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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给你送菜，我总觉得自己做得更有诚意一些，所以耽误了时间，你如果实在不高兴的话……”
后面的话她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犹豫着闭上了嘴。
裴轻已经扶起筷子吃了起来，突然又定定地看着她：“不高兴的话，怎样？”
司意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确认他的眉眼中没有特别冰寒的意思，弯了弯唇，笑道：“嗯……那就罚我今晚不许进房间睡可以吗？”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冷哼了一声，别过眼去。
“想得美。”
计谋没有得逞，他的脸色却缓和不少。
司意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也不再假模假样，扶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男人是真的很忙，十五分钟解决了午饭，放下筷子便站了起来，“我要去开会，你在这里等我。”
她才刚刚吃到一半，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目送他走出办公室，空荡荡的环境，一下子让她的食欲都降下来了不少。
她当过他一段时间的特助，原本是很熟悉这里的，然而时隔一个月，她竟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司意把残羹剩饭都收拾干净，然后便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刷起了微博。
热搜更换得很快，但大多数都是某某明星争奇斗艳疑似恋情的新闻，无聊得很。
裴轻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打王者荣耀，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神情专注到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也更没察觉到他出去的这两个小时里心境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的眸色深了深，索性也没叫她，而是冷漠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继续办公。
十分钟过后，对方的水晶终于被推爆，司意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下来，一抬眸，便看到了对面的男人，看起来脸色很差。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开会回来了？”
对方似不在意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嗯。”
他完全没有时间理会她，这让司意更不好开口了。
僵硬地看了他近半个小时，等他终于放下文件，休息了一会儿，她才捏着裙角，站起来，干巴巴地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裴轻锐利的视线一下子转向了她。
“今天花了这么多工夫，不是有事要找我？”
她假笑了一下，“等你回去再说也是一样的。”
“过来。”男人的命令不可置喙。
司意没怎么犹豫，便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站定。
见他仍直直地看着她，眉宇间似乎有几分不满之色，她才瞬间了悟过来，绕过桌子，在他身旁停下。
“帮我揉太阳穴。”
这事她以前当特助也不是没干过。
她站到他身后，抬起手，熟练地慢揉了起来。
力道很合适，令男人微蹙的眉头很快便松开了。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开口，“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乖，嗯？”
他已经问到这个份上了，司意也没跟他客气，笑了笑，道：“明天你说要和我回去看我父母的，对吧？”
“嗯。”
“你知道的，我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希望你能把她从我爸爸那里接出来接受治疗。”
裴轻微微眯起了双眸，“可以。”
这点事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还有就是，明天如果我爸爸有什么要求，你能不能想办法先稳住他？”她的嗓子有些低沉，顿了顿，才道：“他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夫，可是我暂时还不能跟他翻脸。”
他曲起手指，无意识地敲打了几下椅子的扶手，突然正经地叫了她一声，“司意。”
“是不是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了？我……”她咬了咬下唇，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
裴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的手，避免了她再按摩，转过头来，认真却又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可以，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没挣脱成功，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下一步你还想做什么？带着孩子和你妈妈一起离开我？然后去找顾凛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危险可怕。
司意猛地抬眸看他，身体僵硬得厉害。
是她太急了，所以让他这么快猜到了吗？
她缓了几秒钟，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我这么想，而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裴轻放开了她的手，脸色阴郁却又有些偏执，“顾凛臣不会比我更适合你，你离开了我，即便你妈妈被接出来了，也不会就此摆脱司允德。”
很早之前，他就让埃文调查清楚她的事。
但司家那边有意隐藏了一些东西，让他花费了好一番力气。
就在刚才开会结束，埃文才发给他最终的结果，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顾凛臣和她在一起的那段回忆。
他们在学校并不刻意低调，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是腻死人的甜蜜。
他原本不想这么快摊牌，可是想起这几天她虽然对他一再示好，脸上甚至总是挂着笑，却跟他看到的那些照片上阳光甜蜜的笑截然不同，莫名地让他心生烦躁。
这样的她还不如故意威胁他的时候来得生动可爱。
大约，他更喜欢受虐吧。
他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司意看着他，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起了气？”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在委曲求全。
裴轻闭了闭眼，“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我没有想和顾凛臣再在一起过。”
从一开始分开的时候，她就没有再想过他们的以后了。
裴轻观察着她的神情，确认她不是在说谎哄她，脸色缓和了几分，“那别的呢？”
司意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这些话都很好回答，她也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可是她却仿佛和他杠上了一般不愿意说。
人都是有脾气的。
而且她也不明白，明明他根本不爱她，为什么却想要留下她。
只是这些质问，却是不能说的，否则她做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