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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都没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丁雨薇猛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跑到客厅的窗前,她拉开一扇窗子,看到钟岩的车子就停在楼下的花圃边上,一动不动,她疯一样,抓起钥匙踉跄着跑下楼去。
丁雨薇往外面拉着车门,拉不动,她用力地拍打着车窗,里面死一样沉寂,各种不祥的念头竹笋一样从她的心底冒来,她冷汗涔涔,如果钟岩有什么不测,那会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她的脸贴到驾驶室边的玻璃上,模模糊糊地她看到钟岩的身体弯成一个弓形,脸趴在方向盘上,她不顾一切地拍着玻璃窗,哭着喊着,“钟岩,你开门,请你开门啊?”西北风呼啸着刮过,掠过丁雨薇萧瑟的心底,刮起一片悲凉,楼顶上有几户窗口都相继亮起了灯。
车子里寂静无声,丁雨薇满脸是泪,哆嗦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狂乱地翻着电话本,按下呼出,手机接通的时候,她泣不成声,“晓明,晓明,你快来吧,钟岩他……他的车打不开门?”
黑暗笼罩下的小区公路上,一辆车子急弛而来,在门岗处尖锐地响了两声喇叭,大门敝开时,一束大车灯耀眼的光线直直地刺痛了丁雨薇的眼,照亮了她脚下的地面,她面色苍白手无足错地站在那一抹光影里,杨晓明跳下车来,小跑着来到钟岩的车子边上,“怎么了雨薇?”
“晓明,快……救救他”丁雨薇全身哆嗦成块儿,一把拽住杨晓明的手,说话都支吾不清。杨晓明两边拉了拉钟岩的车门,他果断地从路边捡起一场半截砖,砸碎了钟岩的车窗。
“钟岩,你……怎么了?”丁雨薇手抚着钟岩的额头,“胃痛是吗?”钟岩的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手指冰凉,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短促的呼吸着,挣扎着一只手推开丁雨薇,虚弱地说,“滚,离我……远点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另一只手死死地摁压着腹部。眼看着就要滚出驾驶室,杨晓明拨开丁雨薇,“你去开车门,我来?”
“杨……晓……明,你走开,不用你们管我,我死……也不用你们管”。钟岩的病情好象缓解了一些,他的手臂勉强支撑在方向盘上,身体去打摆子一样哆嗦着,他拒绝上杨晓明的车。他颤抖着手摁下自己的手机。120还没有接通的时候,手机跌落下去,滚落在地上。钟岩休克了,丁雨薇只是哭,止不住的泪,涌泉一样汩汩地洒在脸上,纷飞在暗夜里。
深夜,医院手术室的门前,灯影闪烁,钟岩被护士从电梯上拉了出来,手术车辗压着深夜冷冰冰的地板,手术室的门敝开了,此时的钟岩是清醒着的,腹痛让他高大的身体蜷缩成虾米的形状,仿佛只有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才能缓解胃部的痛苦,他听到丁雨薇一直在哭,她那隐忍的哭声甚至压过了他肢体的剧痛,利刃一般扎在钟岩的心脏,是同情,是怜悯?我不要,我统统不要,雨薇,难道我的死与活能触动你的心么?我在过你的心上么?
“钟岩?”丁雨薇踉跄着奔到手术室门口,目光冷冷的肖士挡住了丁雨薇提示病人家属止步。丁雨薇挤过肖士的肩膀上前,帮钟岩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他裸在外面的肩,“钟岩,你不会有事的,我等你出来?”钟岩固执地拧过头去,两行清泪滑下他紧闭的眼角。
医生端着病历夹过来请病人家属签字。丁雨薇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心的医生提醒丁雨薇,“别着急,病人很快就会手术,但手术前家属必须签字”。并翻开病情注意事项请丁雨薇过目。”医生详细地给丁雨薇解释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情况。丁雨薇浑身颤抖,机械地答应着,就是握不住手中那支笔,她是谁?她是他的谁?她有什么资格在这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她如果是他的什么人,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偏又不敢上前抱着他给他一点安慰?
杨晓明从电梯里跑出来,举着一大把单据跑过来,他拿过丁雨薇手里的病历夹,和医生说,“我来签”。先把慌得六神无主的丁雨薇扶出手术室,要她坐在连椅上等他,他去签字。
丁雨薇神情恍惚坐在靠墙的连椅上,丁指插进头发里,她头痛欲裂,胸口象被钝器击中了一样,疼得难以忍受,疼得无以复加,手术中那三个大红的字体是那样的刺眼和夺目,钟岩他怎么样了?这是第一次走到她心上的男人,她全身心投入地去爱的男人,她还配谈爱字吗?到如今,想一下这个爱字她都感觉是对爱的亵渎,锥心的痛从心脏开始弥散,慢慢漫延到四肢,泪一滴滴掉在膝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些隐抑的爱,难言的痛,忽然就溅出辛酸来,钟岩不想看到她,她除了心痛如焚惟有让眼泪溃不成军。
命运,都已改写了爱的结局,无论如何,丁雨薇从内心深处依然期盼着钟岩能过得比她好,即使以后的岁月钟岩哪怕是恨她,她也从心底深处期盼着钟岩能健康的生活。即使以后的岁月里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她也愿意钟岩能健康的活着来恨她。
手术室的门响了一下,杨晓明从门缝里闪了出来,门悠悠地合上。丁雨薇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杨晓明走近了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丁雨薇的肩上,轻轻摁她坐下去,“进手术室了,马上开始,等吧?”
丁雨薇点点头,她的手指颤抖着一遍遍摩挲着裤缝。杨晓明伸出手轻轻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她道,“他不会有事的,他还要好起来,他还没和我算帐呢?”杨晓明自嘲地叹息一声,眼眸盯着天花板上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