曲解了她的意思。
“你倒是狡猾,自己当好人,让师姐来当恶人,连师姐问你的话你都避而不答——可见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吴泉瑛身边一位腰间同样缀着三朵珠花的年轻女修,颇为不忿的瞪着汲妙。
她能和吴泉瑛成为至交好友,二人自是性情相投,一样的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最不喜欢的大概便是汲妙这种一根肠子弯来弯去还不够,还要打上一个结的人。
吴泉瑛已经吃过好几次被人当枪使的亏,次次都是她为别人出头,得罪了一大堆同门,她自己不在意,做为她的好友,冯蕙萱当然要为好友擦亮眼睛,免得好友又一次栽在别人挖的坑里。
宗门里不知有多少人看吴泉瑛不顺眼,甚至在暗中咒骂她怎么还不死,连她的道侣都屡次劝她莫要事事都强出头,万一日后这些人中有人成功筑基,欲寻她晦气,他只怕也有护不住她的时候。
但吴泉瑛生来如此,天生一幅侠女心肠,为人又最是光明磊落,没有半分心机,不论道侣和好友怎么规劝,人家硬是我行我素,丝毫不怕得罪人。
可把冯蕙萱给愁坏了。
炼器堂一众等着挨罚的弟子,见双方似有掐起来的苗头,不由心中暗爽,就是那位等着看汲妙笑话的执事弟子,也双眼晶亮的观注着事态发展,恨不得吴泉瑛能大发神威,好好治一治抠门的汲妙。
被人误会,当众指责,汲妙也有了点火气:“这位师姐误会了,吴师姐是什么样的人,本宗谁人不知。至于师姐的问题,我来炼器堂自是为了炼制法器,还需如何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