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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闶把这个笑话讲给狗儿,最终的目的还是要通过他传进阿棣的耳朵去。现在新皇刚刚登基,正是靖难余威最强的时候,趁着大拳头的震慑还在,很容易通过一些政策。
要是过上一段时间,某些人好了疮疤忘记疼,就会逐渐恢复到想要控制皇帝的老路上去。强势通过自然没问题,可何必去浪费那个工夫呢。
很显然,阿棣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两天后,詹闶跟老和尚再次入宫议事,把具体的开拓和发展计划拿出来,并给出相关解决办法后,阿棣很快就被詹闶说服了,并且商定好了如何对付,或者说服那帮文臣的套路。
连着商议了三个下午,终于基本敲定。詹闶也能腾出时间来,和徐增寿、张玉、谭渊等一众老牌和新晋勋贵们把酒言欢,遍游金陵城及周边风光景色。
只是有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家伙,总喜欢削尖脑袋觍着脸不请自来,打着开国勋贵之后的旗号,愣要加入到这个纯粹的靖难系圈子中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李景隆,当初接连战败被撸了大将军的职位,阿棣进城后首批投降,给靖难军多次押运粮草装备的曹国公。
靖难军上下,那都是硬生生的铁汉子,一路从北平打到金陵的。实话实说也有过被算计或者遇上逆风盘的时候,可靖难军从来没有逃跑过。
你李景隆几次三番打不过就跑,跑了还特么好意思返回头来再打,和靖难军一系的根本就是两种人好不好。靖难军里边可没有这样的,硬凑上来有意思吗?
而最不喜欢李景隆的还得是詹闶,甚至有点讨厌这个人。对于李景隆打仗水平怎么样,他没什么意见,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就是个草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当初在滹沱河南岸,这个货拿三万多人当诱饵,就是詹闶绝对不能接受的了。
三万多人啊,活生生的三万多条人命。那都是他的部下,跟着他去建功立业的。哪怕站在敌对位置的靖难军,都是采取投降不杀的制度,他作为自己人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詹闶对这种人不抱任何信心。
哪怕那就是朝廷设下的计策,可你作为统军大将,真的没权利拒绝吗,还是说有谁用刀押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去做的?
名教那帮老爷们歹毒不是一天两天了,用什么样的烂招损招都不意外。可你作为一个武将,以战功封爵的武勋后代,却一点都不尊重和珍稀军人,那就是个垃圾。
所以连着好几天,哪怕李景隆如何放下身段,怎么卖力接近,詹闶对他的示好都没给出什么正面回应。
身为靖难第一功臣的詹闶都这样了,那其他靖难系的大佬们,自然更是不会给他多少好脸色。
说回徐增寿,这个货也的确是够没溜的,亲自找上门来,向詹闶讨要那天答应给他的一柄宝刀。
徐老四这人品质还挺不错,当年在金陵的短暂相处感觉也挺好,彼此之间也称得上交情。可就他这番做派,詹闶是真想打他一顿。
知道的是他主动跟詹家拉近距离,是因为彼此关系好,可不知道的呢,还以为詹大掌教言而无信,连朝堂之上答应的事都能赖账的货色。
阿棣是你姐夫没错,可你也不能太把小舅子这个身份当回事啊。前脚刚送了阿棣一柄宝刀,后脚就又给你一柄,你得是多不把宝刀二字看在眼里,多不重视阿棣的面子?
不过想了一夜之后,詹闶好像又有点明白了,徐老四不是脑子不够用,而是脑子很够用的表现。
作为勋贵、外戚,延续富贵加保命的最佳手段,无外乎就是在某个框架之内胡作非为,让皇帝觉得你没有威胁还有点用。
真是没想到啊,连浓眉大眼的徐老四都这么奸诈。何止是上门讨要宝刀,怕是那天在殿上主动跟阿棣试刀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着整个套路了吧。
但是很可惜,这招对付阿棣可能好使,在詹闶这里却没用。詹家的地位,行道教的地位,都不是靠这种手段维系的。詹家最大的好处是对大明有用,是懂得如何帮助大明不断前进,这里边最需要的是能力和理智。
于是乎,徐侯爷的要求就迟迟没有被答应。直到几天后这事传进了宫中,阿棣亲自过问了,詹闶才答应让人从北平送一柄宝刀过来。
为了这个事,徐老四也被他家大姐叫进宫里狠狠批评了一顿。但也没什么卵用,这货前脚出了宫,后脚就跑到詹家继续讨债。詹闶都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假的徐老四。
伴随着这些沙雕而欢乐的事件,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七月初一,要正式迈出永乐朝大改革的第一步了。
凌晨两点多,詹闶就不得不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在郑娥和李姵的伺候下洗漱了穿好了衣服,简单垫巴两口,带着长随上马直奔皇城。
来到午门外,有资格大半夜起床的已经到了不少。一些还算攀得着交情的,和有上进心的大臣,也纷纷过来和詹闶打招呼。
对于这些人,詹闶是不排斥也不拉近。阿棣这才刚当了皇帝没几天,人际关系且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分辨之后才能有个眉目,乱交朋友可能会出事的。
再说行道教的总坛要在北平,詹闶自己将来也会以北平为根据地,短期之内和这些南面的官员没多少打交道的必要。
应付着打过招呼,徐老四也来了,两人一起去了勋贵们所在的朝房,里边张玉等人也已经到了,大家就闲聊起来。
话说这朝房,也算是明朝皇帝给臣子们为数不多的小福利之一。上朝的时间在五更,大臣们很多都是三更出头就到,总得有个熬时间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早期,到了后来名教掌控了朝政,虽然还是原来的时间上朝,可优待方面就要增加不少了。
皇帝近臣们待漏的朝房叫做“直房”,就在进了端门的右手位置,有资格进入的主要是大学士、翰林这类,再有就是他们的死对头锦衣卫。
太子身边的人也有优待,詹士府、左右春坊这些门派的官员待漏的地方叫“板房”,在端门内的左手位置。
至于其他的武将之类,还是乖乖在外面的朝房等着吧。端门内的高级房间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交流过哪些,他们都是不知道也不敢问。
不过现在嘛,詹闶来了,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凭什么名教出身的就要比别人高一等,凭什么拼死拼活为国家卖命的就要被小看。
众人闲聊着,时间过起来就很快。不知不觉中,午门上就响起了钟鼓司敲钟的声音,这是提醒大家宫门即将打开,可以进去准备上朝了。
午门一共有五个门洞,最中间是紫禁城的正门,直通这里边的御道,那不是大臣们走的地方,正门左右的两个门洞,是供当值将军和宿卫执杖旗校等人出入的,大臣们也不能走。
所有正式上朝的,都得走两侧宫墙上开通的掖门。而且要严格按照将军第一拨,近侍官员第二拨,勋贵第三拨,六部九卿第四拨,应天府及在京杂职官员最后一拨的顺序。
这是老朱在位的时候,因为文武官员上朝时争先恐后杂乱无章,看起来就像打了败仗的溃兵,于是从洪武二十四年开始立下的规矩。迷你朱上位后,改为文臣优先进入,武将放在后面,阿棣登基后又给改回来了。
进入皇宫,在金水桥外按照各自品级排好队列,等待着鸣鞭之后,才能股一次过桥。到了奉天门外的丹墀御道两侧,文左武右相向站立等候。
这段时间里很是麻烦和讨厌,吹毛求疵的御史们却十分喜欢。反有咳嗽、吐痰、拥挤、仪态不整的官员,都会被他们小本本上记下来,然后上报了进行处理。
詹闶上过几次朝之后,就对这些制度极为反感了。真不知道这些古代的皇帝,或者说制定这些规则的人脑子怎么长的,你哪怕点个名让他纠正过来也好,暗戳戳地记小账算哪门子事。
还有这些御史,一个个都特么打了兴奋剂似的,两只眼睛冒着贼光,就怕大臣们犯错少了不够他们记的。
詹闶甚至怀疑,如果某人和御史们不对付,会不会只是一个不合规矩的小小动作,就被大书特书夸张成各种不敬皇帝之类的恶劣行为。
大家就这么一直等着,等到阿棣在后宫起了床,洗漱了穿好衣服,马桶上蹲个爽,可能还得吃个点心,在姗姗来到御门,钟鼓司开始奏乐,这才算快要结束无聊的等待。
鸣鞭声再次响起,鸿胪寺高唱“入班”,这就算真正结束苦熬,文武百官这才齐头并进步入御道,给皇帝行过礼,正式开始早朝。
一般来说,早朝无外乎就是四个阶段。第一部分是接见入京离京的官员,当然皇帝也可以选择不见,那些人只需要在午门之外遥拜就可以离开了。不过要是有外邦使臣,那就必须要见一见。
第二部分是处理边关急务,比如什么鞑靼某部来寇边啦,哪里哪里又有倭寇侵袭啦,等等之类的吧。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俱于早朝未奏事之先宣布,所以张国威而昭武功也。
第三部分就是处理一般朝政,大概就是类似但并没那么夸张的电视剧情节。没什么“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吆喝,哪个官员有事要说,就预先假装咳嗽一声,提醒别人老子要说话了,也可以避免两人同时抢着说话造成尴尬,这个行为有种称呼叫做“打扫”。
然后就是第四部分,处理失仪官员,也就是那些被御史们记在小本本上的内容。按照皇帝此时的心情,以及对某些官员的亲疏喜恶,给一下相应的处罚。
到这里,早朝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鸿胪寺官员再次大唱“奏事毕,鸣鞭驾兴”,皇帝先离开,然后是百官退朝,回到各自的衙门处理公务。
正常情况下,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最多也就是到个上午八点多九点。毕竟大家都是半夜起来开工的,到了时候自然会饥肠辘辘,又没几个敢在奉天殿里偷吃东西的,总得让人有时间填饱肚子。
如果皇帝还是不过瘾,觉得这趟朝没发挥购,还可以隔一会之后再开个午朝,就需用两个时辰甚至更多的时间来整治大臣们。
但是今天就有所不同了,从早朝的第三部分刚开始,整个奉天殿里机会就是詹闶一个人的声音。即使偶尔有人插两句,也会被他接下来的有一番长篇大论给掩盖掉,一直到了巳时过半,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个情况是谁都没想到的,自六月进京以来,除了给阿棣送礼的你那天之外,就从没才朝会上表过态,甚至都不怎么参加朝会的靖国公,居然这么能说,而且一打就是连环炮。
具体怎么回事呢,还不是詹闶和阿棣、老和尚密谋的结果。刚开始出班奏事,站在武官队伍最前面的詹闶就抢先一步发言,直接上了五道奏本。
第一本,建议阿棣批准,将土豆和红薯这两种作物推行天下,让每一个老百姓都能够吃得饱,同时增加国库的粮食储备。而在接下来,行道教还会推出另外的高产作物,保证大明的粮食安全。
第二本,建议朝廷开放商路,给天下的商人提高一点身份和社会地位,让他们更多地参与到大明朝的建设中立,为国家的经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三本,建议朝廷加紧练兵,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边防压力。第四本,建议朝廷引入外来劳工。第五本,建议朝廷大兴海上贸易。
每一本奏章都有十几页之厚,可见其中下了多少功夫。然而最奇怪的是,这五本奏章中,竟然没有一本是要推广行道教的。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