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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天刚微蒙蒙亮,我就扒开眼睛迫不及待地挑了一件雪纺制成的衣衫下了床。
经过昨晚一晚上的休息调整,精神明显恢复得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也就四五个小时,但这对于生命力超强的我来说,足矣。
梳头,洗脸,这些平时看起来分外无趣的事情,今天却格外的让人心情愉悦。
真正要整理的东西其实很少,除了包裹里那几件随身的物品必须时刻不离地携带在身上外,基本上也没什么要准备的。
我打开房门时,楼星年已经双手环胸,抱着他那把长剑等在院子了。
不过看着他那张铁青的俊脸,我可不敢奢望从他那里吐出什么好话。
估计在他眼里,等我是比杀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走吧。”我背过身关上房门,阻挡了斜射进的一地阳光。径直绕过他的身前,就往门外走,也不管他是否跟在身后。
一个满脸怒容的女人,在两个身材纤细女子的陪同下朝我们走来。
她目光冰冷地扫过我,讥俏地冷笑一下,然后便把目光投向我身后的楼星年。
“星年,你出去办事带她在身边做什么。碍事不说,还要你们分神,万一搞杂了我们的大事,这后果由谁来担待!”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楼冥夜,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说出的话却像千斤重担,压得人喘不上气。
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一刻,我坚信眼前的这个妇人,绝非一名泛泛之辈。
她眼底的苍桑,经过岁月的磨炼,已经蜕变为一种异与常人的纯熟。
也难怪玄夜宫能发展成今天江湖独大的一个门派,这与眼前这个人的努力定然是分不开的。
我心里涌起一股崇高的敬意。
不过,敬意是敬意,要是伤害到我的利益,上帝我都不放在眼里!
“夫人,这是宫主的意思。”楼星年恭敬地说道,口气不扬不抑,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
“胡闹!”楼母瞪着双眼大喝一声,“这是可以让他这么胡来的事情吗?”
她尽管努力压抑自己心里的火气,可是听到这里,还是被气得失了分寸,全然没了高贵的风度。
“伯母,我留在这里也只能给你徒增烦恼罢了,”我突然打断他们,插话道,声音已尽量软下来,“我会照顾自己,不用他们替我操心。”
“哼。”话说成这样,尽管她再不同意,也改变不了结果。况且,我已经软下自己的态度,再这样争执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楼母冷哼一声,也不再阻拦。
天气开始渐渐回暖,路两旁的小草已经开始抽出嫩芽,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几分暖意。
如果不是得知这次要完成一个秘密级的大行动,我到真想停下来,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每天的日出日落,欣赏自然界的微妙神奇。
“我一件事一直想要问你。”骑在马背上,我看着此时正专心致志驾马的楼星年,想起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让我困惑不已,寝食难安的问题,再也控制不住心底里的好奇。
那个问题,就像一条食髓知味的毒蛇,不搅得我头昏脑涨,食不下咽,就日日不肯善罢甘休。
虽然我尽量忽视,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地钻进我的脑海里,让我不得安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觉得我会说吗?”他头也不动,只是一如继往地直直看着前方,好像发生任何事都和他无关。
“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不理会他的无视,信心满满地说,就好像全世界都在我的掌控一般,“其实,除了这,还有一件事情是我比较好奇的……”
凭借这些日子以来日益增强的灵力,我听到他屏佐吸,知道他已经在认真听了,我从心底冷笑一声:“那就是……”
我故意停顿一下,才接着又说道:“作为杀手,而且还是一个组织里的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自己接生意,而你,是不是就违反了这一点呢?”
他脸色一沉,音色冷厉,仿佛下一秒就会忍不主杀了我。他握紧的双手,青筋直跳,血管张裂,好似要将血液从里面挤出来。声音染上一分颤抖,不细听,会以为只是自己一时间的错觉。
紧咬着牙,他说:“你怎么会知道?”
压制的多辛苦,下一刻好似就要暴发:“是宫主和你说的?”
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他这一刻会惊讶,毕竟,杀手的守则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尤其在我知道他还是玄夜宫,这个一直以玄冥禁术独站世界鳌头,这个不怎么会接外单生意的杀手后,我就更加奇怪了,是什么样的驱使,能够让他忘记了作为一个杀手最不允许犯下的低级错误。
可是,我还是朝他说道:“我不会跟他说的,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容许有第三个人来插足。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过,这不代表我会放弃追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无故杀我!”
我眼睛轻轻一眯,声音前所未有的果决坚定,一定会!
我双手狠命地用力一拉马缰,借着这份力道向前冲去。
“小心……”身后是楼星年焦急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去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冲。
心里却是在想,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也会担心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