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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子后来想了一下，当初他为什么能留在一所大学当那么久的代课老师，一半是因为方便追靳南笙，而另一半的原因则是因为她。
她太傲了，而他偏偏是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更傲的混世魔王。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
头顶上的星辰闪烁，周围是灌木丛里发出的虫鸣声，反而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寂静。
裴轻仰头将酒杯里的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便起身回去睡了。
……
星期一的早上，司意特地比平时还要早到了半个小时。
昨天晚上凯文突然加了她的微信，然后把裴轻一周的行程安排表都发给了她。
当然，还会根据时事需要来进行更改。
为了以防万一，她再次确认了一次裴轻的行程。
今天早上有一个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会议，中午有一个饭局，约了一个有名的珠宝供应商进行合作相关事宜的探讨，下午去则是去为裴氏旗下新开的一所五星级酒店剪彩，晚上是空的。
司意呼出了一口气，起身去打印待会儿会议要用的文件。
等她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秘书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司意一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至于某些对她爱答不理的人，她也不甚计较。
她又不是人民币，自然不是谁都会看她顺眼。
她将打用的文件放进了抽屉里，然后在裴轻还没来之前，去了他的办公室里把他的杯子拿了出来，十分贴心地帮他泡了一杯咖啡。
复古花纹的瓷杯衬着褐色的液体，显得十分优雅而有品味。
不过这样的杯子，大概是出自靳小姐的手笔。
因为从设计上来看，更像是女人会欣赏的模样。
裴公子明明白白简约风，若是让他来选，她觉得他会买一个灰色的磨砂杯。
她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敲遇见了刚刚到的裴轻，手里还拿着车钥匙，一副昨晚没有睡好的模样。
凯文特地给她备注了说这人有起床气。
裴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司助理倒还算是殷勤。”
众所周知，殷勤可不是个什么好词。
他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司意轻笑了一下，也不否认，“毕竟我的职业生涯还拿捏在您手中，自然应该要殷勤一点。”
“你被我拿捏的又何止是职业生涯？”裴公子小声嘀咕。
司意没有听清，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也没问他，只是举着咖啡道：“我先帮您拿进去。”
裴轻没有拦她。
司意把咖啡稳稳当当地端到了他的办公桌上，便出去了。
公司九点钟上班，十点钟的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裴轻看了一眼许秘书给他准备好的文件，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直接伸手拨打了公司内线给司意。
那边响起了干净的女声，恭敬却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进来。”他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司意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一脸懵逼地站了起来，脑海里不断地将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都过了一遍。
没毛病啊……
那看来有毛病的是另有其人了。
她礼貌地敲了三下办公室的门口，直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很不耐烦的“进来”，她才推门而入。
“总裁……”刚刚靠近他的办公桌，他便将一份文件甩在了她面前。
“去让许秘书重新准备一份文件。”
司意，“……”
所以他为什么不直接拨许秘书的内线让许秘书亲自来？
不过她只是下属，并没有质疑上司的权力。
她将文件拿了起来，问道：“请问总裁还有什么别的要吩咐的吗？”
司意现在就是个兢兢业业的卑微崽，为了混口饭吃也委实是不容易。
“没了，你出去吧。”
也许是她态度良好，他的怒气也不自觉消散了一些。
等到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他才想起来原来他是打算为难一下她的。
不过没事，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还有下次，来日方长。
裴轻曲起食指敲打了一下桌面，眼神忽然定格在了那杯咖啡上，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上面居然还有一层漂亮的拉花。
他好奇地拿过来喝了一口，竟然跟他往日的口味分毫不差。
想必那个女人是做足了功课不让他挑毛病的。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大高兴。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要怎么才能公报私仇？
秘书室里，司意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份文件递给了许秘书。
“许秘书，总裁说要让你重新再做一份，具体原因他没有说明。”她刚才还特地翻了一下，文件上也没有用笔标注哪里做得不好。
这样的情况只有在整个文件都是废的时候才会发生。
偏偏这份文件还是待会儿开会要用的，现在只剩下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裴轻简直就是在故意为难人。
许秘书的脸色不太好看，把文件接了过去，亲自去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司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所以说她还是白跑了一趟。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杨姗姗便先凑了过来，八卦道：“司意，你有没有发现总裁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太一样诶？”
司意正在整理文件，分好类之后才能送进去给裴轻，一边随口回道：“哪里不一样？”
杨姗姗皱着鼻子想了一会儿，才描述道：“就是那种又有点感兴趣，又有点恨不得想掐你的感觉。我觉得啊，裴总就是想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
司意的动作顿了顿，“你当总裁是十几岁的小男孩吗？”
不过她前面那句话倒是说对了，先前跟他相处了一天的时候还没有那种感觉，这种对她莫名的攻击性到今天才彻底显露了出来。
而且她总觉得……他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可是她对他的印象不过全部来源于一叠又一叠的资料以及别人的描述。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了？
司意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只是因为当初她的一句话，竟然让他惦记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