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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像……明明还是同一幅画,却不是出自本人的手笔。”
她补充道:“很接近一幅能够以假乱真的摹本。”
临摹自己喜爱的丹青大师的作品在丹青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许多初入丹青的学徒都是通过这种手段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傅潋潋也不例外。
丹青子生前更为擅长描绘恢弘的山水,傅潋潋本人则偏好灵巧精致的花鸟,因而就没有选择这位太师祖作为观摩学习的对象。
参透了这山水中的一些玄机之后,二人连走路都显得十分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当心就触发了隐藏在暗处的机关陷阱。
“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的气氛很不对劲?”
傅潋潋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声地问道。
她这么一停,立马就撞上了身后傅云楼的胸膛,惊得她赶紧回头,发现身后的傅云楼这一路上始终和她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想到自己现在和半个废人无异,才需要云楼如此仔细地看护自己,傅潋潋心中有些惭愧。
“看似宁静祥和,除了水流之声意外,没有半点鸟雀虫鸣。”傅云楼回答她,“草木中暗含杀气,所以没有鸟雀敢在这里停留。”
话音未落,前方就隐约传来了兵器交接之声与修士哀嚎惨叫,场面似乎颇为激烈。
傅潋潋和傅云楼对视一眼,脚下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二人疾步穿过一片山峦,藏在一棵参天巨树的树冠中,从树枝间的缝隙中间向下看去。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在这片静谧美好的山水之中竟然藏着一头如此巨大的镇山灵兽,在它庞大身躯的衬托之下,围攻它的那些修士都显得那么的柔弱渺小。
那头巨兽身若猛虎,背生无数繁茂的翠绿枝条,头部却是个汉白玉的石像人首。看起来不伦不类,却威严异常。
此刻,那汉白玉人首正在口吐人言:“……廿三题!吾手中执有乾坤袋二,可否将其一乾坤袋并入另一乾坤袋中?”
傅潋潋大汗,这是什么情况?脑筋急转弯大会?
然而场上还真有人认真地回答出了这道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行,乾坤袋属于开辟空间的法术,两相叠加会导致空间紊乱,轻则法术失灵,重则器毁人亡!”
没想到还真是个涉及学术范畴的正经问题,傅潋潋赶紧凝神向那回答问题的人看去,发现竟然又是自己的老熟人洛之秋。
洛之秋和仙盟中的人互相联手在与这头异兽缠斗,也不知这头异兽究竟是什么种类什么修为,近百名仙盟弟子此时已经躺倒了一大半。
它背上的那些伴生枝条挥舞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只要挨上一下就能让这些年轻修士直接倒飞出去,吐血三声。
异兽显然非同凡响,它看似只是在守卫自己身后的一片洞窟,却接连不断地向着这群修士抛出各种刁钻的问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似乎任何范畴的问题都包涵在她的题库之内。仙盟的修士们答题时间拖得越久,它的攻击就越加凌厉。
傅潋潋的师兄们并没有和她提起过关于这头巨兽的事情,她也暂时摸不清楚场面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怪不得他们没有忙着来抓我,原来是另有要事。”傅潋潋不动声色地继续围观。
这么会儿功夫,异兽那个白玉人首口中已经问到了第二十六题。
“……廿六题!避水金睛兽初生之时是何种颜色?”
这道题属于灵兽的知识范畴,受伤的仙盟修士中,灵兽山庄的牧泽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勉强站了起来嘶哑着嗓音答道:“我知道!避水金睛兽初生绯红,一个时辰之后逐渐褪为青碧。”
傅潋潋闻言望去,发现这小子的右手一直软软地垂在身侧,上面还缠了好几层布帛,一看就是旧伤未愈的样子。而他身后那些灵兽山庄的弟子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管是人还是兽都被这头镇山异兽打的鼻青脸肿,四处开花。
明明是一个专门对付兽类的门派,却被这头异兽大大地扫了颜面,灵兽山庄的修士们一个个都看起来灰头土脸,不敢出声。
灵兽山庄如今这幅惨样,她就放心了。
场上的异兽抬起前爪拍飞两人,瓮声瓮气地问道:“廿八题!神剑湛卢由谁人所铸?”
仍在场上苦苦支撑的剑宗大弟子好不容易听到了一道自己能够回答的题目,赶紧说道:“乃是神匠欧冶子所铸。”
眼看着还剩最后两道问题,场上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头异兽问的问题愈来愈刁钻,集合这百名仙盟修士的大脑也要琢磨许久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答到第二十九题的时候,场面上已经不剩下几人。
飞舞的藤蔓又将一名男修清除出场,除了洛之秋与其余五六位各门派的带头弟子,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地躺到了一片。
洛之秋吞下一枚丹丸润了润干涸的丹田,冷静地对剩余几位修士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答完我们就可以过关了!”
在仙盟弟子灼热的目光中,那异兽的白玉人首缓缓张口,问出了它的最后一个问题。
“三十题!‘墨分五彩’是为何意?”
此题一出,仙盟修士们鸦雀无声。
洛之秋身边的一位男修咬牙骂道:“墨水就是墨水!哪有什么五彩之说,你特么是不是在耍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异兽背上一根挥舞的枝条抽飞了出去。
“快说!‘墨分五彩’为何意!”异兽重复了一遍最后一个问题,汉白玉人首的双目之中绽放出危险的红芒,预示着它在酝酿什么不得了的大招。
洛之秋咽了口嘴里的血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如果没人能答出这道问题,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十分恐怖的后果。
在一旁偷看的傅潋潋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墨分五彩!”
是她知道的那个墨分五彩吗?
这道难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压轴大题,却是傅潋潋初入闻心楼之时就学习过的基础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