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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等一下。”
等到相赫安排结束,众人一个接一个从相赫的办公室里走出去时,戴沐白出声叫住了奥斯卡。
“戴老大,”奥斯卡对着掐着他手心的宁荣荣眨了下眼睛,才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事找你。”
戴沐白一反常态地有些踌躇地说着,不复以往的豪爽。
接着他眼神飘向一脸打探神色的宁荣荣,“这事我需要跟奥斯卡单独谈。”
然而宁荣荣皱了皱眉,晶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怀疑,“我认识的所有男生里,最不放心就是你了。这大晚上的,你找他能有什么好事?我可警告你啊,别把他给带坏的。”
不然就叫剑爷爷砍你哟。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但却表现在她的神色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戴沐白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但现在不是反驳的时候,“再说,你明明知道,我不管跟奥斯卡说什么,他回去以后都会原封不动的告诉你的,劳驾你就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说话了,刚好你晚上来找他的时候可以多聊一会儿。”
宁荣荣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就算已经搬到了小舞那里,她每天晚上还是会到奥斯卡的房间赖上一个小时才回去睡觉。
“荣荣,你先回去吧。”奥斯卡眼神有些古怪,他还没见过戴沐白这么扭捏的样子,“可能你在这里,戴老大有些话也说不出口。”
“……那我就先回去给之前的画上色了。”宁荣荣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催他尽快回去。
“我知道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奥斯卡在宁荣荣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后者像蒸汽机一样两耳冒烟逃走了。
三秒后。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厉害呢?”
戴沐白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奥斯卡。”
“你如果真关心一个人,就会做合他们心意的事。”
奥斯卡一如既往的细腻,“好了,荣荣已经走了,你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等等,你不会是……”
奥斯卡眼睛往下一瞄,“你不会是要害上得病了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戴沐白瞟了一眼相赫办公室的大门,直接搂着奥斯卡的肩膀,左拐右拐来到这一层杂物间的门口。
“你听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戴沐白屏佐吸仔细感应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以后,才开口说道,“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姑娘……”
奥斯卡用右手食指戳了戳左手握成的空心拳头,“你每天都‘认识’一个姑娘。”
“不,这一次的不一样……”戴沐白慌忙解释。
奥斯卡睁大了眼睛,“难道你发现她比你还大?”
这个笑话还是相赫给他讲的,但他一直没机会给别人说,超没品的。
“你特么到底听不听人说话。”戴沐白直接怒了,你们脑子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对不起。”奥斯卡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不会再笑了,才说道,“现在可以了。”
“呼,”戴沐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做了很重大的决定一样,最后才比划着手势,用着他从来不会用的词汇描述道:“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就好像你知道了一个人心里最深处的愿望,然后却拼命想要帮她实现,就仿佛她的愿望变成了你自己的一样?”
奥斯卡闻言,像是在撒哈拉见到了北极熊一样睁大了眼睛。
我听见了什么?
多愁善感的戴老大是怎么回事?
在宁荣荣喜欢的那些小说里,说这种话的都是女主角哦。
“难道你也没有过吗?”戴沐白看着奥斯卡说不出话的样子,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
“不是,戴老大你等等,”奥斯卡赶紧摆了摆手,想了一会儿,才继续举例描述道,“你是不是有一种对方皱眉,你也觉得不开心;对方磕了绊了,你也会觉得痛。仿佛她所有的不愉快,你都会以另一种方式体验过一样?”
戴沐白闻言,眼睛发亮,使劲点了点头。
“没错,就类似于这种感觉。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是没错的。”
但奥斯卡又狐疑地挠了挠下巴,“不过你明明说今天是第一天见面吧,有这样的现象好像又太草率了一点……”
戴沐白压低眉毛,巨大的身体散发出些许压迫感,朝着奥斯卡靠近一步,语气不耐烦,“不要给我打哑谜,你既然知道这种感觉,就跟我说清楚。”
奥斯卡两手一摊,像是电视节目里邀请幸运观众上台的主持人,“戴老大,你恋爱了。”
“哈?”
戴沐白整个人呆了一下。
“哈?”梅开二度,而且声音更大,音调更高。
就跟有一天终于听说汪峰上了头条一样。
“杂志上写了,如果一个对他人平常缺乏同情心的人——就比如像你这样的,有一天能够对另一个人的情绪感同身受,高度共情,那就是恋爱的征兆,这证明在你的概念里,对方已经成了你自我意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说着,奥斯卡从魂导器里掏出一本往年的《格调》递给他,“不过像你这种第一次见面就有这种感觉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具体你在书里去看吧。”
戴沐白呆愣地接过书,看着里面画满的线条和圈圈,变得仿佛不像他自己,更是让奥斯卡坚定了他的判断,“可,可是……”
他哪里知道,萨勒芬妮拥有通过音乐,让一个人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能力。
她甚至能够在演唱时化解祖安人与皮城人的恩怨,让两方人听见彼此的心声,从而消除矛盾。
那可是祖安人啊。
虽然相赫今天哼出来的旋律只有短短的一两段,但却是连叶泠泠本人都压制在潜意识中的愿望。连她自己也许都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隐藏的目标。
但戴沐白听到了她的心声,那种想要摆脱一切的心声。
“那期杂志就是相赫亲自写的。”
奥斯卡看着戴沐白一脸懵懂的表情,“实在不行,你就去问他就好……”
“不行!”戴沐白眼神一下子恢复了原样,“这事绝对不能告诉相赫!”
“啊,这是为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你告诉我,就等于告诉了宁荣荣。告诉了宁荣荣,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
“你记住,这事你让宁荣荣一定不要说出去。”戴沐白压低了声音,“相赫盯上了这个姑娘,让我想办法接近她,获得她的信任,然后把她拉进极寒学宫,看起来似乎是对她的武魂很感兴趣。一开始,我是打算这样做的,但是她今天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不知道……”
他用了将近十秒,想尽办法准确地遣词造句,却都没能把自己的想法描述出来。
这对他一个糙汉子来说,的确有些困难,毕竟白虎武魂的拥有者,大多是出了名的冷酷,更何况还是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了长大,对这些感觉很陌生。
直到奥斯卡一语中的,“你就是不想骗她对吧。”
“啊。”戴沐白愣了一秒,“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啊。看来相赫也没想到你这个大渣男会动真感情呢。”奥斯卡自言自语的时候就把真相给说了出来,仿佛没看到戴沐白额头上的青筋,“他感兴趣的武魂,还救了你的命……等等……”
奥斯卡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你说得不会是皇斗战队的叶泠泠吧?”
这几天宁荣荣时常提起叶泠泠的名字,他想不起来都难。
“你怎么知道?”戴沐白感觉自己以前真是低估了奥斯卡,他怎么一猜一个准,仿佛自己的所有想法在他面前都暴露无遗。
“真是怪了,真是怪了。”奥斯卡看着戴沐白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怜悯,“看你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叶泠泠的武魂有问题吧,也难怪相赫会对她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戴沐白心里咯噔一声,武魂的问题?
在斗罗世界,一个人武魂有问题,比性功能障碍还令人在意。
“荣荣对她的武魂很了解,是这么给我说的……”
奥斯卡把九心海棠的特点说了个清楚,尤其是母亲死亡孩子才能诞生那一段,让戴沐白顿时明白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意象。
整片沙漠中,再也没有第二株植物生长,除非她选择主动凋谢。
此时,他不仅仅在感受上,甚至是在理智上,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她会那么孤独和凄凉。那种超越时间的寂寞与冷漠,此时全部都得到了解释。
一股怜惜涌上心头,这种感受甚至此刻转移到了戴沐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绝望的苍白,仿佛此刻他不仅是戴沐白,同时也是叶泠泠。
“喂喂喂!”奥斯卡赶忙拿手在戴沐白眼前晃了晃,这样的戴沐白有点恐怖,“戴老大,你没事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绝望的武魂呢?”戴沐白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悲戚,但更多的是对命运不公的不忿,“我以为胖子那武魂就够离谱的了。”
奥斯卡:今天的戴老大,果然和平常不太一样啊。
“叶泠泠的武魂你亲自体验过了,那是差点就能够扭转生死的力量啊。像这样的武魂如果泛滥开来,那这个世界就会乱七八糟了。就像七宝琉璃塔,不也是有着很明显的缺陷吗?那些最强大的武魂,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遗憾。”
奥斯卡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自己最有建设性的打算,“不过我倒觉得戴老大你不必为难,对于相赫要你拉拢她的事情,你可以对她实话实说,而且想尽方法努力促成,这恐怕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了,并非是什么自私的考虑。”
“最好的选择?你什么意思?”戴沐白皱起眉头。
“相赫能解决马红俊武魂的副作用,而宁荣荣的武魂缺陷也能用仙草来弥补,那就我们姑且把叶泠泠武魂的问题也当做一种缺陷或者副作用就好了。”奥斯卡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这世上要说真有人有可能解决叶泠泠武魂的问题,那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相赫了。”
戴沐白默然。那个小矮子拥无限的可能性,这是他的魅力之一,也是众人留在这的理由。
可是如果给了叶泠泠希望,但最后一旦没有实现……
“怎么,戴老大,看你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奥斯卡觉得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只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条努力讨别人喜欢,然后等待奖励的狗了。”
戴沐白哂笑道,“就像朱竹清一样,我们所需要的一切都在他的手里,仿佛什么愿望都有可能实现,就连死而复生的远古秘闻他都能拿得出手。简单来说,我们已经被拿捏的死死的了。可我有一种直觉,相赫看待我的态度,和那些实验品没什么区别。就比如今天,有好几次他都像是在故意激怒我,诱导我继续吸收魂环,哪怕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彻底崩毁了。”
戴沐白顿了顿,“最关键的是,我以为自己会生气的。但实际上,我好像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事情了。”
还不是因为他给的太多了。
戴沐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甘于人下的一天,这让他有些恐慌。
“身无枷锁并不能让人自由。相赫做事最大的动力,不过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和改变这个世界而已。”
奥斯卡微笑着回应,“至少在认识相赫之前,我没有保护荣荣的能力,你也没有这么快就到四十级,还拿到万年魂环的可能,对吧?我也知道他一直高高在上,和我们之间有一种疏离感,这可能会让人不舒服。但目前而言,发生在我们身上,一切与他相关的结果,却都是好的结果。”
“就比如这件事,如果他不帮你获汝环,为你请来叶泠泠,”奥斯卡不愧是相赫的头号脑残粉,几句话就说到了关键“你又怎么能够和她建立关系呢?”
戴沐白听后,终于释然一笑,“你说得没错,是我多想了。”
说完,他拍了拍奥斯卡的肩膀,“那我就按你的建议,对她实话是说好了。谢谢了,奥斯卡。”
奥斯卡点了点头,似乎很乐意看到戴沐白发生变化,“实话实说总是好的,这是李青告诉我的。”
另一边。
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唐三,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突然敏锐地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仿佛直接在他耳边响起一样。
“谁?”他身手迅速,左手手枪,右手袖箭,对准了房间中最黑暗的角落,紫极魔瞳迅速开启,“出来!”
他能够隐约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就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整张脸都深藏在有些破旧的兜帽之下,但不知为何,唐三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可这个人是谁呢?他可不敢放松。
那机器人身上当初不也一样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吗?
搞不好根本不是人类呢……
那人听见了他的喝问,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了窗户边,月光下,双手挪到了自己的双耳边,揪住了兜帽的边缘。
然而唐三却发现自己非常熟悉这个人的身高和体型。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发热,丝毫不下于上一次在星斗大森林遇见了重新归来的小舞。
尽管他的理智还尚未做出判断,但他的直觉已经替他喊出了声。
“爸爸?!”
与此同时,兜帽摘下,露出一张胡子拉碴历经沧桑的硬汉面孔。
“小三。”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可见这位封号斗罗即便已做好了和儿子重逢的准备,也依然无法冷静地享受父子重逢的喜悦,反而因此心神震动。
“爸爸!”唐三这一刻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十二岁孝,直接就朝着唐昊冲过去,然而在即将碰到他时,仿佛又想起了这些年父子相处的方式,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一下微微刺痛了唐昊。
他并不是一个细腻的人。
但唐昊不久之前才被相赫在半道上截住,狠狠地嘲讽了一顿,还接受了一次时隔多年的说教。
“爱这种事情是需要表达的。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抛下唐三不管,你也要让他清楚你对他真实感受。”相赫这样说道,也不知道当年是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的台词,拿来就用,“你不能就指望着他自己去感受,他只会感觉你不开心,是他的错误。”
结合那些话语,再看到唐三在他身前紧急刹车,唐昊的感受和以往截然不同。
他伸出手,直接将有些发愣的唐三拽进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
“爸爸?”唐三是懵逼的,他两世为人,第一次有父母,还以为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以往那样——他爹负责赚钱,他负责养家,尽量不多做交流,好让孩子尽早独立。
“小三。”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台词,这句里面却充满歉意。
良久,唐昊才把唐三放开,两人才又寒暄了一会儿。
大致内容是,唐三问唐昊都在干什么,唐昊顾左右而言他(具体参照原着父子相逢的对话,这里就不水了)。
到后来,两个人才把话题引导唐三的朋友身上。
“爸爸,你这次来,会呆一段时间吗?”
“那个粉头发的小鬼希望我看完你的比赛。”唐昊提起相赫也是没好气,“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那真是太好了!”唐三像孩子一样惊喜道,随后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对了,爸爸,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嗯?”唐昊有些疑惑,“什么事?”
于是相赫把和凯隐以及生死之王有关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先驱者的事情也没有遗漏,唯独没有提到鹿鹿。
唐昊听完这一切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真的。
但第二反应,他在这些庞杂的信息中,找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你说,那生死之王会把献祭而死的灵魂留在身边?”唐昊强忍着心中的激动。
唐三点点头,备份的文献被他从魂导器中取出,他指着其中一行,“文献上有写道,生死之王会特别留意那些违背生死规律的人类,像珍藏宝物一般地将它们留在身边。献祭而死的人就是这类人中的一种。”
“只有人类吗?”
唐昊有些焦急地抢过文献,却发现上面全是小篆,他根本不认识,“那么献祭的魂兽呢?或者说,化形为人的魂兽呢?”
“魂兽?”唐三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对小舞的怀疑。
但随后他又注意到,父亲提到魂兽的表情,非常关切,连呼吸的节奏都变了,那就跟小舞没什么关系了。
“爸爸,你怎么会问起魂兽的事情呢?”
唐三有些好奇,但他又突然想到了凯隐说过,昊天斗罗拥有十万年魂环,以及他曾经为了一颗十万年蓝银草和前任教皇打起来的事情。
等等,父亲刚刚提到了“化形的魂兽”!
而我的武魂,又是蓝银草!
当初自己觉醒武魂时,父亲说:“要用你左手的锤子,保护你右手的草!”
这些细节,终于在唐三的脑子里构成了一张完美的拼图。
莫非!
唐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突然说不出话来。
唐昊神色复杂,又仿佛有些释怀地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
“我妈妈……”唐三说话结结巴巴,伸出右手,武魂蓝银草亮出,“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对吗?”
他的意思,和以往完全不同,并不是简单的陈述武魂之间的继承和遗传,而是另有他意。
难怪相赫总是说,双生武魂之间很少出现品质悬殊的情况!
还说他的蓝银草能够和昊天锤成对出现,绝不是一般的武魂。
唐昊有些温柔地碰了碰唐三武魂的草叶,“没错,你的母亲,就是十万年蓝银草化形而成的人类。十三年前,她为了救我们父子,献祭了自己,我才成了所谓大陆最年轻的封号斗罗……”
“献祭……”
唐三眼神狂跳,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昊,“爸爸,难道你想?”
“小三!”
唐昊双目隐隐含泪,但神色却颇为坚定,双手抓住了唐三的肩膀,“只要生死之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都要试一试!”
可……可是……凯隐要怎么办!
唐三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成了墙头上的一根草。
一边是救命恩人兼队友的爱人,一边是为了自己和父亲献祭的母亲。
这要让他怎么选啊!
可如果唐三稍微冷静一点,就会发现。
文献上并没有承诺生死之王会复活任何人,只说他有这种能力。
也没有说过生死之王只能复活一个人。
但无论是唐三、唐昊,还是蠢蠢欲动的千仞雪,都以为这个名额,只有一个!
毕竟那可是逆转生死的名额,怎可能不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