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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挑挑眉，也不再坚持。
这家伙用自己让那惺帝放松戒备，自然自己也要好好利用这阵东风不是。
惺帝虽然在和旁的人说话，可是那似有似无，若隐若现落在墨初身上的眼神，墨初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友善的目光……
这个不省心的家伙！
墨初撇嘴，便听见惺帝的声音响了起来，“皇长兄，你身旁这位，便是朕的小嫂嫂吗？”
墨初手一歪，差点把手中的茶给掀翻在楚迟身上，顿时一个哆嗦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楚迟，才怯生生的跪伏在地上。
而随着楚煜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墨初身上，顿时窃窃私语像是从各个角落爬出的一只只蚂蚁，声声敲在墨初耳畔。
不过好歹楚迟还算，墨初方跪下，便听见楚迟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漫不经心的响了起来，“陛下言早了，臣正在追求这位小姐，她尚且还未答应臣。”
楚迟话音落，殿中登时一片哗然之声，众人面色揶揄的看着楚迟，李风眠直接大笑出声，“陛下，咱们这位殿下不解风月，像是追求佳人的方法用错了，这才长久未让佳人倾心呢。”
“就是。”楚言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初姐姐自然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让哥哥追到手的，初姐姐可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且看哥哥能不能过得了本公主这一关？”
楚言以一种老母鸡护崽的姿态站在墨初身前，斜挑着眉眼，眼高于顶的扫了众人一眼，“什么鸡鸭鱼鹅也想上前分一杯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被点到名的“鸡鸭鱼鹅”们登时涨红了脸，眼中那不加掩饰的讥讽和嫉妒全数掩藏在羞恼之下，不敢叫楚言看到半分。
墨初跪伏在地上，憋得一整张脸通红，狠狠咬紧了牙关才没有笑出声来。
这小公主，倒不是一般的口齿伶俐。
楚煜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楚言，猛地站了起来，“真的吗，她是皇姐的救命恩人，阿……朕怎么没听皇姐提过？”
楚言眨了眨眼，“陛下，这种小事情不足挂齿的，真的。”
楚煜便听话的点了点头，又重新将目光放到墨初身上，“那你能抬起脸来，让朕看一看吗？”
“民女面容粗陋，恐污了陛下的眼。”墨初“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才低垂着眉眼仰起了脸。
楚煜原本是笑容洋溢的，一见到墨初这张娇媚的容颜，面上的笑容登时又浓了几分。
“长安姑娘中，恐怕要属小嫂嫂的容貌最甚吧，怪不得皇长兄……”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便长长松了一口气，“既如此，皇长兄，可愿意让小嫂嫂住到楚王府去？”
他似乎已经认定了墨初是要给楚迟作妾的，言语间便将她当成了自家人。
“小嫂嫂先起身吧。”
楚迟闻言，心头有几分欢喜和期待，上前将墨初扶了起来，“劳烦陛下操心了，不过臣需得先问问她的意见。”
墨初跪得膝盖发疼，乍然一瞬间闻得楚迟的话，不由自主的回望进那双清澈的瑞凤眼中。
那样好看的眼眸中，平静无波，似乎藏着几分不确定和迟疑。
只交错了一瞬间，墨初便笑吟吟的红了一整张脸，“君恩赐，原不敢辞，但家父出事，家母尚且卧病在床，长姐和长兄尚未婚配，民女不敢动此等大逆不道的念头。”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心若顽石，可终究看不得楚迟眼中半分不愿意。
给何人为妾是她墨初的选择，但是要给楚迟为妾，她要楚迟心甘情愿。
楚迟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转瞬又笑道，“陛下您瞧，小姑娘有自己的考量呢。”
楚煜便闷闷的“哦”了一声，见场面有些僵住，只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像极了一个随口胡说的孝子被拒绝之后的无奈和无措之举。
可是在那酒杯遮掩的地方，楚煜眉梢迅速染上一抹怒气和戾气。
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掩在酒杯之后的戾气未被众人发现，楚迟随饮一杯，拍拍手唤了歌舞伎进来。
丝竹声缓缓响起，将方才的尴尬掩盖过去。
墨初低垂着眉眼没有再说话，只是缓慢的，一下一下的将面前的食物放进自己口中，慢慢咀嚼着，不再和楚迟搭话。
就这样其实挺好的，若是真生了情，最后一拍两散、各走一边的时候岂不是会舍不得？
墨初轻轻嗤笑一声，恍然便见到一群舞姬如花儿一般散开在殿中。
墨初打起精神来，马上便要开始了。
目光轻移，落在正在同卿杰皇子说话的秦良身上。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并未注意到场中的变化。
这份儿大礼……想来秦相爷会喜欢的。
“咚！”
“咚！”
“咚！”
随着三声宏大的鼓声响起，场中如花儿一般舞姬全数伏在地上，最中央的姑娘着了一身赤红色长裙，香肩半露，裙摆高叉，白皙细嫩的肌肤于赤红色中撞入众人眼眸，众人的目光顿时一惊。
尚未说话，柳言欢都是“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大鼓，随即跟着密集的鼓点声动了起来。
脚步欢快，鼓点轻密，一抬腕，一拂眉，皆是风情万种；一低头，一挽足，皆是异域风情。
众人沉浸在这不同的舞蹈中，皆是有些惊叹。
而唯有秦良瞪大了一双像是见了鬼的眼睛，神情恐惧的看着场中舞动的柳言欢。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于这样密集的鼓点中，墨初扯了扯楚迟的衣袖。
楚迟早就发现了秦良的不对劲儿，被墨初一扯便将自己下意识凑到了墨初耳边。
仿若是习惯已久的一个动作，他坐起来自然而然又赏心悦目。
墨初心头淡淡一痛，然后便伏在楚迟耳边吐气如兰。
“跳舞的是柳言欢，这舞……是秦相爷改日要送给陛下的舞姬特意排演的，殿下且看看陛下的表情。”
楚迟淡淡一瞥，果然楚煜满眼惊喜的看着场中跳舞的姑娘，神情中带了几分好奇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