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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啦。”麦苗鼓嘴，她也是关心姐姐们的好吗？
虽然觉得两位姐姐只知道闷在屋子里绣嫁衣、制衣裳之类的沉闷，她还是会偶尔过去跟姐姐们聊聊天，给姐姐们解闷的。
“你怎么知道的？”对方戒备心太强，柳臻打算拐个弯再问。
麦苗指指嘴巴：“偶尔听姐姐们说话听见的。”
“是吗？”柳臻点头，“你对那两位姐夫的人选满意吗？”
“嗯……只要姐姐们喜欢就行。”麦苗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是人总有不完美的地方，人品上大致过得去就行。本来姐姐们就是普通人，姐夫们若是太出色也不好。”
“啊？”柳臻歪头，“我以为谷雨和霜儿在你心中是定定好的人，让你两位姐夫都配不上呢。”
麦苗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怎么可能呢？姑娘，这你就误会了，虽然我有些护短，不喜欢外人讲家里人的不好，可是我有正确的是非观念的。”
“嗯嗯嗯。”柳臻安抚她的情绪，“你冷静些，我知道你很聪明。那你且说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啊……”麦苗冷静下来，她乖乖坐好，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直说就是。”
“我怕姑娘听了要不喜欢我了。”麦苗难得腼腆。
柳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越是如此，她越想听一听了：“你且说说，你若不说，我已经拿最坏的想法臆测你。”
“姑娘！”麦苗委屈巴巴地看着柳臻，“姑娘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姑娘，其他人家的小姐又任性又乖张，要求还多，能在姑娘身边做事，我可开心了。”
“是吗？”柳臻审视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没有说实话呢？”
“实话！”麦苗举手发誓，“全是实话，每一句作假。”
“可我就是觉得你没说全。”柳臻对她的话不太信任，她这般吞吞吐吐的，柳臻就更加好奇她怎么想自己的了。
“我……”麦苗低着头，但又想第一时间知道柳臻的表情以便措辞，可她偷瞄的样子让柳臻更加上心了。
“直说就是。”柳臻正襟危坐，“如果你让我等太久，我大概……”
柳臻故意留了个话尾，麦苗果然抓住了：“我觉得姑娘顶顶聪明，人又和气，还很善良，更是对身边的人体贴入微。”
“嗯。”柳臻点头，等着她后面的话，见她一直不张嘴，柳臻给她帮忙递话，“但是呢？”
“但是？”麦苗紧紧咬住嘴唇，在柳臻不容退缩的视线里小心翼翼地说，“姑娘很聪明，特别聪明，顶顶聪明，但也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怕柳臻生气，也因为心虚，她紧接着说，“夫人比姑娘年长，经历的事更多，所以更加聪明。姑娘现在就这么聪明了，等以后一定会更加更加聪明的。”
柳臻这时候明白了，这丫头原来是因为自己之前说她看男学生露胳膊不好而心怀不满呢。
“我没不满，姑娘说过我之后，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姑娘你说的很有道理。”麦苗很是服气道，“姑娘，你放心，你的苦心我都明白。”
“你都明白？”柳臻讶异，“你明白什么了？”
“男女平等。”
麦苗只说了四个字，柳臻却沉默了。良久，柳臻道：“过去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聪明。”
麦苗有些脸红，他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
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车夫在外面请示，麦苗连忙抢在了前面下去，然后将手递给柳臻。
柳臻微微一笑：“我没这些讲究。”
麦苗嘿嘿一笑，手执拗地递着，柳臻只好搭着她的手下来。
这些年，她在她娘柳夫人的影响下，思想渐渐变得跟一般人不一样，如今她身边的人受她影响，也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不，她比她娘柳夫人思想更加不同。如果以思想老旧的人作比较，她娘就是中间过渡的，而她是得到她娘启蒙，思想完全独立于一般人。
她跟一般女子的想法真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她几乎没有一个玩伴是女儿家，而她也很擅长隐藏，所以身边的人并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对。然而这次在京城，脱离了家乡的一切，她好像放飞了自我一般，什么事都敢做，连见到太后都敢自称我。
而现在她竟然想将方圆十里的老人家都安置在一起，这完全背离纲常伦理。所谓承欢膝下、共享天伦，这跟她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
知道她的意图，朱平很是不解：“你建立扶弱局的心我觉得我是明白的，帮扶弱小做好事嘛，可你现在说的，我觉得我好像并不懂你。”
柳臻沉下心，徐徐问道：“你觉得有多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愿意在低头劳作，只为给孩子多攒些银钱？我觉得他们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因为眼见着，所以于心不忍，就勉强自己多干一些。”
“就当你说得对，可这跟你要将老人家从他们自己家里弄出来有什么关系？”朱平还是不能理解柳臻的想法，“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不会想孩子、想孙子吗？他们愿意离开家人、离开自己的家吗？”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柳臻退了一步，“城里还是有许多孤单寂寞的老人家的，他们早年就在城里扎根了，都是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从村里迁过来的，所以几乎都有些积蓄。我多买些地，你们设计的时候帮我多设计一个院子，要房屋多一些就行。”
朱平虽然还是不接，但是没拒绝：“你是主顾，你说了算，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添加的。”
“多谢。”柳臻补充道，“房屋要多一些，格局上设置成日后好加盖房屋的。另外单单一个卧室的要，也要有专门的厅堂加卧室的。种类不要太多，两三种即可。”
“好。”朱平低头在已经背改的面目全非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图纸上写写画画。
“姑娘，莫怪我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朱平道，“老一辈的都是过过苦日子的，我不觉得他们舍得把钱交给扶弱局，只是为了在里面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