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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范逐软硬不吃,皇甫无逸彻底放弃了。
带着程宇儒等人回到了大理寺,天色已入夜,却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大理寺等着他。
皇甫无逸面色一沉,淡淡说道:“左卫将军所为何来?”
来者正是段达,一听闻洛阳城内发生了特大人口失踪案,还和仙味居扯上了关系,他便匆匆赶了过来。
段达身着一身戎装,抱拳道:“此次殿下督办此案,命洛阳城内全部司职协助,本将特来帮忙。”
皇甫无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关于段家和仙味居的恩怨,洛阳城内已是人尽皆知。
尤其是仙味居横空出世,垄断酒楼行业,现在段家的酒楼生意,在洛阳城已是一落千丈。
“你准备如何帮忙?”皇甫无逸沉吟着问道。
段达此人,对人狠辣,他向来不喜欢和他打交道,但眼下……还剩两天时间,他已不得不向其他人求救了。
正好段达想要对付仙味居,他也乐得坐享其成。
“很简单,国子监祭酒,当世大儒,数百国子监生,都在贺若庄离奇失踪,本将欲明日一大早,就前往贺若庄,把所有人都抓回洛阳城!”
段达拍了拍腰间的握刀,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所以本将特来知会大理寺卿一声。”
他此来,主要是担心大理寺卿告他越俎代庖,所以提前打好招呼。
眼下仙味居遭难,类似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最后,皇甫无逸默默点头,似是默许了段达如此做。
段达才满意地离开了大理寺。
在他离开后,大理寺少卿程宇儒皱着眉头,忍不住道:“大人,越王殿下虽说全城司职协助,但只全权授命我大理寺彻查此案,左卫将军这完全是越俎代庖,欲公报私仇啊……”
皇甫无逸冷冷点头:“此事本官如何不知?他欲公报私仇,正合我意!本官身为大理寺卿,无法越过律法行事,可段达此人,向来跋扈,睚眦必报,没有底线。许牧一介书生,就算奸猾似鬼,遇到蛮不讲理的段达,也要脱一层皮!”
“到时我们再静观其变。”
……
贺若庄。
在皇甫无逸离开后,五百艘万民商号的商船便陆续回归。
随之回来的,还有王昭和……许牧等待已久的特种军。
王昭带回了老张的手书,上面记载了近日里李密军和王世充军的几次交战情况。
其中,王世充不满足于被动防守,居然……派遣刘长恭渡河主动进攻。
然后在渡河之时,被裴仁基部击溃,刘长恭险些战死,死伤士卒四千余人。
看到这里,许牧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王世充,和李密对上,完全就是个废物啊……
纵观其发家史,完全是随着李密的崛起而上位的。
在老杨在的时候,他就一顿给老杨拍马屁,得以晋升为江都总管。
后来李密势大,席卷河南郡,他便以护卫东都的名义,入驻了洛阳城。
总揽洛阳军权。
本来他占据了朝廷正统大义,手下能人无数,只要稳扎稳打,未来天下必有他一席之地。
但……
许牧想到他后面的结局,无奈叹了口气。
站在渡口,许牧看向了西方,在那里有一座城池,比东都更为繁盛。
名为长安。
而他真正的对手,李渊,以及李世民,都在那里。
他们占据了长安,凭借关陇世族,正在疯狂发育。
未来,就是李世民干掉的王世充。
“老张估计的没错,这一次刘长恭大败,李密势必会再次发起渡水之战,看来又要靠我战无不胜的阳城侯孙颖了。”
许牧耸了耸肩,眼下他的粮食还没搬完,洛口仓绝不能这么快失守。
等他搬完了,洛口仓失守,就可以把这个锅给李密了。
天下人都会知道,是李密夺取了洛口仓的粮食。
不管李密如何解释,天下人都不会信他。
这样万民城粮食有了,同时也不会引起各方注意,闷声发大财。
处理完张须陀的奏报后,许牧看向了他特意培养的十名特种军。
当初在万民城军武赛中,脱颖而出的十名最强士卒,正单膝跪在许牧面前。
“主公!”
这一次,许牧只召唤了他们前来,秦叔宝还在万民城内。
暂时而言,秦叔宝还没有获得许牧的全部信任。
毕竟他的老上司裴仁基和旧主公李密正准备攻击洛口仓,许牧担心他来到洛阳后,再投李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次,你们十人,要潜入洛阳城,混入段家,给我下毒。”许牧沉声发布了命令。
对付段家这种卑鄙小人,许牧完全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下毒。
正好可以用上研究所提炼出的雷公藤的毒素。
穿越了三年,许牧在万民城附近的深山里,发现了雷公藤,也就是这个时代称之为断肠草的植物。
内有剧毒,数个时辰可以致人死地,本来是打算用于战场的。
关键时刻,在万民城军队的武器上,淬上剧毒,可以极大增强军队战斗力。
在这个时代,断肠草极为难得,只有一些老医者才见过一两株,并未被世人所知。
相传,神农尝百草,最后就是被此草毒死的。
“诺!”
得到许牧的命令后,十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军沉声应诺。
这一个月以来,秦叔宝除了教导他们日常武艺,还教导了许牧吩咐下的各种技巧。
比如说伪装,跟踪与反跟踪,投毒,偷袭,杀人,放火等等……
总而言之,全是卑鄙的策略,一点武德都不讲。
但许牧给他们的定义就是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自然要用非常方法。
……
次日。
左卫将军府。
段达正穿戴整齐,准备率领麾下士卒出城前往贺若庄。
结果……
“老爷,大事不好了,二老爷要不行了……”管家吴健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段达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就不行了?昨夜里不还好好地喝了一大碗鲜鱼汤吗?”
“属下也不知道,二老爷突然间恶心干呕,腹内绞痛,痛不欲生,老爷还是去看看吧。”吴健苦笑着说道。
段达冷哼了一声,只能晚点出门,一来到段玄坤的卧室,便看到一群医者正围绕着他指指点点。
这些都是吴健请来的洛阳城内有名的医者。
只是他们会诊了小半个时辰,一个个的都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大夫怎么样了?”吴健指着床上在不断打滚的段玄坤,小声问道。
“腹内绞痛,嘴唇发黑,经过我们刚才商讨论证,恐怕是中毒了。”其中一名最年长的医者拱手道。
他名为钱选,在洛阳城行医数十年,所救达官贵人无数,颇有口碑。
刚赶来的段达闻言,瞳孔一瞪,忍不浊斥道:“那还不赶紧救人?!”
钱选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腹内绞痛,恶心干呕,恐怕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已经……没救了。”
这也是他们选择冷眼旁观,一直没有动手救治的原因。
段达脸色不禁难看起来:“何谓断肠草?”
这个称呼,只在医者之中流传,并未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钱选叹了口气说道:“断肠草,此草极为罕见,便是老朽行医数十载,也没有见过,这么说吧,当年神农尝百草,遇到了此草,就是死于它。”
“唉,没救了。”
“左卫将军,节哀吧。”
“准备好后事吧。”
紧接着,钱选身侧一个个医者纷纷摇头,说出了他们的诊断结果。
“一群废物!”
段达脸色极其难看,沉声怒喝,当即拍案道:“今日我二弟若死在了这里,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此言一出,所有医者们大惊失色,纷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钱选镇定心神,站了出来,苦口婆心地说道:“大人啊,此非人力可救,你就是杀光了我们,我们也无法救活他啊……”
段达却怒瞪着他们,“一派胡言!轩轾医馆砒霜之毒都能解,区区断肠草为何就不能救活?你们一群庸医,真是谋财害命,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移交大理寺,告他们一个庸医误人之罪!”
随后,十余个士卒从门外走了进来,就要把他们押走。
眼下洛阳还算稳定,段达自然不敢乱开杀戒,不过罗列罪名,却还是做得到的。
钱选大惊,连忙挣扎道:“轩轾医馆?陈轩轾此人老夫曾打过交道,不过是二流医者,绝不可能解砒霜之毒!大人你要治罪,也不能如此空口无凭,信口胡诌啊……”
段达猛地回头,盯着钱选,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才刚给白马寺下的那个难民下完毒,没过几天,段玄坤就中毒了。
如此凑巧……
让习惯了阴谋论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仙味居的报复。
但他又没有证据。
“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啊……”
在床榻上,段玄坤还在捂着肚子翻滚着,额头上不断滑落硕大的汗珠。
“轩轾医馆!把他给我送到轩轾医馆!”
段达紧咬着牙,看着痛不欲生的段玄坤,寒声道:“还有这群庸医,也给我带过去,让他们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