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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着条约出神,门忽然被人推开,慕容寔宇来不及收起,只得匆忙从桌上抽出一本书,握在手中。心中小小的忐忑,只见光线被挡在门后,那人缓缓走近。
来人正是话未说完的芊孝,素白的襦裙,外罩一件粉色小袄,腰间红色挽纱更显轮廓,一头青丝散落,就这样追到了他的书房。看着她额角微微的细汗,不免皱了皱眉。
他竟忘了,现在的林芊孝,已经不是那个轻功略胜他一筹的林芊孝了。
“慕容寔宇,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条约你都还没签怎么就拿走了……你……”芊孝凑近慕容寔宇,瞧见他手中的书,眨了眨眼,看了看慕容寔宇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书。
慕容寔宇手下就是那份条约,心中忐忑她会逼她签,正是忐忑。忽见芊孝凑近来,不免更是紧张起来,手上微微使劲,却僵在那儿不敢移动半分。
“你的书……是不是拿反了?”芊孝挑着眉看他。
慕容寔宇定睛一看,手中的《资质明鉴》竟真的倒了,不免脸上一红,讪讪地放下手中的书,假意的咳了一声。
“哦,对了,既然我们的婚约是合作中的一部分,那当然只能是一种形式,为了我们接下来更好的合作,直到你……你……”想不起来,芊孝拍了拍脑袋,接着道,“到你完成你答应我的条件,所以我们还是详细地协谈一下比较好。”
说完,芊孝双手托着腮,弯腰伏在慕容寔宇对面,与她平视。
近在眼前的俏脸,一双动人的凤眼,羽睫轻颤,微微勾起的樱唇,不知不觉的,慕容寔宇的喉结不自觉地滑了滑。
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我……不会碰你的。”说完,目光流转,不知落在何处。
芊孝想了想,直起身道,“不够,还是签我写的那张合约吧,细节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说完,瞄了慕容寔宇的书案一眼,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下抽出。
“那,就是这个。签这里。”芊孝完全无视了慕容寔宇眉间的褶皱,自顾自说着。
“林芊孝。”慕容寔宇看着芊孝,佯装生气地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合作,分明就是自己吃亏,可是他却提出来了,那么明显的意图,她到底是哪里不懂?
“啊?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协商的,我很好说话的。”芊孝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不会让谁替代逝羽的位置,在这里,即便是嫁娶,也无法让她敞开心。或者,是那道门早已随着那根断弦关上了呢。
慕容寔宇细细观察着芊孝眼底的神色,她明明什么都懂,却又分明如此决绝地抗拒,不肯给任何人一个机会么?
于他,她始终是一个猜不透的谜。
隐去脸上可疑的红晕,他赌气道,“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这样的女人有意思吗?”
芊孝却是不骄不躁,满不在乎道,“既然不会,那你就签吧。”说罢,身后的手略略握紧,分不清为了什么。
顿了顿,终是幽幽道,“要打赌我们不会爱上彼此吗?还是算了吧。这场赌局根本没有赢家。”
看清慕容寔宇眼底的隐约黯淡,芊孝别过脸去,目光落在案上。
不是逝羽,她不会再爱上谁了罢。
两人的沉默悄然调节着书房中微妙的气氛。各怀心思的心绪,终究化作逸出口的一声轻叹。
慕容寔宇将那份合约合起,放在一边,继而轻轻牵起芊孝藏在袖间微凉的手,在掌心上描摹着什么。
“这样的签约,可否算数?”他抬头,望进她眼底的诧异。
她眨了眨眼,沉默着转身,落荒而逃。
自那日以后,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合约的事,每日安静的度日,连芊孝都几乎忘了,他们只是合作。
慕容寔宇很守信用地没有再夜间熄灯后来过芊孝的房间,一切都和婚前一样。芊孝偶尔会去洢水苑看看,那儿一片废墟,洢水苑就像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只剩一处青葱。恬儿和花蕊每日安静地伴在左右,闲暇时便叫上府里的侍卫,一道上街逛。恬儿似乎话少了许多,林府的事,芊孝不想追究,也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两人仿若最平凡的夫妻,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出了过于亲密的接触,他们默契得像是最熟悉的人。
慕容寔宇依然会在傍晚到一味凉小坐,望着窗外行人如织,笑谈家中娇妻的轻嗔怒骂。早晨走到门口飞来的枕头,午后吸引他的下午茶点心,月上初华时她静静倚在窗前的侧脸,深夜里她房间里摇曳的昏暗灯火。
这一年,他们彼此了解了许多。
比如,他发现她习惯于点着灯火入睡,浅睡眠总会因为灯火的熄灭而惊醒。于是他不经意地让人将新房的灯换成加厚了灯罩,防风的青盏琉璃灯。
比如,她发现他无聊时会转着手上的扳指,而那扳指里侧,刻着“风宇”二字。于是她问他是不是风花转世,他笑答你若是雪月,我便是风花。
日子如指尖的流沙,随似水流年匆匆而去。平淡无奇的王妃生活,他和她都已习惯这般简单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好能够容两人呼吸。
风花落玉,雪月飞天。阙无边,姜陵凤莱定苍穹。爱恨嗔怨,痴念迷途,簪花无处归。咻咻念,镜中描眉镜中泪。
佳期如梦,忆杳似年。照无眠,参星北斗指何方?镜花水月,流光蘼荼,远帆不知向。窃窃语,昨夜星辰昨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