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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看清楚了容静秋的为人,金陈氏释放更多的善意,“你娘是糊涂了,给她点时间让她想通,毕竟俩母女没有隔夜仇,”说这话时,她仔细观察容静秋的表情,见她的神色微冷,当即话锋一转,“不过,她若是一辈子想不通还这样轴下去,你不愿搭理她,外祖母也不勉强你,这是你娘的错,在这事上,谁占理,外祖母就偏向谁。”
这番话可以说偏心至极,容静秋有几分错愕地抬头看向金陈氏,在这件事情上,就连她亲爹容澄都做不到百分百地支持她,要不然为何这段时间她爹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
显然她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说不怪罪嘛,到底死了一个女儿,说怪罪嘛,她又没有错,所以她爹纠结了,干脆避而不见。
金陈氏是惟一一个毫无保留地跟她说,她没有做错的人。
容静秋的心里顿时提高警觉了,金陈氏到底意欲何为?一般像她这样的长辈哪会觉得她做得对?她可是强硬态度非要容静冬死的人啊,如今知道内情的人谁不说她心狠?
就连对她示好的容傅氏对她也颇为忌惮,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忍受她。
对于这些,她才不在乎呢,反正又不是她捏着鼻子去忍受别人,别人难受,关她何事?
思及此,她突然想到那句古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身上一定有些东西是金陈氏想要谋的,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话。
想明白之后,她的身体不由得放松,“外祖母的意思,外孙女明白了。”此时她抬头直视金陈氏,“在这件事上外祖母是第一个支持外孙女的,外孙女必会铭记。”
这话说得很有力度,而且也表明她领了金陈氏这份情意了,她想得很明白,四处立敌不是聪明的举动,毕竟她还要在京城生活下去,既然有人示好站在她这边,她为何不笑纳?
向外推的那是傻子的行为,当然,如果是金周氏那种咄咄逼人的所谓示好,她才懒得理会,断不会为此委屈自己。
金陈氏也是闻弦音知雅意的人,对容静秋这回复颇为满意。
以前有女儿容金氏在中间做桥梁,她并不急着与容静秋亲近,毕竟哪有女儿不听母亲的话的?可现在不同了,这对母女要修补关系不知何年何月,她不能真的任由她与金家离心。
正因为各怀私心,两人相谈甚欢,感情也在不知觉间拉近了不少,外人看来竟是和睦融融。
等到金陈氏离开的时候,容静秋亲自送她到院子门口,把礼仪做得无可挑剔,算是十分给金陈氏面子了,至少金周氏是没这待遇的。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有报给了容傅氏,她当然知道金陈氏那个老虔婆登了自家的门,只是看在是儿子亲自去请的份上,她这才装聋作哑不吭声。
没想到这老虔婆居然会找个容静秋,并且还让这孙女对她颇多礼遇,这显然是她说的话容静秋爱听,一想到这里,她就一把握紧手中的佛珠,“这老虔婆忒不要脸了。”
兰嬷嬷上前扶着容傅氏起身到一边坐下,对于她批评宁靖侯夫人的说辞不敢妄加评论,省得隔墙有耳。
容傅氏看了眼这小心谨慎的兰嬷嬷,心里有几分不满意,这人的眼界力实在是没有苟嬷嬷好,要不是苟嬷嬷这人吃里扒外,她也不会把她给撸下去。
可笑的是苟嬷嬷还以为能投靠到容金氏的阵营得到重用,但对于背主的下人,哪个主子敢放心去用?果然,容金氏也不收留她,直接把她赶到庄子去当差。
她那一家子离开侯府的时候,还来求过她,可她直接赏了个闭门羹给她吃,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去,把三姑娘请来。”
兰嬷嬷一听这吩咐,赶紧点头应“是”,然后退出去请容静秋。
容傅氏看了眼这下人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忠心是够忠心了,但精明不足啊,罢了,这世上哪有两全法,她也别强求了。
容静秋没想到一日之内,她居然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来找她,这让想清静的她份外感到好笑,她可不会傻得以为自己有魅力,对于这一切,她都无比清醒的明白这是利益的驱使。
换了身衣裳,她慢悠悠地踱去容傅氏的院子,比起以前,她更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
路上,居然遇到了容李氏,当即停下来与她打个招呼。
容李氏最近是定远侯府的红人,正因为掌了中馈,此时她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可见最近有多么的春风得意了。
容李氏看到容静秋时是微微一怔的,对于容静冬之死,虽然老夫人盖得死死的,但仍有支言片语传出来,这也是她不许女儿多问的原因所在,但心底对于心狠手辣逼死亲妹妹的容静秋有所忌惮,所以看到容静秋打招呼,她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容静秋假装没有看出她的戒备之意,笑着道,“最近四婶母有些消瘦了,是不是太忙了顾不上身子?”
容李氏的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要为她娘容金氏抢回这中馈之权吗?不是说她们母女反目成仇了吗?还是说她收到风是错误的?
不过是一句话,她下意识地琢磨了起来。
容静秋是何等敏锐之人?一眼就看穿这四婶母多想了,她顿时哭笑不得,处死容静冬的后遗症来了,她成了人人都要提防的对象,连随口的一句话,也会被刻意的歪曲本意过度解读。
顿时,她没有什么聊天的心情。
容李氏看到容静秋的表情冷了下来,她心里当即又“咯噔”一声,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身为长辈,她还是小心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容静秋之前的那句话。
容静秋轻“嗯”一声,并没有多说,因为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只怕日后容静思也不会再常来她的院子,看容李氏这样子,应该会教育女儿要远离她,省得她哪天把她女儿给整死了。
当即就想“呵呵”笑一声,她这会儿还真成了洪水猛兽,人人避之惟恐不及,还没有登上高位,她就提前体会了一把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罢了,当个人人都怕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这样省却了不少苍蝇在耳边嗡嗡叫。
好在在容傅氏的院子门口遇上了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容马氏,容马氏一看到容静秋,脸上当即一笑,上前亲热地挽着她的手,“怎么出院子了?我看看穿得厚实不厚实?”
“她们都有注意,哪有穿得不厚实的道理?”容静秋看到这嫂子一如以往地跟她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还把暖手炉塞给忘了带的容马氏,“暖暖手。”
容马氏给容静秋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让冷风灌进去,然后才接过暖手炉,这才与容李氏这四婶母打招呼。
容李氏看到她们姑嫂还能如此亲热,当即心里觉得怪异,不过这容马氏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这段时间两人共同管家,她是深有体会的。
容傅氏一看到她们一块儿进来了,立即让容静秋坐到她身边来,还说那里暖和,不会冻着她。
容静秋没有推却,大大方方地一声谢过祖母后,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容傅氏的身边,算是主位之一。
容傅氏也没有计较她行为的随意,都快是皇家儿媳了,这点纵容是该给的。
当然少不了一番互相嘘寒问暖的戏码,尽管容静秋觉得虚伪,但却还是很配合地完成了这表面的祖孙情。
容傅氏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容静秋的手,“以后院子里缺什么跟你嫂子说,府里的资源都先紧着你用。”
“谢过祖母。”容静秋笑吟吟地表示她不会客气的。
容傅氏这才放过她这一茬,看向了坐在下首位的容李氏和容马氏二人,这两个容家儿媳现在是她比较看重的,经过了容金氏掌权时的落寞,她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分权。
想要过得舒适,就得让这二人互为钳制,这样一来她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
所以这回她道,“老二家的病了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这人生病了也不好再让她为府里操劳,得好好修养才行,”装模作样了一番后,这才切入正题,“你们少不得要多为她分担分担,这中馈之责就一分为二,你们共同当家。老四家的,你是婶母,要多提点提点侄儿媳妇,别让年轻人犯错,”敲打完容李氏,又看向容马氏,“你是侄儿媳妇,若是觉得你婶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大方地提出来,万大事还有我这老婆子给你撑着。”
容李氏分到一半的权利,心里已是满足了,毕竟二房承爵是正统,于是赶紧起来屈膝道,“婆母放心,儿媳定当好好与侄儿媳妇配合。”
容马氏保住了手中那一半的权利,也暗舒一口气,心里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这于她算是最好的局面了,于是也赶紧表态会与容李氏配合。
这两人的反应都在容傅氏的计算之内,心下是满意了,不过还是转头看向容静秋,“秋丫头以为这样分配如何?”
容静秋本来以为自己是来当个看客的,或者是容傅氏在抬举她,但这些事情,她是不想过度参与的,免得惹来一身腥。
不过这样分权处理,她还是挺意外的。
掌家权分给了二房和四房,把犯错的大房排除在外,至于庶出的三房从来不在考量范围内,乍看之下,这分配方案合情合理,看来容傅氏是动了脑筋的。
但更吃惊的是,容傅氏还问她的意见,这真是天下红雨,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说如此,但她还是细思后道,“祖母如此分配自然是好的,孙女也没有什么好建议,”顿了顿,“不过把大嫂完全排除在外并不好,不若也让大嫂帮忙打打下手,祖母以为如何?”天下无不可用之人,端看怎么用而已,对这句话,她是深以为然。
让容风氏打下手?
容傅氏想过,却因为有所顾忌才没有提出来,当初叶氏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以为容静秋至今记恨在心,是不会再给大房机会的,而且容风氏远不如叶氏当初精明的十分之一。
突然,她抓住了些许灵光,正因为容风氏不够聪明,这才把她也加入进来,反正掀不起风浪,同时容静秋等于卖了个好给容风氏,日后容风氏还能不念她的好?
她这一招等于是分化了大房的团结,从来不可小看的是女人,她们或许未必能成事,但要坏事那是轻而易举。
心里想明白后,容傅氏笑道,“秋丫头这提议也甚好,确实不该排除你大嫂。”转头吩咐兰嬷嬷去把容风氏给请来。
最近容风氏的日子过得颇为糟心,时常提防未来会出现的继婆母,对于容静冬的死她不痛不痒,暗地里还笑话容静冬福薄,生在这样的家庭,寿命还这么短,这不是福薄是什么?
至于容金氏不再执掌中馈,她也无动于衷,毕竟没了容金氏也轮不到她来抢这权利,怎么算她都捞不到什么好处。
可是,老天爷偏偏掉馅饼给她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啥?这是什么意思?”
容傅氏看容风氏犯傻,心里就不痛快,当初叶氏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儿媳妇?
容静秋笑道,“大嫂没有听错,我娘病了,这家里的运转却是一天也离不开人,祖母说你办事也算牢靠,让你给四婶母和二嫂打打下手,不知道大嫂是否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容风氏这下子不觉得自己听错了,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这可是天大的好处,谁往外推谁就是傻子。
容傅氏没眼看了,这得有多渴望权力啊?简直是丢人现眼,实在不想看容风氏那欣喜若狂的样子,遂挥手道,“你们下去磨合一下,随后给我拟出个章程来,府里也该整顿整顿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容金氏的心腹再占据重要的岗位,那就没有道理了,肯定要换上彼此的心腹上位,当然这回要给容傅氏的人留足位置,这是三人心照不宣的想法,投桃报李嘛。
容静秋淡定地喝着茶水,反正这些权力之争与即将出嫁的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把不太聪明的容风氏给拉了进来,容马氏是了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把容风氏给拉拢进阵营里面,那么两分天下的局面就会变成容马氏一家独大,算是她最后为这嫂子做的事情。
况且有容风氏协助管家,将来进门的继大伯母也得掂量掂量一二,那位大伯父想要兴风作浪也不容易,有后母就会有后爹,她那大堂哥迟早跟他爹还要闹一场。
三人被容傅氏给打发走了,容傅氏转而让人把一册子拿来给容静秋看。
容静秋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一脸疑惑地打开看了起来,里面都是些有了年纪的女人的名单,出身来历都写得清楚明白,她随便看了看,心下当即明白过来,这是容傅氏为容漳这个长子挑的继妻人选。
她猛地把册子给合上,然后递回给容傅氏,拒绝道,“祖母,这个议题孙女儿不适合讨论,这大伯父要娶继妻,怎样也轮不到身为侄女的我多嘴,还请祖母收回成命。”
她才不费这个心神,容傅氏的示好让人心惊,她得提防着点才行。
“秋丫头,能者多劳嘛。”容傅氏把册子直接往她怀里一推,“祖母实在是决定不了人选,这才找你来参谋参谋。”
之前她还没有这个想法,但在容静秋起用容风氏的时候,她这才看到了一线曙光,如果将来容静秋成为了九皇子妃,九皇子与太子关系极亲密,到时候内有容静季,外有容静秋,她想着,大儿子与大孙子那条不得为官的禁令能不能有所松动,毕竟女人的枕头风吹得好那是相当有用的,她是过来人,深知这里面的道道。
在她看来这是为儿孙计,那她又有什么不能低头的呢?
容静秋盯着容傅氏这老奸巨滑的样子看了看,突然笑了笑,她确实时常吃软不吃硬,但是,有些事情,她是软硬不吃的,容傅氏想牵着她的鼻子走,没门!
她很干脆地将那册子甩到桌子上,起身整理一下衣裳,在容傅氏错愕的目光中福了福,“孙女实在管不了这档事,传出去让大伯父又如何做人?这是乱了纲常的行为,祖母日后莫要再提了。看这天色不早了,孙女儿就不打扰祖母歇息了。”
说完,不待容傅氏有所反应,她直接抬脚就走。
随侍而来的梅儿和菊儿两人赶紧跟上去,当然没忘朝容傅氏福了福,礼数不可缺,她们可不能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
“这,反了天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在容静秋走远后,容傅氏这才发作出来,怒气冲天地拍向桌面。
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她居然还敢拒绝,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