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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你多吃点。”我不停地将盘子里的菜夹到爹地桌前,直到堆积地像小山一般了,才悻悻地住了手。
“好好好,恺儿你也多吃点。”虽然出院也有些时日了,但爹地的脸颊依然有些病白,此时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黑色的眼睛,闪烁着幽幽亮光。似乎是用刀刻的脸部线条,俊逸脱俗。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慈爱地说道。
一个月前,我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和白刈去医院看爹地,竟惊异地发现爹地居然有了知觉。
在医生再三确定他可以出院后,我们这才回家了。
晴碧的天空,淡缕的白云,丝丝微风拂面。忽然,一朵祥云凭空而现,一对俊美的璧人从祥云上走了下来。
“丫头,看见姑姑来了,你不欢迎呀?”一个风韵十足的女子朝我款款走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将一室天地瞬间照亮。
“姑姑?”我瞪大铜锣般的双眼,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是我眼花了吧,是我出现幻觉了吧,不然我怎么似乎看到了异时空的姑姑,和姑丈?
“丫头,嘴巴掉了。”她好笑地看着我,打趣地说道。
我赶紧摸了摸下巴,还好,还在。让出一个位子,连忙请他们坐下。
“姑姑,你和姑丈……是来找我?”我将碗筷放下,把桌上扣着着茶杯翻了过来,倒好茶端到二人手边。
“恩,这次来,确实是来找你。”姑姑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放到唇边轻酌一口,回头看看姑丈,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恺儿,他们是……”爹地逗弄着怀中折腾个不停的小家伙,引来他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声。才两个月,小家伙却表现的出其聪明。只是总爱显摆的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十足十的像极了他那可恶的爹。
“是我在那个世界里认识的姑姑,姑丈,”我握住小家伙的小手,弩着鼻子给他扮了个鬼脸,向爹地说道。
“姑姑,找我有什么事啊?”自从有了孩子后,我的性格也算开朗了许多。这才明白,封闭并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我们来找你回去。”姑姑放下茶杯,模样甚为慎重地说道。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脑袋一瞬间的短路了。找我回去?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还要再回去?
那个充满我所有痛苦回忆的地方,我为什么还要再回去?为谁回去?哪怕就活在这个到处充满血腥味道的地方,恐怕都强过那里数倍吧。
“我不回去了。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要留在这里。”我沉着一张脸,不去看一屋子人难看的表情,自顾自的撩逗爹地怀中的小家伙。
“你必须回去,否则会遭天遣。”一直沉默不语的,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和我多说过一句话的,那个我的姑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闻此,我笑到眼角流泪,笑到几欲癫狂。天遣?我还能遭受什么天遣?我遭受的天遣还不够多,不够重吗?我还要再遭受什么天遣?
“你说错了吧?是回去才回遭受天遣吧。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逆天而行之,去并不属于我的地方呢?那里根本就不会有我生存的空间!”我狠厉地说道,一个够了解我的人,就会清楚我已经下了决定,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了。
“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斜睨我一眼,冷声打断道。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他十分讨厌我。
“笑话。我是哪个世界的人,我自己会不清楚吗?”紫眸染上一层愤怒,我已经不悦,没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姑姑看出了我的不悦,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软声说道:“你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姑姑帮你度过来的。”
明明是一样的温声软语,为何此时在我听来,却是那么难听刺耳。
“你骗我,”我狠狠瞪他们一眼,抬眸抱着爹地的手臂央求道,“爹地,你告诉他们,我是这个世界的,我是你的孩子……”
爹地脸上挂上一层不忍,悲伤地说道:“对不起,恺恺,对不起。爹地瞒了你,你确实不是我和你妈咪的亲生孩子。”
“不,爹地你骗我的。一定是你们故意串通好了,来骗我的。我不信,我不信,”我疯狂地大声叫道,指甲伸进头发,用力撕扯,抓捏,一定是有什么弄错了,一定是,有什么是我忘了的,“爹地,我四岁就去了暗夜,之前的全部记忆都是你还有妈咪,我怎么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
“那是因为你两岁的时候,你姑姑就为了帮你逃过劫难,瞒着我,把你送来了这里。”
姑姑,爹地的点头将我仅存的希望彻底敲碎。
“那年,我和你妈咪刚巧丢了我们的亲生女儿娜娜,她叫安娜,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女骇,她还那么小,那么小,小到像小龙这么大小,可以被我像现在这样抱着。可是,有一天,我从房间换完衣服出来,娜娜竟然已经不在了。我和你妈咪发疯地找了几天几夜,确什么也没找到。在我们悲伤地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我们竟然在家门口发现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我们问了很多人,却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我忽然就想,这肯定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所以,我和你娘当下就决定把你当我们的孩子来养……”爹地抱着小家伙悲伤地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心痛地眼中擒满泪水。
他说了那么多,我究竟听进去几句,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地记得一句“我们的亲生女儿,她叫安娜”。安娜?还会有比这更巧的吗?比我大不到半岁,姓韩,而且都被那个人残忍的折磨过,都与爹地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我抿了抿唇,咬牙抱住爹地,在他耳边不停地呢喃:“娜娜还活着,你的女儿娜娜,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