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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婆母,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苏韵听得出来,她准是在搪塞自己,不由得又嘱咐了一遍:“你呀,什么事都爱往心里去,可真是让我放心不下,以后若是同你三婶相处起来,亏的是你自己。你得好生像二郎学学,那脑袋瓜子从不记事,吃两口豆腐皮就把别人说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
一旁的池映寒也不知母亲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只得朝着苏韵尬笑了一声。
顾相宜同样朝着苏韵点头示意了一下,遂道:“可是婆母,那乳母的事……”
“诶呀!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去跟她好生谈谈,你若是自己能带孩子,那你自己带是最妥当的,若是非要再弄来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反倒将你误了。你好生休养,我定会将此事谈妥,不会耽误到你和孩子的。”
实则,冯氏说的那些话,顾相宜倒是可以不在乎,但关键是她一边说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一边又做着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儿。
甚至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插手别人的家事,这是最让顾相宜感到反感的。
因为这人最可怕的地方是你根本没法了解她,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好心帮你,还是在密谋害你。
这时,老夫人也道:“其实方才也是下车的时候,冯氏才说想过来探望一下你,我们也是陪着她过来的。想来你在席上没少挨折腾,又受了惊吓,这会儿得好生休养一番。那我们便不叨扰了,你好好歇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末了,老夫人和大夫人便离开了归雪阁。
临走的时候也嘱咐顾相宜不必再送。
顾相宜不由得感慨老夫人难得有这个觉悟,她便没再送她们,待站在门口目送她们出了院子之后,转头便倒在了床上。
今日之事,可真是将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回头这仨妇人还组团又补了一刀,甭说是顾相宜,就连池映寒都无语了。
不过平日里从不来探望的老夫人,在得知顾相宜原来是尚书府千金之后,竟第一时间光临寒舍,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池映寒心想着,赶忙坐在了床边,再次将躺倒在床上的顾相宜捞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顾相宜实在没精力陪他折腾了,慵懒的道:“你又干嘛……”
“相宜,我突然想到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等我睡醒再说……”
“不是,你提点我一下,可能我就想通了,不然我死活都想不明白这个逻辑呀!”
顾相宜极不情愿的睁开一只眼睛,道:“还有你这个探花想不明白的事儿?”
“当然有啊!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全家你是尚书府千金?早知道我祖母一听你竟是这么个身份,立刻就来看孩子了,那你倒是早些说啊,何必多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冷眼?”
听闻这话,顾相宜微微翻了个身,侧躺在池映寒腿上,道:“你觉得如果今日没有三婶帮我作证,单凭我一张嘴,有人会信吗?”
“你可以找别人帮你作证啊,甚至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这次进京深造的机会是工部尚书提供的,或者告诉他们我爹生意上的事也是借了工部尚书的势力,你早些告诉他们,你不是早就嚣张了?”
顾相宜却是回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却绝不能这么办。至少……我做不到。”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是我,理解不了那种感受。或许在旁人眼里,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突然捡了这么个贵重的身份,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其实不然,只有我在一个人照镜子的时候,会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分明是另一个人。”
池映寒从不知道顾相宜竟会有这种感受,只听顾相宜静静的说着:“你知道那是一种感觉吗?就好像嗑了一种会上瘾的毒药一般,它会将你捧上天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用不了几日,你就会彻底沉浸其中,忘了你原来的身份,忘了你是谁,忘了你原本几斤几两。人若是飘起来是很可怕的,而且把握不好这个度,后果只有摔得很惨。”
池映寒:“……”
“我只知道,这个身份会在关键时刻保我一命,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拿着这个身份耀武扬威,作威作福。因为,这个身份不是我们凭努力自己争来的,而是因为王广的死而得来的。我曾发过誓,做他们的女儿是为了尽孝,而不是理所应当的享受本属于的身份和荣耀。如果我做了忘本的事,那么地下的死人如何安宁?”
就算全世界都无法理解这种心境,但顾相宜也需保持清醒,不忘自己的本心。
池映寒听闻这话,不禁感到心痛。
他能理解她的想法,可是她就这么迟迟走不出来,这道伤疤岂不是要在她心底留一辈子了?!
“相宜,我只希望你别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和压力,咱们好好给他们尽孝,尽我们所能,这就够了。”
“我知道,我也只是告诉你——我能感觉到,其实爹娘想要的未必是我这个人……”
“这又怎么讲?!”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但他们经常会提起王广,经常会提起他们会守护王广用命保下的那个小娘子……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人若是对你的好肯定是有理由的,也隐隐知道他们还是一直忘不了王广。直到有了允安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本能——当父母的,最是不能接受孩子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更是受不注子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的消失。他们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将我视为他们儿子在人世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只要我还好好的,他们就能感觉自己的儿子仍好好的存在一样。所以,但凡我能自己争取,我就绝不会动本应属于王广的东西。”
听着顾相宜的这番话,池映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你是不是时不时都会想起王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