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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看能不能找份差事。
毕竟,当掉那些首饰,最多应付一阵子。
想要养家,还是得有份稳定的工作。
女性有一定地位,就业环境还不错,那就好。
她带着三娘先找了家当铺,将乔家带回来的首饰给当了。
当然,除了那块玉牌除外。
如她所料,那些首饰果然不值什么钱,不过也能混些日子了。
走出当铺,温瑶又和三娘去了邮驿,给外地的爹送信。
三娘说爹最后一次托人捎信回来,是在东南方向的潭城,好像是在船队里做活。
所以,现在也是写信去往潭城。
邮驿门外面有不少专门给人写信的先生。
帮不识字的百姓修书写信,写一封,就是起步三十文钱。
温瑶看了一下,毕竟古代的识字率不是很高,请先生写信的寄信百姓,还是很多的。
有的先生面前甚至还排起了队。
她摸了摸下巴。
这样来看,给人写信,还是能赚钱的。
在现代,几乎每个成年人都识字,不算什么。
但是在古代,识字应该也算是个谋生的工具了,而且也不需要什么本钱。
温瑶收回思绪,再一看身边,没了三娘的踪影,再一环顾,只见她已在一个代笔先生那儿站着,似在谈价钱,忙走过去将她一拉:“干什么?”
“找个先生帮咱们修书给爹啊。”
温瑶轻笑:“花那银子干什么?你去借纸笔来,我自己写。”
“啥?”三娘一惊,“姐你会写信?你啥时会认字的?”
家里除了去世的大哥上过私塾,姐姐和她、四郎根本没上过学。
别说写字,她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
“嗯,我在乔家这些年认过字。”温瑶轻声。
三娘一拍脑壳,也是哦,差点忘了。
姐在乔家连医术都学到了,识字当然也算不了什么。
倒是那代笔先生见本来到手的生意没了,哼一声,打量温瑶一眼:
“哟,看不出你这小娘子还识字呢。我可跟你们说,写信可不是光是会几个字就能写的,还得写得条理顺畅,让人看得明白,写得不清不楚,倒是你们递信的银子也白花了,妇道人家可别鼠目寸光,别为了省这么点代笔的钱,因小失大了。”
温瑶见代笔先生一脸瞧不起妇人,只轻轻一笑:“放心,一封家书而已。”
代笔先生见她这么自信,越发是多了几分轻慢,也就将自己案台上的纸笔推过去一份。讽刺:“行,那你自己写吧。”
看着小娘子的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殷实门户,倒像是下面村里来的村女。
就算识几个大字,也不见得能写出什么文辞通顺的信函。
要是连一个村妇都能随便写出家书,那他这种读过书的代笔先生还混什么?
就看她能写出个什么。
万一写得文理不通,别字一大堆,也能叫人看看笑话。
代笔先生这么一嚷,周围几个等着修书的百姓也都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温瑶拿去毛笔,蘸了蘸墨汁,酝酿了会儿,便开始写起来。
虽核子里是现代人,但她从小接触国学,四岁起就练书法,六岁起练国画。
近二十年的传统书画基础,不是盖的。
比起现代人,她的文言文知识也好不少。
可能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选择中医专业。
一气呵成下来,代笔先生的眼珠子明显瞪圆了。
周围几个百姓虽然不识字,却也看得出这小娘子的字,潇洒利落,又透着秀美婉约,漂亮地像是一朵朵花,赏心悦目极了。
“哇,这女娃还真是识字。”
“写得还怪好看的。”
“我瞧这字,比代笔先生写得还俊。”
温瑶在信中并没说自己被乔家赶回来的事,免得爹在潭城看到了心里着急,只大概说了家中出事,请爹尽快回来一趟。
落款后,方才搁下笔,冲着目瞪口呆的代笔先生淡淡:
“小女子该是没给妇道人家丢脸吧?”
代笔先生脸微微涨红,有种砸到脚的感觉,扭过头,再没说话了。
温瑶将信给了三娘。
三娘头一次尝试到了成为人群焦点的感觉,骄傲地瞥一眼代笔先生,捧着姐姐刚写好的信进了邮驿。
寄完了信,姐妹两又去用当掉首饰的银子买了点油米等生活必需品。
两人心满意足地正要打道回村,经过一处店铺,却听有个声音喊了一声:
“……三娘?是温家三娘吗?”
温瑶和三娘回过头。
身后不远处,是个叫济世堂的药铺。
药铺门口,有个五十多的老者正探出身来,试探地看向三娘。
三娘一见那老者,愣了两下,而后忙走过去:“姚掌柜,好久不见了。没错,是我,我是温三娘!”
“果然是你啊,三娘,我就说瞧着有点像,又不敢确认。”姚清瀚感叹道,"上次看见你,还是你跟你爹爹送药草过来,那会儿你还是个小丫头。现在都快成大姑娘了。”
正这时,温瑶走上前来,看着这姚掌柜,记忆里似乎有点儿印象,但不是记得太清楚了:“三娘,这位是……”
三娘马上低声介绍:“姐,这位是济世堂的姚清瀚,姚掌柜,以往爹在家时,经常给济世堂提供药草,定期送来镇子上,当时总是带上我,你也来过两次,但是你小时候胆子小,怕生人,所以爹带我来比较多,你可能不记得了。姚掌柜人很好的,收我家药草很厚道,从不少给银两,跟爹关系也不错。”
原来如此。温瑶也就对着姚清瀚施了个礼:“姚掌柜好。”
姚清瀚看向温瑶,慈和的脸上生了几分疑惑:“三娘,这个就是你姐姐二娘吧?哎,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爹出外一边务工一边去找你们娘,将你们姐弟三人丢在家里,由你们叔婶照料,谁想听说后来你被你叔婶送去大户人家去了……不过现在怎的在这儿?……这是回娘家了?”
三娘脸色一动,没说话,只低低嗫嚅:“嗯,我姐姐今后就住在家里,不走了。”
姚清瀚到底吃过的盐比一般人吃过的饭还要多,见三娘这欲言又止的神色,猜到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