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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两位大人。”
站在孟雪柔和林晚照面前,林燕倒是显得彬彬有礼,连带着薛老夫人也算长得慈眉善目。
“两位请起。”孟雪柔微微抬手,朗声说道:“本官孟雪柔,是四月新到任的姻缘司司正。此前事务繁杂来不及体察民情,如今得空自然要各处走走,若有叨扰之处还望老夫人见谅。”
“岂敢岂敢!孟大人快请坐!”亲自招呼孟雪柔坐下,薛老夫人又对着林晚照比了个请的手势,林晚照也不多言,只在孟雪柔身旁坐了下来。
“两位大人请用茶。”看着丫鬟们上了茶,薛老夫人才对着二人笑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有何要问,民妇定当言无不尽。”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端起茶盏放在手里,孟雪柔微笑道:“本官上任日短,自然得多多了解民生情况,才好为百姓办事。我听说咱们薛家多少有些不同,便过来看看。”
“原来如不省心不成器,让大人费心了。”
“哦?不省心不成器?”轻声重复了一遍薛老夫人的话,孟雪柔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林晚照,见他微微点头孟雪柔这才又对薛老夫人问道:“恕晚辈冒昧,敢问老夫人一句,薛晓究竟是如何犯错,让您如此失望呢?”
“唉,说来话长啊。”薛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那儿子乖僻凶狠,常常欺负我儿媳林燕和我,经常是冷落妻子,忤逆母亲。前些日子老身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要让他们二人和离,好彼此过清静日子。”
孟雪柔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又问:“既如此那为何林燕还住在薛家,莫非是她没有娘家了吗?”
“也不是。”薛老夫人看向孟雪柔,一脸为难地说道:“是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好儿媳,又怕我那孙儿没有亲娘疼爱,这才强留林燕住在家里。”
“原来如此,薛老夫人一片苦心,倒还真是面面俱到。”孟雪柔夸赞完,又好像才想起来一样,继续问道:“那么敢问老夫人,令公子现在何处,可否叫来让本官见见?”
“这…”薛老太太闻言露出难为之色,又着重叹了口气,林燕见状却猛地站起身来,将孟雪柔打量了一番。
“孟大人,我那前夫无德,你见他作甚?”林燕也不行礼,对着孟雪柔皱眉道:“莫非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来给薛晓说亲的吧?”
“哦?”
孟雪柔其实本无它意,原只是想诈一诈薛老夫人对薛晓的态度,不曾想倒是惹得林燕如此反应,也算是意外收获。
微微眯着眼睛,孟雪柔忽然冷声道:“本官敢问一句,林娘子和薛晓确实已经和离了对吧?那么他婚娶与否又与你有何关系呢?”
“我…”林燕被孟雪柔一激顿时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薛老夫人,她这才又渐渐平静下来:“我是说我前夫乖张孤僻,毫无为人夫为人父的样子,无论是对谁从来都是不闻不问,这样的败类大人就不要由着他祸害其他女子了吧!”
“原来如此。”孟雪柔闻言假意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又问:“林娘子既说到这里不妨跟本官说说薛晓的种种劣行,往后他若是找我说亲我也有个拒绝的理由。”
“这…”林燕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如何开口,孟雪柔见她频频看向薛老夫人也干脆跟着一起直直地看了过去。
感受到孟雪柔审视的目光,薛老夫人轻咳几声,又白了林燕一眼,这才对着孟雪柔笑说道:“孝子不懂事,让孟大人见笑了,其实我儿子的种种劣行也都是寻常日子里的细枝末节,这一时之间还真无法一一叙述。”
“也是,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不讲也罢。”孟雪柔忽然收回目光,又看向有些局促的林燕,笑说道:“林娘子身体可还好?我瞧着你似乎面色有些苍白,可别是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没事。”林燕支支吾吾地说道:“民妇甚少见到当官的,所以有点儿紧张。”
“罢了,既如此本官便不在这里讨人嫌了。”孟雪柔笑说罢便站起身来,又对着薛老夫人说道:“实不相瞒,薛晓昨日曾到姻缘司求本官为他说亲,本官这才来探查究竟,如今既已知情本官自会好好处理,告辞。”
“大人慢走。”
薛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
与此同时,薛家后门。
“东西还没卸完吗?”薛家管家薛安走了出来,对着门口一个正在忙忙碌碌的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你都来了半个时辰了,怎么东西还没搬完?”
“就快了。”年轻人点头哈腰,讨好道:“小人刘志今天替表哥小张来府上送水果蔬菜,一时不熟练,手脚慢了些,还望管家大人不要怪罪。”
一边说着刘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薛安手里,笑眯眯地说道:“一点子心意,大人不要嫌少,还望您能在主子面前多说说小人的好话,也好能多照顾生意,小人感激不尽。”
“算你懂事。”薛安得意一笑,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着刘志轻蔑地说道:“我可告诉你,府上的主母可是厉害角色,若让她知道你缺斤少两偷奸耍滑,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刘志连忙答应着。
不多时刘志终于送了最后一筐绿叶蔬菜来到厨房,却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诶呦。”刘志哀嚎着。
“你这是怎么了?”厨娘张氏见此连忙走了过来,询问道:“这位小哥没事吧?”
“阿姊,我没事……”嘴上说着没事,刘志却一直在浑身颤抖,张氏见此连忙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歇息,又给他弄了碗水来。
“多谢阿姊。”刘志接过水一口气饮干,感激地说道:“小人忙碌了一天水米不曾打牙,这才失礼了。”
“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你这年轻人也太不小心了。”张氏收回碗,叹息道:“哪有干活不要命的,也总要吃点东西吧?”
“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刘志叹息道:“我表哥突然病了,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又要采摘又要装车分送。我听说府上主子十分严厉精明,哪里还敢怠慢呢。”
“唉,你说这话倒也不无道理。”张氏叹息道:“府上夫人实在刻薄厉害,就连老爷也是百般委屈求全,咱们做下人的就更得小心应付了。”
刘志闻言眨了眨眼仿佛又要开口,可冷不防薛安竟走了过来,对着张氏冷声道:“传老夫人的命令,从今天起府里一律戒严,任何外人不许擅入,所有人等亦不许胡言乱语,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
张氏和刘志齐声答道。
“你,赶紧走!”指着刘志,薛安冷声道:“少在这里逗留。”
“是是是,小人这就走。”
刘志陪着笑脸,连忙应承道。
一刻钟后,姻缘司。
“属下参见两位大人。”
一个年轻酗子躬身行礼,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