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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回道:“确是死了,且听院里说,在衙门押着的这几日,赵知府将他犯下的案子全部证实了,包括在老家的那些事儿,甚至有些还是人命官司,这些案子翻出来后,他纵使长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玉皇大帝来了都保不住他。就算他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又如何?他死了,那些欠下的债还有强占的地方,这些七零八碎的琐事都得他的子女替他偿还,真是太造孽了。”
听闻宁儿的这番话,顾相宜不禁有些疑惑:“这些都是外面传的吧?”
宁儿点点头道:“是呀!怎么了?这些既然都能在家里家外传开了,那还能是谣言不成?”
顾相宜轻轻叹了口气,嘟囔一句:“傻宁儿,外面说什么你都信!”
宁儿不解的道:“可是人真的死了呀!尸首都被老太太领回来了,近日准备办后事呢!”
这时,池映寒突然替顾相信解释道:“相宜的意思是——四叔究竟是自裁的,还是在牢里被毒死的,还不好说呢!但有一点却是实的,四叔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本来以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要他的命,毕竟我们太需要保全自己了,所以倘若单是我们两家的恩怨,他的下场最多就是两家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罢了。但他却不肯罢休,在我三叔回来的节骨眼上犯下这种恶行,甚至将我三叔给惹了,结果我这个三叔也是个狠的,一句话就把他办了,而且还是根本无法翻身的那种。”
换句话说,单凭顾相宜的力量想弄死池天昌,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
而池天景想弄死池天昌,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这事需有个前提——那就是需要一个由头,一个三房理所应当处置四房的理由。
而四房夫人动手杀人这件事,敲补足了这个漏洞。
故而,就连宁儿都听明白了这其中的联系,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低声问道:“也就是说,闹了半天,是池天景杀了池天昌?!”
池映寒听罢,赶忙瞪了一眼宁儿,宁儿立刻闭上了嘴。
但在捋清思路后,顾相宜就这么怔怔的坐在床上。
最后的结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不得不说,池天昌的死,最终还是因为池天景出手了。
而池天景能够出手,归根于这次池天景返乡。
再往前推,池天景是个多年不返乡的,甚至连过年也不愿回来,家里常说,池天景在京城过上好日子之后,便不怎么同兄弟们联系了,这次返乡,还是因为池映寒被官家赐官,整个长房要迁京……
倘若再往前推,便会发现——
所有的事件,皆是环环相扣,其中任何一个部分缺失,都构不成今日这个结果!
也就是说,今日这大快人心的结果,是顾相宜皆是由往日里一次又一次的付出累积而成。
想到这些,顾相宜的心绪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池映寒见她就这么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关切的问道:“相宜,你怎么啦?”
顾相宜低着头,抿着小嘴,也不说话。
只见池映寒靠过来,温柔的哄着她道:“我知道你得知这事肯定会很震惊,但四房没了,这是好事啊!我怎么瞧你闷闷不乐的?”
池映寒正担心着,谁料下一刻,顾相宜仿佛再也绷不住了一般,突然转身,紧紧的将池映寒抱住!
池映寒:“!!!”
突然就这么被顾相宜抱得死死的,他整个人都被搞得一愣,但还未等他说什么,便感觉到顾相宜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突然忍不住哭出声来。
池映寒赶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虽不知她怎么又哭了,但他能理解,她在同四房的博弈中,受了太多次的伤害,现下四房死了,她有些情绪再正常不过,但以池映寒理解的程度,他只得一边给她顺着后背,一边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啊。池天昌死了,池映松也死了,房氏和小恩回娘家了,四房的大娘子瞎了,听说为了补上四房这几年欠下的债,那些四房那些妾室和庶女们都被债主们带走做妾抵债了,剩下的池映梧也被官府带走做奴役去了。你看,四房没了,全都没了啊,咱们不怕了啊,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这些顾相宜心里都知道,四房的这些人,除了被外界认定死亡、偷偷回到娘家的房氏和池允恩,其他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但让她崩溃的,却不是这些。
顾相宜就这么抱着池映寒,突然抽泣的同他道:“池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池映寒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温柔的道:“嗯,你说,我听着呢。”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心里知道我一定要将他们逐出去,于是我去做了,我筹划着每一件事,我去堵他们的每一条活路。那时候我便知道,但凡有一丝的疏忽,我所有的付出都会前功尽弃。可是我真的有去认真筹谋每一件事啊,我把一切的一切都想到了,我拼了命的想改变这一切,但即便是这样……最后还是一件事都没能改变……那时候我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自己什么都做不成,也什么都做不到,无论我怎么努力,老天都只会捉弄我。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万万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池映寒是一直都知道她总是在心里藏事的,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但他最想看到的却不是这些,他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憋着什么?
好在她现在说出来了。
池映寒轻轻抚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但你看啊,咱们不还是走过来了吗?你不是做到了吗?三叔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南阳城的,我们若是没有身份和地位,真如你所说的是‘废物’,他也不可能出手帮咱们的,那些看似走不出去的日子,最终也走出去了不是吗?”
顾相宜窝在池映寒的颈窝内,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想这么宣泄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