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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白这一天没有在家。在陶白家的院子里,一个头发又白又乱的老人坐在树底下乘凉。树上,知了吱啊吱啊的叫个不停。
这个老人就是户主陶锦。
虽然,雪亮从来没有见过陶锦,却在连心卡上看过陶锦的相片。
“陶爷爷,你好!”
雪亮走上前去,在老人看到他时,笑着叫老人。
“你是?”
老人不认识雪亮,眼神有点疑惑。
“我叫雪亮,之前揍陶锦的人就是我呢。”
雪亮解释,一点都不避讳。
“哦,你就是雪亮?你打了我家陶白,你还敢来我们家啊!?”
陶锦的眼睛睁大了不少。看雪亮的眼神越发疑惑。
“看你说的,我是帮扶你家的责任人,我要是不敢来,怎么帮扶?”
雪亮显得很从容。
“你还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帮扶责任人啊,你就这么帮扶的?”
陶锦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雪亮却不生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是组织上给予雪亮通报处分的文件。
“陶爷爷,你先看看这个吧。”
陶锦把处分递到陶锦面前。
陶锦瞟了一眼处分,只看得懂处分上有红色的公章,其它的,一无所知。
“你真看得起我,我要认得这些,我早去当县长了。”
“那倒是。这样吧,我给你念念。”
雪亮也知道陶锦不识字。贫困户信息表上写得明明白白,陶锦是文盲或半文盲。
雪亮把处分给陶锦念了,在念取消年终奖、取消评优评先资格的那里,雪亮加重了语气。
“你看,就因为打了陶白一拳,我不但被在全县通报批评。这一年的年终奖没了,不能参与年终的评优评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们的年终奖,每年有两万多,差不多是我四个月的工资了!”
雪亮想,陶锦未必懂得年终奖和评优评先这些东西,但肯定熟悉钱的数量,所以,特意把年终奖的数额说出来。
“那也怪你自己啊,谁叫你打陶白?”
果然,听到雪亮就此损失了两万多,陶锦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说话不再那么带刺。
“陶爷爷,我被处分,我不抱怨。但是,你也不能怪我。你想,作为一个国家干部,我能不知道,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是要受处分的?我知道,但我还是动手打了陶白。那是我冲动了吗?不是!”
“那你干吗要打陶白?我们自己都舍不得打。”
陶锦更加不解了。
“我打陶白,是为了帮他!你知道吗?我打了陶白,最担心的是什么?我最担心的,是陶白无所行动,就这样忍受了,就这样白白的挨我打了,那才是我最愁的。现在好了,他去岩村村委会反映情况了,他懂得依靠组织来维护自己的权益。这就说明,他还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他还有希望!”
其实,在这里面,雪亮本来想加上一句“哀莫大于心死”的,但想陶白未必能理解,就没说出口。
“哦,这么说来,你不怪陶白去告你,不怪陶白害你没有了那个什么年终奖、没有了那两万多块钱?”
“不怪,不怪,真的不怪。没了那两万多块钱,我不是还有工资吗?我饿不着。”
陶锦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在岩村的人都知道。可是,听了雪亮这番话,陶锦的心里起了波澜。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出牌太不合常理,与别人很不一样。
“雪亮啊,陶白还吵着要去找你报仇,哪里知道你如此用心良苦?我陶锦算是服了你了。”
陶锦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叹起气来。雪亮心里如实重负,乘机打听陶白的去向。
雪亮来到陶锦家,已经留心观察过,只有陶锦一个人在家。
“陶白早上就去他二叔家了,也不知道什么回来。”
陶锦告诉雪亮,雪亮有些失望。回头却看见陶白从不远处低头走来,真是巧了。
“陶白!”
雪亮一高兴,冲陶白喊。
这似乎吓了陶白一跳,陶白急忙抬起头来,见是雪亮。眉头皱起来:“雪亮?你还敢来我家!”
陶白的目光急忙在路边搜寻,很快锁定被人丢弃在路边的一根干木棍。他跑上去把干木棍捡起来,三步并着两步来到近前,用木棍指着雪亮问:“说吧,雪亮,你想怎么死?”
“混账,还不把棍子放下?”
雪亮还没有说什么,陶锦已冲陶白骂起来。
“爷爷,你别管,今天我得收拾收拾这小子,让他知道,我陶白可不是能随便给人打的。”
陶白口里虽然这么说,却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
“陶白,你想报那一拳之仇?”
雪亮无所畏惧,胸有成竹。
“那还用说?”
“那这样吧,我这里有很不错的糯米酒,是我请人专门酿制的,我们先喝一杯,喝好了,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我们两个好好的打一场!”
“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我找你报仇,你却要请我喝酒?”
陶白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雪亮却不理会那个。
“你不会是连酒都不会喝吧?”
“笑话,我不会喝酒?把你的酒拿来,看我不喝死你?”
雪亮要的就是陶白这句话。
雪亮已经打听过,陶白嗜酒如命,所以,在来的时候就计划好了,准备了足足十斤糯米酒。
于是,在雪亮从车里把酒拿来后,陶白也在饭桌上把碗筷和碟子摆开。
雪亮除了带酒之外,还带来了花生米,茴香豆,榨菜等等。所以,碗用来盛酒,碟子则用来盛放花生米、茴香豆和榨菜。
“来,喝一口。”
“喝一口。”
酒倒好,菜摆好,雪亮端起酒来,陶白也端起酒来。
“来,喝。”
“喝。”
……
两人一连喝了几次,每人喝了两碗。再次把碗倒满。
“兄弟,我应该比你大一些,我叫你兄弟可以吧?”
两人又碰了一次碗,雪亮用竹筷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一边爵一边说。
“可以,你叫我兄弟。”
陶白也夹起茴香豆来吃。
“那你得叫我哥。”
“好,我叫你哥。”
“好,来,兄弟,这回我们干咯。”
“干!”
一碰碗,一仰脖子,两人各自把自己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兄弟,哥揍了你,你恨哥吗?”
“说实话,哥,之前挺恨的。”
“那现在呢?”
“现在不恨了,我觉得,你这人有意思。来,哥,兄弟敬你!”
陶白又端起酒碗来。
“好!”
雪亮也端起酒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