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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想起眼前这个高个黑色男子。
我连连惊呼,或者应该说是带着咬牙切齿地惊呼更为准确。
你也猜到来人是谁了对吗?
不错,他就是那个在我初来这世界,就让我顿感受挫的人;他就是那个在我进宫前,半夜闯入客栈想要至我于死地的刺客;他就是那个害的我丢了半条命,若不是因为萧煜救我及时,那时就已去见阎王的可憎之人。
“轻易饶过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别过脸,嗤笑地冷哼道,“谁放过谁还不知道呢,你以为我还是初来这世界什么都还不会的黄毛丫头吗?”
笑话,你觉得我是个任由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吗?
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早起晚睡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可以让自己的武功可以答到一定境界,从此不必处处受人欺负。
我还是那时那天的维恺吗?不,我早就不是了。
他的话无疑是对我尊严的无度羞辱,就像脸上被人狠狠地用力踩了一脚,我一肚子的窝火,需要顷刻就立即发泄出来。
心刚这么想着,我身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攻上去。
他一个退步已退至一米之外:“我说了今天放过你就不会失言,不过你也不要太得瑟,欣喜地以为是我怕了你,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到时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的身手是不是你嘴上说得那么厉害。”
“我一定会揭尽全力不让好失望。”
“好,我们走着瞧!”他狠狠撂下一句,似就要飞身离开。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我闪身拦住他的去路。
“我不会回答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所谓的宫主,究竟是何方人物。”我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我说了我不会回答,不过,看在你这么疑惑不解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他妖孽般的一笑,待我提起十二分精神听他时,他又接了一句,“见了宫主你自会知道。”
天杀的,我真想掏出手枪,直接一子嘣了他,免的遗害人间千年,成为治愈不了的毒瘤。
不过看在他救我一场的份上,我还确实真就下不了手。
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呀。
“你丫的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你以为你不说老娘我就没法知道了吗?”我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喂,万一宫主问起,该如何找你?”他的声音透过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传进我的耳朵。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背起包袱,我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直着向前走去。
未来的路,就要靠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凭借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四处所学到的技能,以及获得的那些常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不平凡经历和教训,这次,我并似初来这陌生世界乍到时一般,手足无措,无可奈何了。
现在,尤其是此时,我的心里,脑海里,只飘荡着一句话:四海为家处处家!
逃离宫中时本天色已晚,现在更是到处漆黑一片。想到所有的酒家客栈也应该已经打烊了,我决定今晚就在树林子里先露宿一晚,明早天亮了再动身做准备。
我从肩上取下包袱放到地上,准备今晚就先将就着当枕头枕着入睡。
可是,刚躺下一会儿,耳边就时不时地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细听,都令人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我素来浅眠,如果不是累到极致,耳边蚊子飞过的声音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况且这次又是在荒郊野外,自是直到深夜,都难以入睡。
这时,刚微微有些困意,一阵狂风便铺天盖地地袭卷而来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寒风如利剑般划过脸庞,刺入骨肉,生疼生疼。
我忍不住把头蜷缩在双腿间,赶紧用手紧紧地抱住头部。
许多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像我这样出惯任务,今日不知明日的人,应该天不怕地不怕才对!
可是你们错了,恰恰是我们这类人,无边的黑暗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我甚至悲哀地发现,来这世界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自始至终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是否也会有人在这样漆黑无边的夜里,也想念着我,期待着我的平安呢?
那个不仅与我相似,而且神似容貌的女子,那个被轩辕博烈痛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女子,那个好不容易才侥幸逃离皇宫的女子,是否因着我的原因,又经将被锁牢笼,永无明日呢?
我不忍去想,害怕那样凄迷的结果,不是我愿意预料的。
整个一晚上,我都这么不停地胡思乱想着,一刻也不曾停下来。
这么痛苦的一夜,我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是害怕的一夜都没闭眼就是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我就赶紧鬼使神差地背上包袱离开了这里。
按理说,此时已是冬季,天气日趋变冷不说,单说这马上就要暑九的严寒,就让人骨子里打颤。
可是,这个地方却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天我走进一家客栈坐下,来回不停地搓着双手,把热气呵到手上,这鬼天气,真不是人受的。
“小二,有些什么吃的都赶紧地拿上来。”说实话,我是真饿极了,平时不要个四菜一汤,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动口的。
可是,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菜和汤啊,吃饱了就是王道。
天杀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刺客给害的。
难道他那万恶的什么宫主就没想着我出宫后该怎么生活吗?
我咬牙切齿地想着,恨不得可以劈开他来泄愤。
不过,咳咳咳,貌似人家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管我那么宽干嘛啊?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起,我们客栈今天不做生意了。”小二拿着块破抹布弱弱地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
火焰如岩浆般在心里四处乱蹿,我嗡地一下,一腔的火气一股脑儿全冲上来了。
猛地一拍桌子就站直了身体,一阵冷风飕飕地从头顶穿过。
随即又觉不妥,怎么感觉怎么像个恶霸,真是有辱斯文,于是扯着嘴角,僵着身子慢动作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