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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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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纷纭,种种爱恨情仇,奈何桥上散作云烟。且至今日,尚没有什么能重归旧梦,这幽幽黄泉之路有行单影只的孤魂,在鬼差的驱赶之下向着幽冥深处走去,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阳间的暖阳,只有彻骨的寒冷,饶是没了躯壳的鬼魂也打着哆嗦。走在漆黑的过道里,两旁泛着寒光的各种刑具还滴拉着暗红色的血液,时而从某个通道深处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一些胆小的鬼被吓得叫出声,随之换来的是鬼差的一顿抽打,打的她白衣破裂伤痕遍布,直打在那鬼物的灵魂深处。

唐三藏此时正跪拜在阎罗王的案前,头埋在地上听候发落,判官在一旁将生死簿搬来,让阎罗过目,一页一页的翻着,忽的被册子上的一处名字引了去,只见上面正写着:陈祎二字。随之心头一惊,似是想到什么。朝案前跪拜的人看去,说道:“把你的头抬起来。”

台下光秃秃的脑袋闻声抬起来望向阎王,眼中还是充满了惊惧之色。

阎王细细看清楚下跪人的面孔后忽的一下站起身来,惊道:“你可是孙悟空的师傅唐三藏?”

唐三藏看到阎王铜铃般大的眼睛,吓得浑身一软瘫在地上,这阴间的鬼差府令着实相貌吓人,颤声道:“平僧正……正是。”

“快快来人,把三藏法师扶起,赐座!”想起孙悟空五百多年前大闹地府的情节,胸口心头扑通扑通的直跳。这可是他的师傅,万万不敢怠慢,况且上头也特地有了吩咐下来,若有了闪失,前后都是得罪人的祸事,真是块烫手的烙铁。

唐三藏心中疑虑,莫非这阎罗王认识自己不成?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只好作罢。

阎罗王翻过生死簿,客客气气的向唐三藏讲到:“法师莫要害怕,你乃是得道高僧,十世修行的好人,前世更是广积善德、普济天下,所以你这下一世投胎的人家也是颇为不错的。”

“阿弥陀佛,贫僧感谢大王的厚待。”三藏心中猜到,面色为再有变化,但还是作揖施了一礼,道了声谢。

阎罗王看他这般有礼数,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脱俗的灵气,心里大为畅快,赞叹此人不愧是得道高僧,果非凡人!只是此次安排已经超脱了他的管辖范围,心中只得谈了口气,堆起脸上的黑肉笑着讲到:“这是高僧的德行所至,非小王的功劳!”说罢略微迟疑了,看了一眼判官,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地府事物繁杂,今日高僧便要过奈何桥进入六道轮回重新为人,这里小王就不多留了。”

唐三藏见阎王这么急的要将自己渡入轮回,心中大急,可是再看阎罗王已经低下头不再理会自己,鬼差也随着判官的驱使,架着他朝奈何桥的方向去。

脑海里想着自己的三个徒弟,想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修成佛身,可怎么还是免不了这再世轮回,再想着那卷卷宝经,任自己修行几十年,还是心头万般不舍。

鬼差左右护送着唐三藏,并没有如那寻常的鬼物在奈何桥前排队,而是直接从旁边一侧穿过直接走到了奈何桥头。此时正巧那孟婆将一碗舀好的清汤端到一名美貌的女子手中。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来形容一名女子的美貌,想必也只有那天宇月宫里的嫦娥,只是这名女子的眉宇间多了一分脱俗的尊贵气息,这正是那西凉国女王。她接过那一碗清汤,无意间抬头凝眸望去,正见一名僧人被鬼差左右看着径直朝这边走来,待那人走近,美眸骤然睁大,手中的石碗跌落在地碎成两半,那不正是她日思夜盼的人儿吗!

一声沉重的碎裂声打破了唐三藏愁恼的心绪,抬头看去,那女王正定定的看着她,不觉间心头埋葬的东西轰然破出。曾经多少岁月告诉自己已许身佛门,曾经多少次告诫自己要严守戒规,可如今自己可还算一名僧人?罢了,既已告别了前世的躯壳,该了的便也让他散若浮云吧。

三藏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愫,快步朝着女王走了过去。哪知那满脸深痕的孟婆看到自己的碗被摔成两半,心中大怒,一把拉过女王的手腕,伸手接了一碗汤恶狠狠的强行将孟婆汤给她灌了下去。唐三藏看着女王无力挣扎着,但是孟婆汤已经灌了下去,三藏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只是一文弱之人,奈何被鬼差硬拽着,只能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嘴里干涩的喊着:“不要,不要啊!”。

孟婆将孟婆汤给她灌下后便一把将她向后推去,跌入那深不见底的轮回之地,留下的只有那最后一声呐喊:“御弟哥哥……”

本想着做了鬼还能遇见你,可即是遇见了,也只有短暂的重逢,你我都终究不能够摆脱天地的捉弄。唐三藏端起手中的孟婆汤缓缓饮尽,看着桥头那一边漆黑的深渊,闭上眼纵深一跳。

耳边没有风声,眼前没有光亮,脑海里空空如也,天地仿佛静止了。任岁月流转,芳华落尽,只觉得自己漂浮在一团虚无之中,然后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到过了多少岁月,当自己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慈祥的面孔,看着陌生的一切,他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仿佛混沌出生,自己像一张白纸一样落入这世间。而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人,正是母亲。

姿容颇为美艳的妇人抱着一名男婴靠坐在床边,刚喂完了奶水。怀中的这名男婴便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儿子,睁着两只大大的黑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四周陌生的事物。

粉红的帐子,被子用的都是上等的绸缎,黄花梨的桌椅摆在屋中,一名丫鬟托着一只精致的小盅缓缓走了进来,低着头放在桌上,恭敬的细声讲道:“夫人,这是老爷特地命厨房为您做的燕窝,让您补补身子。”

妇人抬头看了一眼,美眸中略过几许欣喜之色:“你去把王妈妈叫来。”

这贵妇人是李将军的一名三房妾侍,名叫柳如玉,如今李将军入朝议事,没能在家,家中诸多事情都是由正房的贺夫人来管理,好歹是没有出现什么妻妾过分争宠的事情,家庭还算和睦。

贺夫人虽是这将军府的正房大夫人,但是对下面的五房妾侍也不会做什么刁难。只是,如此,却没有人敢冒犯她。因这贺夫人贺莲英是当朝太尉贺玉的大女儿,且不说权势身后多硬,单凭贺夫人的脾性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主,无事还好,一旦有人冒犯于她或失德于这个家,那便是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贺夫人听说三房产子,早早就命人候着,当真是帮了不少的忙。三房也不是个生事的人,平日里总喜欢做些诗画,对刺绣上的活计也做的一绝,就连贺夫人的贴身鸳鸯蚕丝帕子都是如玉亲自为她绣的,两只鸳鸯活灵活现的,贺夫人也喜欢的紧。

这李将军的宅邸分外的大,各房妻妾都有自己独立的小庭院花坛寝室,李将军闲来会带着她们时常到各个庭院中赏花游玩。虽说李将军是一武将,可是对于风花雪月的事情他却丝毫不比那些三四品的文官差多少。这也是柳如玉当初愿意随他做妾的原因之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又何尝不是美人心怀英雄梦?

今日月圆,李将军也早早回了府,四房妻妾陪他用过膳便各自匆匆回房去了,这李将军不过三十二三的年纪,膝下已有三儿两女,这三房过门这是第三年才为李家诞下一子,李志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近几日来也常在三房的屋子里走动,兴许是新添一子的喜悦尚未平淡下去。

三房柳如玉诞下的李家第五子延续族谱的孝字取名为李孝清,长子孝忠与次子孝义均是贺氏正房的子嗣,二房与四房各孕一女分别是三女儿李素荷与四女儿李素兰。

李家三女儿素荷与素兰脾性相差较大,素荷平日里喜欢一些花花草草,恬静温雅而德贤兼备。而素兰则是喜欢舞枪弄棒,终日里缠着孝义教她些拳脚上的功夫,尖尖的瓜子脸配着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着实多了许多的灵气,也颇讨人喜欢。

今日牡丹园的花开的正美,素荷一袭粉色的衣裙伴着柳如玉在园中散步,旁边的王妈妈怀里抱着的便是李家五公子李孝清。这孩子在老婆子怀里四处张望着尘世的美景,不哭也不闹。嫩嫩的小脸上总是洋溢着一种脱俗的稚嫩笑意。

素荷还只是七八岁的年纪,上头两个哥哥也只比她相差一两岁,而这襁褓中的小娃娃便是这家里最招人疼惜的主。”这丫头这段时日常来三房的园里游玩,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来陪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的。

“三娘,这是我娘亲让我带来的小玩意儿,给弟弟逗乐子玩的。”素荷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拨浪鼓,红木绣花边,珍珠穿银线,鼓面是两个举莲摘蓬笑呵呵的胖娃娃。拿到孝清眼前晃动记下,逗得他咯咯咯直笑。

如玉看过她手中的拨浪鼓,瞅着素荷干净的眸子,语气柔和的笑道:“你娘亲真是有心了,回头我去谢谢她。近几月都没有好好找你母亲畅聊一番。”

“三娘身子要紧,待您养好身子,我们一起去娘亲的院子里赏她种的兰花,那几盆兰花现在长的很是好看呢。”素荷急忙说道。

二房程芳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据说是产下素荷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子总不及从前一般,看着就像在风中随时会被吹到的样子。

风轻轻吹过,牡丹花的花心停留着几只小小的蜜蜂,时而飞往别处,稍作停留便又飞了回来。

就在赏花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好像是从几人的内心深处响起一般。王妈妈怀里的婴儿忽然“哇……哇哇……”大哭起来,天上的云迅速聚集在了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王妈妈不等柳如玉叫喊,立即把怀里婴儿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两人朝着屋内跑去。

刹那间狂风骤起,大雨瞬间落到院子里,院子里的牡丹在暴风雨中无力的摇动着身形苦命挣扎着,一片片花瓣被风雨无情的打落在地上,好好的花坛转眼间枝残花败。

“这风雨来的让人直叹蹊跷,好好的大晴天,怎么说变就变。”素荷皱着小眉头,言语中带着些幽怨,尤其是看到好好的牡丹被摧毁的一塌糊涂,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很。

如玉看着外面的天,浓厚的乌云让人看不透,讶异的张了张嘴,心里还是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声叹息。仿佛并不是从耳朵传来的,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这雨来的甚是蹊跷,也不知怎地,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赶紧从王妈妈手中接过。

就在同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光,整个院子亮如白昼,一瞬间,三人被逼的眯起了眼睛。也在那一刻,怀里的孩子也安静了许多。

等眼睛恢复清明的时候,如玉赶紧看向怀里的孩子,只见一道红光汇成一个点聚在了孩子的额头上,一闪就消失在了眉宇中间。

柳如玉大惊,急忙擦拭了几下孝清额头上红点消失的地方,可是那道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再定睛细细看着自己孩子的脸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还在四处张望着,最后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见孩子无恙,如玉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屋外的雨点也渐渐小了,风也挺了,王妈妈惊魂未定的顺了顺胸口,赶紧走过去照看三房主子和小主人。

素荷呆立了很久,身子一颤缓过神来,回头看着如玉奇怪的问道:“三娘,刚才那是什么?怎么突然那么亮?太可怕了。”

“许是雷公电母在打雷吧,那一道电光想必也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呢。”如玉笑着说道,跟孝子说的话往往不需要太过认真,说多了反倒容易让她们胡思乱想。

那天的异常整个京城都有所感应,第二天大街上的人便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天神在诛杀妖魔,有的人说是天神降世,凡人不能见所以被遮了眼,众说纷纭。时间久了也就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一段闲话。

李将军家大公子李孝忠颇喜欢研究一些奇闻异事,早年便拜了一位云游过路的道人为师,没过多久也随他一块儿出门去了,那道人走的时候曾给过李将军一道锦缎,被老道用红布包了,让他万万收好。

大儿子喜欢求道修仙,李将军心里是十分不满意的,可是对于老道展现的本领他又不能够否认,只能最后同老道口头约下了十年之约,等十年之后,也就是孝忠五岁离开家的那一年算起,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也就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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