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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迟早会来找她。
傅潋潋不动声色地听完了这些翠微斋弟子的闲聊唠嗑,心中对于弘和真人这位笑面狐狸的印象下降到了冰点。
先前他用自己作为例子激励自家的弟子,顺水推舟让她沾了点翠微斋的便宜,当时傅潋潋竟还觉得这是一位值得敬爱的好师长。
事实证明,事后翠微斋弟子们受了弘和真人的激励,在剿灭魔修中取得了重大的贡献,更是为翠微斋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一件宛如鸡肋的天阶法器换来了翠微斋在仙盟中的呼声水涨船高,弘和真人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也是多亏了他,傅潋潋才在人生中初次领悟了某个道理。
在利益面前,从来不会有永远的朋友。
弘和真人对她有些想法,保不准其他的掌门也是这么打算的。傅潋潋虽然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小心谨慎一些总不会有错。
打定了注意后,她就像一根黑漆漆的木桩似的,站在甲板上从天亮杵到了天黑。
其余修士从她身边经过时,少不了对她一番指点。
“这人怎么回事,站在这一句话也不说,怪渗人的。”
“赶紧离她远点……”
傅潋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她足够阴阳怪气,就可以让这些人对她避而远之,也会大大减少身份被发现的麻烦。
海平面上的最后一丝光芒也被深沉的墨色吞噬,漫天的星空倒映在翻涌的海面之上。
维持了一整天阴沉人设的傅潋潋稍微有些疲倦,但她仍旧不打算进入船舱去休息,而是
在翠微斋这艘灵舟都额两侧,还有几艘乘坐者其他门派修士的灵舟结伴而行,零零总总近十艘船只在海面上航行着,船舱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为这冰冷深沉的海面带来了一丝有限的温暖。
夜色渐浓,除了浪花的喧嚣,天地间寂寂无声。
四下无人,傅潋潋悄悄将手伸进面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忽然,从船队一侧的大海深处传来了一声空灵悠远的长鸣,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鲸?
傅潋潋对于海洋,其实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这种恐惧来源于她作为凡人时的脆弱和渺小,对于未知的事物又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人们将这种情绪叫做“深海恐惧症”。
即便是有着严重深海恐惧症的傅潋潋,对于一种海洋中的动物仍旧抱有着极大的好感,那就是鲸。
这种生灵在广袤的蓝色世界之中游弋,巨大却又温驯,还会发出动听的歌唱。
它们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浪漫而生。
从来没有见过鲸鱼的傅潋潋睡意全无,睁大了双眼仔细盯着海平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来自鲸群的合唱唤醒了这片夜色,此时此刻的她多么想见一见这些伟大的歌者啊。
鲸鱼的歌声也吸引了同行修士们的注意。
年轻人们从船舱中鱼贯而出,迫不及待地登上甲板,想要找到鲸群的踪迹。这些人虽然是大门派出身,成日里呆在门派之中,见识也并不比傅潋潋广阔。
此次难得可以摆脱师门长辈的约束,出来历练一番,他们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
原本只有傅潋潋一人的甲板脱去了冷清,被这些雀跃的年轻人们挤得满满当当。
就连洛之秋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想要欣赏一番这难得的奇景。
她站到了傅潋潋身边,驻足聆听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这些是月鲸。”
洛之秋眺望着远处慢慢破开海浪的鲸群脊背,感叹道:“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月鲸的鱼群,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
傅潋潋抬头望了望那轮皎洁的圆月,不太清楚月鲸究竟是什么。
“你可知道鲲鹏是怎么来的?”洛之秋问道。
傅潋潋曾经见过那种美丽的生物,它们从外表来看就像一条鲸鱼,却生有巨大的双翼,可以在无边的云海中恣意遨游。
但她确实不知道鲲鹏这种生物是从何而来。
“那你知道鲤鱼跃龙门吗?”洛之秋又说道,不等傅潋潋回答,她就继续道:“月鲸们的目的和这个很像。幼时,我的师父曾经和我讲过一个传说。”
远处的鲸群越来越欢跃,不停地有巨大的身影从水面之下飞跃而出,又重重的坠落到海面之上,溅起冲天的水花。
它们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不停地飞跃,伴随着空灵绵长的鲸鱼之歌,在场所有人就好像在目睹一场盛大的舞会。
这奇妙的盛景之下,洛之秋清冷的嗓音在傅潋潋耳边响起:“在百年一遇的某个圆月之夜,月鲸会聚集到一起,不知疲倦地奋力跃出水面,朝着头顶的天空而去。”
“据说,它们中的某些佼佼者,会在这种奇特的试炼中冲破血脉的桎梏,蜕变成为鲲鹏,从海中飞向天际。”
洛之秋也不知道这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可若不是真的,又怎么能够解释这些月鲸奇异的举动呢?
远处的海面上不断地有巨大的水花溅起,耳边是修士们拍手叫好的声音。
渐渐地,傅潋潋却发现了一个异类。
有一朵小小的浪花不远不近地点缀在鲸群后面,孤独的小浪花和同胞们的狂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潋潋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个精巧的望远镜——这是公孙韫玉在闲暇之时做给她玩的,修士们的目力都不差,用上这个小玩具的时候并不多。
傅潋潋打开望远镜,屏佐吸观察着那朵孤独的小浪花。
原来那是一头浑身雪白的鲸鱼,傅潋潋猜测它也许是得了白化病,通体雪白的鲸鱼不被同伴们所接受,即便是今天这样盛大的诚也只能够远远地跟在后面。
它其实长得很漂亮,身上除了雪白的皮肤,还有一些自然形成的深色斑点,就像是点缀着的美丽繁星花纹。
但它还是孤独的,被同伴所抛弃,一个人孤独地跳跃,孤独地歌唱。
它不知道,从亿万光年之外穿越过来,同样孤独的傅潋潋正在凝望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