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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宜出行,宜订盟,宜祈福,宜祭祀,宜嫁娶,宜求嗣,宜入宅,诸事皆宜,不避凶忌,为“黄道吉日”。
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透过纱窗照在屋子里,整个屋子亮堂堂的。或许是到处一片喜庆,他们说红色大吉,因而放眼望去万物皆是火红色。
翟鸟族原本就是替凤凰族主礼仪之事,因而今日为我梳妆的皆是翟鸟族资质最老,手艺最好的。
铜镜中的我巧笑倩兮,掩不住眉眼欢喜。直到穿上那一层层喜服,在场者无不震惊,皆是目瞪口呆,眼中乍现神采。
“果然,论美艳绝佳当属凤凰族。”
“小殿下果真是天下不可挑剔的神女,如今配上这喜服,真真算的上雍容华贵,这天上地下没有谁能媲美。”
“都知泰神府君雄姿英发,器宇轩昂,即便当年的战神东帝也难匹敌。也就这样的圣神方能娶了我们身份尊贵的小殿下。”
被她们夸得烟视媚行,我低着头掩盖此刻的面红耳赤。
锦翟也道,“可不是?我们阿霓只有这天地间最出色的英雄男儿方能般配。”
笑着走到铜镜前端详,也不知是我的姿色当真好看,还是叶冥暄这喜服太过华贵,我竟也移不开眼。
他竟然能将喜服做的这样衬身,未多也未少,当真是量身所制。
喜服的背后一只凤凰傲立在往生花中,这上面的每一个花纹皆是寓意。
“听闻这喜冠喜服乃是府君亲手所策,又亲身督工,冥府上下最好的裁缝历经好些个昼夜所制。今日一见,果真叹为观止。”
阿姐看着我时眼里尽放光彩,有些明显的羡慕,拉着我的手几番哽咽。
直到锦翟为我戴上发冠,镜中的我霎时变的不可方物。果然,女子成婚时是这世间最美的。
“这喜冠上的凤凰造型真是栩栩如生。”
我抚摸着那喜冠上的凤凰,笑道,“这世间的谁都对凤凰避而远之,也就阿暄这般上心。如今这喜冠上加了凤凰,更是有意宣示凤凰的身份。”
锦翟感叹一声,“这才叫做凤冠霞帔。”
阿姐双手放在我的双肩上,看着镜中的我,双眼通红,哽咽后又道,“阿姐当真替你开心,你总算遇到如阿爹那样的良人,阿爹阿娘也该放心了。”
我这才又想起夜里的那梦,眼里有些发胀,微微一笑。
“阿暄是我不悔的抉择。”
我初次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也就我方能站在叶冥暄的身侧,与他晨起黄昏,并肩不离。
在叶冥暄的身边,我能尽情绽放自己的光彩,释放自己的自信。我不需要去顾忌他的处境,也不需考虑他的颜面,即便我做着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依然能站在我身后掩藏自己的光芒,甚至还能迎着我的光芒毫无犹豫的牵着我。
便听外面吵闹非凡,说是叶冥暄已经到来。屋内的听罢也笑出声,直说:
“府君终是等不及了,来早了好些个时辰。”
阿姐为我取下珠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初始的紧张显露无疑。
阿姐与锦翟陪在我身侧,门开时,叶冥暄慌忙转身。在强光的照射下,神圣如他,不容侵犯。他果真带着我亲手所制的发冠,以往他穿的太素雅。如今穿上喜服竟将他衬托的更加高贵,若非我这身凤冠霞帔,只怕都觉着自惭形愧。
我们目视彼此,似乎眼里再无旁的谁。他眼中除了激动还有热忱,我心中欢喜不已,甚至双手相握故作镇定。在阿姐的提醒下,我们才微微一笑。
幻聆今日穿的太沉稳,真正的女扮男装模样,手拿长笛,更显潇洒倜傥。
“圣马,方才走来走去快将这儿踏出坑,如今阿霓站在你面前怎又挪不动脚了?”
惹来周围哄堂大笑,叶冥暄微微低头浅笑,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向我伸了手。我缓缓伸出手放在他的手里,被他紧紧抓着。
彼此交握的手都湿漉漉的,看来他和我一样很紧张。
我们手拉手去往丹穴山,身后跟着所有前来祝福的神仙,浩浩荡荡,别有一番气势。
“夫人今日可算是艳压群芳。”
“你是在夸赞自己的眼光么?”
我们轻声调侃,细微的声音只有彼此才后听见。叶冥暄用手指挠了挠我的掌心,微微回眸看他,却见他挑眉一笑。
“这喜服很合身,你是如何知晓我衣尺的呢?”
他不语,只是轻咳几声。
我又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他低头浅笑,我便微微偏头,可惜他又看不到我的表情。他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更是让我心中好奇。
我便扭头不语,他又轻咳两声,微微府了些身体,将头靠近我轻声道,“好歹与夫人同床共枕,如何不知夫人衣尺?为夫心中颇为有数的。”
我听罢心中一惊,猛咳两声后低头不语,差些摔倒,索性叶冥暄在一旁将我搀扶着。
他这又是故意调侃我,我心中害羞,知我不好意思了。叶冥暄轻笑一声,“也不知夫人可知为夫的衣尺?”
我再次绊住了脚,好在又被他紧紧拽着,叶冥暄总算没有忍住,便低沉着嗓音笑着。
好在彼此声音太小,没有被谁听了去。否则定然贻笑大方,只怕这样一来,在场者都知晓我们早已行了双修之礼。
叶冥暄又道,“夫人可知?”
我轻咳两声,叶冥暄独叹一口气,“看来是夫人没有用心。”
我皱了眉头,微微偏头看他,“缺乏认真了。”
我更是羞涩不已,微微侧头刚好又看着幻聆看向我们,一直傻笑着。我险些忘了,她可是幻聆树呀,本就听力极好的。
“闭嘴!”
叶冥暄果真乖乖闭嘴,直至到了丹穴山。
“如今,总算能以你夫君的名义进出丹穴山。”
雪风呼啸,吹的脸上生疼,又寒冷刺骨,望着眼前的丹穴山,心中更是惆怅。
“你还没去过物都罢?那可是我亲手所建的。也不知如今又是如何景况。”
叶冥暄微微回头看着我,眼神真切,“你的过去我未能经历,往后一切再不会缺席。待祭拜完天地大泽之后,我们便将你以往但凡走过的地方,再重新走一次。”
说罢,双双对着丹穴山行了一礼。
“阿爹,阿娘,祖君,族人们,今日阿霓大喜,特与府君前来告慰你们。阿霓有阿暄护着,疼着,定不叫你们担忧。阿霓以往所托非人,害的你们为我的愚蠢付出惨重代价。好在我的身边一直有阿暄,今后他会与我一起重建丹穴山,再让凤凰族重放光芒。”
我以为即便他平时里对我多宠溺,但如今周边聚多了来自各地的神仙,他或许会估计一些颜面的。
然而并非我想,他行了礼,那模样带着真诚和尊敬。
“我定待阿霓如命,不让她受屈。我当与阿霓一同重建凤凰族,恢复凤凰族名誉。从今往后,夫妻同心,不分彼此。”
说罢,我回头一脸感动的看着叶冥暄,与他一同对着丹穴山行礼。
临走时,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丹穴山。如一座冰雕,毫无生命,就连杏花也没有。
“元始天尊与陆压道长已经前往了猨翼山。”
我抬头看着叶冥暄,他再是微微一笑。他总是偷偷将所有事都做的完好,而我总是坐享其成。
再见他一挥袖,霎时天空彩霞环绕,一缕轻烟而来,整个大地一片绯红,再见百兽托着喜辇缓缓前来。
彩霞铺天,红霞盖地,百兽托辇,就差万禽齐鸣。
“你是做了什么错事,要趁此与我道歉么?”
记得那时我说,他若骗了我,便罚他彩霞铺天,红霞盖地,百兽托辇,万禽齐鸣,当着天下众生向我道歉。
“那时我便说过,场面太隆重反而适合成亲。”
说罢,他向我伸来了手,我心中如同灌了蜜。他如今这样能说会道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便将手放在他的手中,随即脚下搭起花桥,那花均是往生花。一直到喜辇,与他对视而笑,在我低头要走近喜辇时,却瞥见了远处隐藏在神仙群里的夜隐。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祝贺,亦有失落,让我看不懂。待叶冥暄顺着我的眼神看去时,夜隐转身幻作白狼,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此时我与叶冥暄坐在喜辇之中,便有从不同方向飞来的鸟群,围着喜辇鸣叫。
彩霞铺天,红霞盖地,百兽托辇,万禽齐鸣,倘真是如此。只怕这场亲事过后,又将被天下人神者都当做茶饭余思的消遣事。在场者无不惊异,纷纷感叹如此壮观,天上地下仅此一次。
冥界的阴司各个身着深色的服饰,看着很为壮观。听闻人族但凡供奉泰峰府君和冥界往生大帝的神庙均是张灯结彩,只听闻有仙人示下,泰峰府君娶亲,又有传言是冥界往生大帝娶亲。
人族都以为这二位神尊并非同一人,因而两派的信徒纷纷为自己敬仰的神灵披红挂彩,意为庆贺。殊不知,这二位本就是同一人。
因而人族又有争议,到底是那位尊神娶亲?
路过有些人族,空中万禽飞过,彩霞铺天,又有异香飘过,如此奇怪难免不叫人觉着是神仙显灵。此刻若有谁提醒一些,众人皆抬头指着天空大喊:泰峰府君娶亲,抑或冥界往生大帝娶亲。
他将这事做的太高调,生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他一脸得意满足的模样,我险些以为他是人族那长不大的孩童。但不得不说,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猨翼山早已布置妥当,与丹穴山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丹穴山寒风阵阵,冰天雪地,毫无活力。然而猨翼山花开如春,景色怡人,处处彰显着生命力。
威风吹拂,杏花飞舞,所到者无不震惊猨翼山的安谧和美。
我远远就看见师父和道长,连忙上前行礼,二位尊者颔首。
看着聚集了满满的神仙,我微微偏头:“会不会太高调了些?”
叶冥暄摇头,“你我成亲乃是大事,自然得弄个家喻户晓。”
周围的神仙一点也含蓄,纷纷展露自己拍马屁的本事,一个比一个会说。难怪叶冥暄如今是越发会说话,甚至还有些厚颜无耻。
直到幻聆说,如今正是最好的良辰吉时,定不要错过。
幻聆毫无经历,却又说的头头是道一会儿能做什么,一会儿不能做什么。我挑眉告诉他:凤凰族从未有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无法一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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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聚集了满满的神仙,我微微偏头:“会不会太高调了些?”叶冥暄摇头,“你我成亲乃是大事,自然得弄个家喻户晓。”
周围的神仙一点也含蓄,纷纷展露自己拍马屁的本事,一个比一个会说。难怪叶冥暄如今是越发会说话,甚至还有些厚颜无耻。
直到幻聆说,如今正是最好的良辰吉时,定不要错过。
幻聆毫无经历,却又说的头头是道一会儿能做什么,一会儿不能做什么。我挑眉告诉他:凤凰族从未有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无法一一经历。
看着聚集了满满的神仙,我微微偏头:“会不会太高调了些?”叶冥暄摇头,“你我成亲乃是大事,自然得弄个家喻户晓。”周围的神仙一点也含蓄,纷纷展露自己拍马屁的本事,一个比一个会说。难怪叶冥暄如今是越发会说话,甚至还有些厚颜无耻。
直到幻聆说,如今正是最好的良辰吉时,定不要错过。
幻聆毫无经历,却又说的头头是道一会儿能做什么,一会儿不能做什么。我挑眉告诉他:凤凰族从未有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无法一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