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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妈妈讲故事呐,老爸,你全身烟味,不要影响他人好不好?”
儿子的一句话,把白抒凡从慌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也让李志群自知无趣,他瞎晃悠了一会,脚步拖沓,回了自己屋里。
看着李志群关了门,白抒凡重新捋捋情绪,接着刚才的故事问到:“乖儿子,还要继续说吗?故事快结束了没有?”
“还早呐,听老师说刘自鸣和陈东大两个同学的事情越闹越大,管当官的什么‘证人’也搬出来,害的连班主任、年段长、校长也要写检讨。搞得现在,我们老师都不爱去管他们两个人,说他们爸妈头上长角浑身带刺,老师说这叫暴力拼爹。”
“管当官的不是你说的什么‘证人’,那应该是一个部门,估计是叫政法委吧。妈妈给你纠正的这些你都要记住,免得以后人家说你见识少。对了,这种现象社会上是存在,但也极个别。”
“你说的跟老师说的相反了,老师说,她现在都不敢自作主张处理学生之间的口角,打架就更不敢,就怕不小心再遇上那些头上长犄角浑身带尖刺的牛人家长。老师讲了,现在像这样总爱比阔气、亮本事的家长好多,为了给自己孩子争面子,他们即便没能耐也会变着法子找关系逞能耐,真有能耐的自然就更加神通广大了,就像这次遇上的这两对家长一样。”李一龙记性特好,说得有板有眼。
白抒凡:“你们老师真在班上这样说?”
李一龙:“老师也是人,老师也有权利生气呀。”
白抒凡满心欢喜地看着李一龙:“儿子说得有道理,也比以前懂事多了。老师在你们面前说这些,是想让你们学会辨别是非,你要学好用好,知道吗?对了,没本事的孩子才靠拼爹,我们家李一龙从小就是个男子汉,长大后更应该顶天立地。不管在哪,凡事遇到解不开的事情时,要学会找方法讲道理,不能跟人家斗嘴吵架,那样会有失男子汉风度,也会让妈妈多操心,懂吗?”
李一龙:“懂得,妈妈,爸爸为什么都不会跟我说这么多道理?”
“好啦,今天晚了,先说这么多。电影不看了好吗?去,关了电视,妈妈看着你洗漱、上床、早睡。”
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孟匀易完全换了一副崭新的职业心态。
新公司“同大呈”集团m省分公司的办公地点在新兴的港口开发区,距离甸侨市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同学林斯亮,就是孟匀易的顶头上司。
所以,老同学久别后又聚在了一起共事,自然百感交集,聊起话来也特别真诚。
林斯亮意气风发地对孟匀易说到:“这里平台大、业务门类广,外向型企业多,发展空间巨大,正是你孟匀易这种资历、这种年龄有才能的人,最难得的一次转型、拓宽个人空间的大好机遇。”
对于孟匀易来说,“继富往”那些毫无意义的大小消息,他已经不再主动去关心和打听了。
在孟匀易看来,自从主动暴露资金链断裂的那一天起,雷正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团队领头羊所应当具备的勇气、担当和智慧。
随着事态的发展,他那些损公谋私的行径,也一项项、一桩桩被揭示暴露无遗,通过那些对集体、对股东极度不负责任的每一个事实,把他懦弱、伪善、先私的德行一层层剥开在大庭广众的眼皮底下。
让许多不知情的人逐渐认清了他。
就连那些曾经知晓他的德性的人,也是大跌眼镜,连说不可思议。
“之前听过社会上传闻,说雷正这个年轻人公子哥一个,无德无才,不堪大用。但自从老雷总去世,由他接手继富往以后的几次接触,印象中的他,待人接物还是比较有晚辈风仪,当时就连我都误以为,社会上的那些传闻只是人们对他的一种偏见。现在看来,这个公子哥不光只是三观不正,而且还善于伪装,十足的阴阳脸、两面派、唯我型、草包款。”电话里,江宁教授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痛心。
“我也算是这个公司真正的‘老人’,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好最后一班岗,但他的这种状况,的确是难以与之为伍,即便勉强想扶持他,最终也不会有好的收官。”孟匀易出了电梯,一边讲电话一边开门进屋。
江宁:“遇到这种状况,肯定是不能盲从、愚忠,真要那样,只会越帮偏离越远。本来这个企业发展到眼前,只是缺资金、欠谋划,再需要补一些管理上的短板而已,并非病入膏肓毫无拯救价值。可没想到经雷正这么一弄,重组整合的路全都给堵死了。”
孟匀易挂起提包,脱掉鞋子。
他走到沙发前,屁股下沉,整个身子埋到松软的沙发里:“最糟糕的是几个公司的公章四处游离,再有就是危机前后雷正自作主张签的那些至今都无法收集统计完全的,违背常理的合同、协议。这些荒谬的合同、协议,就像无数钉子和隐雷,时时刻刻都会让有意介入整合重组的资方退却。”
“这个没头脑的人,自绝后路、自闭前程,害得整个盘子里的人,最终都只能竹篮打水。”江宁声音中带着愤怒。
江宁的愤怒让孟匀易感到无可奈何。
但此时的他,心态已经完全平复,所以,讲起这些事情,已经像是在评论一桩远离自己的社会热点一般,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人往往总是明白事理却又明知故犯,危机和大难面前,最先想到的始终只是自己,为了百分之一的一己之利,可以毫不吝惜去损害百分之百的大局。”
“其结果是,全都徒劳,我看那些自以为先占先得的人,最终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孟总,你趁早换个环境工作还是对的,我们这些股东原以为凝聚起来还能有些作为,但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和行动,也都是枉费心机。”
讲到这,江宁教授心灰意冷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