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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江絮晚庆幸无比的是,那三个人至少没有惊扰自己最后一块领地——他们并没有找江凤娟。
至少没有让她老人家担心,那便还不算太糟糕。
日子过得飞快,仿佛江絮晚喝了酒回到家,抱着垃圾桶在房间里面猛吐已经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
那天晚上不仅仅是在大排档的摊子上和卫戈聊了很多。
回到家以后,他们两人还发了很多的信息,聊的东西毫无边际——卫戈知道她是醉了,所以更比往常依着她。
直到手机那头不再传来奇怪的信息,他等了一个小时才确认她睡着了,这才安了心放下手机进入梦境。
而10月5号这天是她答应了的,去参加秦思艺钢琴比赛的日子。
前几天尚还没什么感觉,事到临头反倒是有了紧张的心情。
紧张……
一是因为即将面对一个在舞台上闪耀发光的秦思艺,那是属于秦思艺的领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从容不迫地接受,甚至做到心绪毫无变化。
二是因为她想到了秦思艺的那个……后妈。
那天在琴房里面,秦思艺有向自己表达心声的意思,可江絮晚拒绝了。
然而在那之后,某次和沈佳梦聊天,听到沈佳梦提到了秦思艺的事情。
那个钢琴老师曾经是红极一时的钢琴大师,柯静。
同样令江絮晚震惊的是,柯静也是秦思艺的后妈。
那天她的后妈那样苛责她,似乎……秦思艺很想在后妈面前表现好,可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如果这次比赛再不发挥好,可能又免不了一顿责怪。
然而客观地去评价,明明……秦思艺已经很优秀了。
江奶奶看到江絮晚正坐在门槛边,用刷子细心地刷着自己那双便宜球鞋的边,忍不住开口询问,“丫头,你去哪里啊?”
江絮晚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向奶奶:“啊,我去看朋友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啊?”奶奶搓了搓手,望着那双鞋子,愈发局促起来。
“就是那个很大的音乐厅,不是老有人在那里面办音乐比赛嘛。”
江絮晚笑了起来,低下头去继续刷鞋子,“我有一个朋友她是学钢琴的,在那里参加了一场音乐比赛。我过去帮她加加油打打气啥的。”
“那你……”江凤娟为难地嗫嚅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絮晚瞬间了然奶奶是什么意思,“奶奶,有话就直接说啦,跟你的宝贝孙女也这样子嘛?我不高兴喽!”
“不是的,奶奶就是看着,这双20块的鞋你也穿了几年了……怎么不给自己买一双新的啊。”
“我看着电视上的鞋都那么好看,小姑娘酗子穿着特别合脚,丫头你也买一双穿啊,肯定好看。”江奶奶蹒跚着坐到江絮晚身边,不是滋味地看着这双历经风霜的鞋子。
江絮晚嘴角的笑意稍稍滞住,在江奶奶看不见的角落,她的眸光有一瞬晃动,转而立刻绽放出更为灿烂的笑容来。
江絮晚娇嗔着道,“哎呀,奶奶!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潮流诶!”
江絮晚:“你知道吗,在人家法国啊,这种鞋子就是要穿得越久越流行哦。”
江絮晚:“这是时尚。”
江絮晚:“而且电视里面那些广告都是骗人的啦,什么穿上会飞啊,跑得比刘翔快,都是假的,做的夸张效果,实际上穿上还不一定有我这双小白舒服呢!”
江絮晚:“而且一双就要几百块,天哪,这简直就是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这么贵啊……”江奶奶听了也确实被吓了一跳,可她依旧不愿意放弃劝说。
“那好歹也该换一双新鞋了,人家过新年换新衣,可是你一次都没有换过,就算再买一双20的,那也比继续穿这双旧20好吧。”
“……好啦好啦奶奶,你再这样说我的小白可要生气了,她跟我可是过命的姐妹情啊!”
说话间江絮晚已经把鞋子刷干净了,站起身的同时把奶奶也轻轻扶了起来。
顺势轻轻啄了一下奶奶的脸颊,引来奶奶的一阵嗔怪,“这孩子,一天天的……越来越可爱了啊,跟奶奶搞这套。”
“嘻嘻,奶奶身上太香了嘛,那奶奶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啊,我大概会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
松开搂着奶奶的手,江絮晚小跑着往家门外去,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卫戈独自一人在家料理自己的生活的画面。
心下微动,她转过身来:“对了奶奶。”
奶奶笑着点头:“怎么了丫头?”
江絮晚:“那个天天给我们家送菜到男生你还记得吗?”
奶奶眼睛一瞪,有点不开心,“做什么,真当你奶奶老糊涂啦?他叫卫戈,这两个字我还会写呢。”
“嘿嘿,就是他妈妈有点事情,所以大段日子不会回来,他一个人在家都是自己做菜,我就觉得还挺麻烦,所以……”
奶奶:“哎呦,知道啦,让他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吧。”
江絮晚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开怀笑了起来。
而江凤娟奶奶望着自己宝贝孙女开心地蹦蹦跳跳跑出去的样子,忍不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脑袋。
“这就是到了时候了啊。”
……
因为那天秦思艺邀请江絮晚去参加她的钢琴比赛的时候,卫戈也在场,并且当时秦思艺口中说的是“你们”,所以她明白卫戈也是被囊括其中了的。
思绪流转间江絮晚已然站到了卫戈家门口。
那扇门关着,江絮晚走上阶梯站到门前,轻轻扣响,“卫戈,我来了。”
刚才就已经给卫戈发了消息,说和他一起过去看秦思艺的钢琴比赛。
门被敲了两下却没有人应,于是江絮晚下意识地按动门把手。
居然发现能够直接打开,她心想自己和卫戈算是比较熟络的,并且现在卫戈都是一个人住在家里,那自己又发过信息给他提醒他自己过来了,门也敲了……
这般想着江絮晚直接推门进屋了。
谁料一进屋差点没被地上的衣服给绊倒。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到一边,看着地上的衣服裤子,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难道是遭小偷了?
这般想着,又联想到自己的手机一直没有收到卫戈的回信,难道他遇到危险了?
江絮晚正准备拿靠近自己的那张茶几上的水果刀来防身时,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声音——
“怎么办,这件穿着也不好看啊。”
是卫戈的声音?
而听到卫戈的声音后,江絮晚也瞬间安下了心,放下了那把已经被她迅速抓起来的水果刀。
她大大方方地跨过那些衣服走到房间门口去和卫戈打招呼——“卫——啊!”
结果站到房门边的时候她的魂都差点被吓了出来,因为卫戈正光着膀子在换衣服!!!
江絮晚连忙低下头转过身背对卫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啊,我刚刚都,都发了信息给你你怎么不回啊?你家门也没有锁,所以我直接进来了,我本来,本来……”
越说越乱,江絮晚只感到自己的脸快要红成茶几上的鲜红的苹果了。
最后软软糯糯地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
“干嘛。”卫戈望着这个变身成为鸵鸟的羞涩江絮晚,目光就忍不住地变柔和。
“我就换个衣服,这么害怕?”他一边打趣一边还特意走到江絮晚身边,站定到她身侧后,他才把那件薄薄的宽松套衫套上。
江絮晚以为他还没有穿衣服,闭着眼睛就往前冲,但毕竟这不是自己家,她也就来这里住过一晚,对客厅的结构根本没有印象。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被地毯给绊倒,卫戈为了护住她直接冲上去将她一把抱住。
两人双双摔在了毛毯上,江絮晚背对着卫戈被他抱着。
而他的胳膊格外尴尬地抵在她的肚子上。
江絮晚僵住了,语言系统也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造不了一个简短的句子。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卫戈在她的耳边轻轻透露出一个江絮晚不能理解的秘密。
他指的是,那天晚上江絮晚从沙发上滚下来,他就这样护住了江絮晚。
可是话出了口,他又禁不左悔起来。
这样的小秘密,如果透露给了江絮晚,他怕她会多想,也怕她会用一些话来否决那样的小幸福。
江絮晚感受到了他穿着衣服,所以本还过分紧张的心跳,此时的速度也合理了许多。
她推了推卫戈,站起身,卫戈也撑地站起来。
江絮晚困惑地看着卫戈:“什么那天晚上也是?”
卫戈摇摇头,把手放到江絮晚脑袋上,“没什么,笨。”
卫戈愿不愿意表露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格外明显,所以江絮晚没有继续追问。
主要她也不会想到卫戈话语里的意思究竟和什么有关。
“诶,你干嘛把家里弄得那么乱啊?”江絮晚想起主要的问题,伸出手指了指满地的卫戈的衣服。
江絮晚:“你就算是换衣服,也不用这么大动静吧?我刚才进来,还以为你家里招贼了,吓得——”
卫戈没有直接回答江絮晚的问题,反倒从自己的角度抛出一个疑惑,“那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出其不意的问题自然格外容易套出人潜意识的真心,所以江絮晚脱口而出:“对啊。”
话一出口,她气得恨不得直接拍自己的嘴巴——这张嘴怎么这么毫无遮拦呢?
她嗔怪地瞪了卫戈一眼,“诶,说真的呢。”
江絮晚:“为什么这样啊?”
卫戈收回手点点头。
“没有,主要是担心和你出去,但是没有合适的衣服啊。”
江絮晚走了两步,捡起那些衣服来,认真地叠好,“那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你看家里被你弄得那么乱。”
卫戈接住江絮晚递过来的折好的衣服,笑得格外灿烂好看,“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我管自己像什么呢,反正我觉得,你最好先把这些衣服收起来,我看着快强迫症爆发了。”江絮晚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忍不住叹气。
卫戈跟着江絮晚一起捡地上的衣服,“你好像我老婆。”
江絮晚听到“老婆”两个字,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摔死。
江絮晚:“卫戈,你真的是够了。”
卫戈:“本来就是啊,就很温柔地教育我,告诉我应该怎么生活,告诉我生活可期。”
卫戈:“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应该就是这样温暖的生活吧。”
卫戈:“这么一想好希望未来快一点来。”
江絮晚没再开口打断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有没有卫戈。
她不知道。
可是又不忍心再去戳破卫戈的梦想了。
他的期待,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美好。
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去戳破了。
他说,因为知道自己要过来,所以才这么用心地找衣服,找合适的穿搭。
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江絮晚再难说出否定他的话。
现在的卫戈,已经拥有让自己泼不出去冷水的能力了。
她和卫戈一起把地上所有的衣服都捡起来,面面相觑之下,江絮晚张口结舌。
最后还是卫戈开了口,“你是不是也有一点期待那样的未来啊?”
不过这一次江絮晚有合适的回答了。
她摇了摇头:“如果结婚的话,我更希望这些生活上琐碎的事情不是我来处理。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足够成熟的人,而不是让我变成一个成天念叨的妻子的男人。”
江絮晚:“你说的那种婚约,我给不了。”
江絮晚:“我喜欢成熟的人。”
卫戈皱起眉:“是杨警官那种男人?”
江絮晚毫不避讳:“对,我喜欢那种,也会幻想和他那样的男人结婚会是怎样的。”
江絮晚:“所以你懂了吧,现在的我不会喜欢一个衣服丢得到处都是的男生,更别说几年十年以后了。”
江絮晚:“就是这样。”
卫戈沉默了几秒,转过身把那些衣服一件件都叠好,整齐地放到沙发上,像是需要得到奖赏的孩子一般看向江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