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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
看着眼前有些奇怪的男孩,落合馆长又叫了一声。
“啊!”
柯南回过神,突然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奇怪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再次装作孝尿急的样子跑了出去。
“我、我去卫生间了!”
一溜烟的离开现场,柯南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在地狱厅外的走廊里慢慢踱步。
为什么那只笔还能写出字来!
这样一来的话不就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吗?!
柯南咬着手指,时间差不多后又返回地狱厅去,但此时的地狱厅中,就只剩下等待他的黑泽凛和毛利兰等人。
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柯南拽住小兰,抬头问道。
“小兰姐姐,目暮警官他们呢?”
小兰低头,“目暮警官和爸爸他们押送着犯人回去了啊?”
“回去了?!”
柯南一愣,向门外跑去。
此时,目暮和毛利小五郎刚好上了警车从美术馆驶离,柯南赶到门外,空吃了一肚子的尾气。
“咳咳!”
柯咳嗽两声,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车灯,柯南懊恼起来。
可恶!
明明还没有搞清楚,真正的犯人!
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返回和黑泽凛毛利汇合,一直躲在人群中的宫野明美也再次出现,拿着手中的车钥匙,等着柯南回来送他和小兰回家。
“柯南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等你诶!”小兰有些生气,柯南这孩子单独行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抱歉,小兰姐姐。”柯南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再次望向站在天罚的面前独自欣赏的落合馆长。
“柯南!”
小兰再次喊了一声,柯南从发愣中回过神。
“真是的,柯南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嘛!”嘟嘟着嘴,小兰不满道。
“快点回去啦,我们已经耽误明美姐和凛太多时间了!”
被小兰强行拽走,柯南也只能暂时放下对这起案件的疑虑,跟着小兰离开美术馆。
“那,落合馆长!”
“我们就先走了,再见喽!”
离开地狱厅前,黑泽凛突然对着天罚面前的落合馆长十分突兀的道了别。
落合馆长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应黑泽凛的道别,依旧兀自的背对着众人,欣赏着眼前的天罚若有所思。
黑泽凛没有在意,只是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了。
柯南有些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黑泽凛诡异微笑道场景。
愣了一会,连忙回过头去,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汗珠。
众人平安回家。
在美术馆事件过去后的第三天。
美术馆宣布停业整顿,这一天除了落合馆长,没有任何的其他工作人员。
落合馆长独自站在天罚前,相比于那天,他的双眼中已经多了一丝释然。
临近下午时,地狱厅中多了一个人。
落合馆长早有预料的回过头,看向眼前依旧保持着稚嫩微笑的少年。
“黑泽凛。”
“嗯。”
黑泽凛回应的声音有些愉悦。
他抬头看向眼前巨大的天罚,盯着里面的骑士略微有些讽刺意味笑道:
“馆长爷爷可不像画中的那个骑士一样笨呢!”
“明明,有盔甲挡住血,只要将盔甲丢掉,让它自己承受恶魔的污染就好了。”
“只要在脱掉盔甲的过程中,小心不要沾到血迹。”
“盔甲里面的勇者还是能够全身而退的嘛!”
黑泽凛的脸上洋溢着童真的微笑,但意味深长的话却让落合馆长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天,他将真中老板杀掉后,清理完痕迹,换上了干净的西装在美术馆中巡视。
在巡视过程中,他遇见了独自一人拿着空白纸张的黑泽凛。
当时的黑泽凛保持着同样的笑容,跑到自己面前,“请问能借我一下笔吗?”
他忘记了。
没有多想拿出了那只真中老板使用过的没有油的圆珠笔。
眼前的少年却像是早就知道这只笔写不出来字一样,连试都没试就直接将笔拆开换上了新的笔芯。
将笔重新组装好,他低头在那张空白的纸上写下来几段话,折好后交给了自己。
“一分钟之后才能打开看哦!”
少年如是说道。
整个过程很快,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等他突然回想起那只笔的问题后,黑泽凛已经离开,困惑的他也只能打开黑泽凛交给自己的纸条。
上面写着:
没有人会在临死前还有心情将笔芯收回去吧,即将成功保护美术馆的落合馆长?
能不能在三天后和我见一下面呢?
黑泽凛上。
回忆起了那封信上的内容,落合馆长对眼前阳光稚嫩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忌惮。
他转身面对着黑泽凛,未对他刚刚所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而是皱了皱眉,问道。
“你为什么帮我,又是怎么知道真正杀死真中老板的人是我的?”
“啊啦。”
黑泽凛饶有兴致的笑了笑,“馆长爷爷可以猜一猜啊,说不定能猜到原因呢。”
落合馆长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说道。
“是因为那把匕首吗?”
“不对,一定是因为那把匕首!”语气变得肯定,落合馆长继续说道。
“你帮我掩盖犯罪的证据,作为交换,你想通过我得到那把匕首,对吗?”
黑泽凛嘴角向上翘起,“这不是很清楚嘛?”
“那,那把匕首呢?”
黑泽凛像个孝子即将得到期盼已久的玩具一样,在地狱厅里来回张望。
落合馆长有些不解,“为什么非要这样呢,等到真中老板将这把匕首卖出去,将来一定能找到的。”
“到时候在将它买下来不行吗,非要帮我这样的杀人凶手掩盖罪证,作为交换才能得到那把匕首吗?”
“为什么一定是那把匕首?”
黑泽凛表情变得偏执,“必须是它!一定是那把匕首才行,一定要在他之前得到才行……”
“不然的话,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它……”
“我也会被它……”
黑泽凛一愣,发现了自己刚刚有些异常的情绪,连忙平复心绪,重新摆正笑脸。
“所以,馆长爷爷?那把匕首现在可以交给我了吗?”他双手背后,像是向长辈讨要零花钱般看向落合馆长。
落合馆长摇摇头,看向周围的藏品,从中一件件的走过,像抚摸孩子一样用戴上了洁白手套的手轻柔的抚过每一件艺术品,最后停在了一处空的展柜前。
那里是原本《夜宴》所在的展柜。
“这三天,我一直在处理一件事。”
“那就是将这些被真中老板抵押出去孩子们一件件的赎回来。”
“但唯独夜宴,我没有赎回来。”
黑泽凛微笑的脸庞僵了僵,看向落合馆长的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诶~”
“为什么呢?”
“落合馆长?”
黑泽凛歪了歪头,眨着孩童般疑惑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担心我将你的罪证都说出去嘛?”
落合馆长看向一旁的黑泽凛,意外的笑了出来。
“你随时可以去揭发我的罪行,我已经打算在今天晚上就去自首了。”
黑泽凛眉角跳了跳,落合馆长继续说道。
“杀掉真中老板,是因为他亵渎了这间神圣的美术馆,罪不可赦!栽赃洼田,也是为了他倒卖美术品的事情定下惩罚。”
“但惩罚已经足够了。”落合馆长抬头,长叹了一口气,似是释然的回头望向黑泽凛。
“美术馆的一切我都已经安置好了,我也应该为我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
“如果将盔甲脱掉就能免受诅咒,但脱下它也同样意味着放弃勇者的荣耀和身份,放弃曾经的一切。”
“这是一种内心的煎熬!”
“同样无法忍受啊!”
落合馆长再次望向房间正中的巨幅油画—天罚。
可能在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理解了这幅画作的真正含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