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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在王老汉家捉鬼之后,雨洛便再没去打听什么鬼怪,更没再扰几人探什么稀奇。那夜的惊险让他心里长了记性,好在天降异响救下了孝清,若不然他连同几人的性命都要交代掉。
孝清应了父亲的嘱托,开始勤勉用功日日苦读、夜夜疾书。若是读书累了闷了,便到上官乐师那里抚琴吹箫学学音律,也常到陈夫子那边学习丹青妙笔。
就这么苦读圣贤书,日月星辰相更迭,时间流转犹如白驹过隙,静下心来却也不觉得时间飞快。
三春一夏又一秋,眨眼间又过了五个年头。昨日的懵懂少年已然长成了个青年才俊。白衣素青衫,目秀眉锋含;执笔如有意,落笔绣珠环。笔落画成,拂下袖摆,喜道:“姐姐,画成了,你且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那亭前端坐的是三小姐素荷,那落笔点丹青的俊逸男子便是刚入舞象之年的李孝清。
素荷莲步轻移,裙摆如波,到案前一瞅,面带柔和夸赞道:“弟弟这丹青之作比那沉庭里的画师也不遑多让啊,这一看去画中人仿若是活了一般。”
“姐姐谬赞了,这画全得益于姐姐的天姿国色,方才能有这般风采。”孝清谦逊,笑着回了一句。
素荷只道他年纪大了到学会了贫嘴。
今年帝诏科举考试于八月初五,细算也仅剩不足一月的时间。高瑞晨近月来整日闭门不出,许是为了今年的考试做最后一搏。高家五小姐倒是常出来走动,替哥哥递些书信给同窗好友。
陈峰一切照旧,不急不躁,夏练暑,冬练寒,考究他那一身武艺,也偷练旁出学的些术法,科举考试近了,也不见他闭门苦读。时常到那高家引那五小姐出门,还送些小礼物给她。这些年两人已是熟络的很,杨夫人看在眼里并没有太多喜色,反而不大待见这陈峰。几次陈峰来寻她都被杨夫人嘱咐下人关了院门,连番吃了数次闭门羹,陈峰也只得趁五小姐出来送信的时候同她说说话。
两年前公孙雨洛退了私塾,说是举家搬迁回祖地,走前还同几人在醉春楼伶仃大醉了一场。退学后的第二天,孝清独自到羁灵山下公孙府中寻她,屋中的公孙雨洛已然恢复了女儿装束,便唤她一声雪儿。问她家人欲要搬往何处,她也不答。临行前孝清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白色手帕还她,那是第二次又见她时捡到的,应当是她的,雪儿没接,只道是赠与孝清留一念想。
已到了及笄之年,公孙雪儿出落的亭亭玉立,风姿韵色修眉眼,煞了桃花千百枝。水灵灵的大眼睛脱了稚气入了涟波,粉嫩的衣裙遮不住脖颈雪白的肌肤。骄阳下遮一柄油纸伞,两环鬓发多生俏姿,别了故人上了马车直奔西去。
不叫旁人看她泪眼婆娑,需把深情藏心间。此去,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才能再见?
今日朝堂上,边关不断来报土番犯境战事吃紧,前前后后已损失数百过千的兵士。这一段段兵败急报直教天子陛下龙颜大怒,将那几份折子狠狠摔在案桌上,喝道:“小小土番胆敢犯我大唐,还破我数军,简直是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说罢向朝中一帮臣众扫去,龙目藏锋,威严盖世,忠臣只得低首不敢言语,天子又道:“可有哪路将领愿出征边关荡平番乱?或有人选举荐?”
这话可叫有心人得了窍。
宰相刘继赶忙出了列,阿谀姿态道了声万岁,谄笑着禀道:“臣有一人向陛下举荐。”
“速速讲来”天子龙目看向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只道。
刘继瞥了一眼身后,略微顿了顿又禀:“我朝中大将军数位,但闻李志大将军骁勇善战,前也立有颇多战功。想来大将军前去的话,只一人带兵都定能取了胜仗。此次平番臣特向陛下举荐李志将军。”
一旁,贺太尉心头大惊,暗骂:这老东西真是歹人,明知此次番乱非常,却只举李志一人,当真是存心要害他。
天子闻言看下众臣,李志也无奈,急忙出列躬身奏道:“臣愿前去平番。”
看他自觉,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朕命你为平南大将军,前去平番,待爱卿得胜归来,朕会再赏。”
贺太尉见陛下果真下了决定,急忙出列劝谏:“陛下,此次番人犯我大唐已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若只派李志一人前去怕是挡不住啊。”
刘继却讥笑他:“你莫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是说你对大大将军的能力有意见?”
贺玉心里大恼,又向天子劝到:“陛下,边关战事胜败关键,还望陛下三思呀。”
天子思量片刻,问李志:“朕若命你一人前往,你可有异议?”说是询问,但是眼神冰冷,却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态。这李志怎能听不出,心里大骇,只得硬着头皮,应道:“臣无异议,愿一人带兵前往平番。”
“很好,那你明日天明便出发,不得有误。”天子面上闪过一喜色,下了诏令调了兵权。众臣深知君意,都不敢再谏言。
贺太尉同刘继也都退回各位,两人面无波澜。同朝为官,免不了权贵争斗,自李志投了贺玉门下娶了贺莲英,这争斗就已经把他拉到砧板上,任他想要脱身都没有丝毫办法。
当日晚,李志将三兄弟唤至书房门外,先唤了孝忠将明日出征之事略讲了一二,便嘱咐道:“往后我不在家中,这府内诸多事情要帮着你母亲打理,修炼也不得耽误。你师傅交与我的那方锦缎我存在了祠堂供桌暗格里,若是家里遭难,就去取出来,那锦缎内的东西定要收好,关键时刻要看你来用它来救家中老小。”
孝忠没有多问,应下便出了房门,眼中比平日多了几分忧虑。
李志将贴身的佩刀赠给了孝义,今年文武状元同期考试,希望待他归来的时候能在宫里见到他。
对于孝清,李志话多了些,尤其考试没剩几天了,能不能改变李家的命运也在他这次考试结果。
这一夜,李志倚在床头,良久不得入眠,此次出征总叫他心里不安。
次日天蒙蒙亮,李志穿戴好了盔甲便在家人相送下出了家门。尽是不舍也不能回头,一生戎马,他料不到前方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出了城门,一路朝西奔去。
看着夫君远去的背影,只教一众妻妾泪眼婆娑,恨不能随君共赴征程。贺莲英如鲠在喉,扶在门边遥遥张望着,两行清泪含不住,决了堤从眼角滑落。夫妻恩爱二十多年来,虽容他纳了妾也没有半分情离,夫妻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深情早已根种。
转眼间父亲出征已有些时日,远方各省应试赴考的书生都相继到了京城,这段时间的街道上分外繁华,人潮也多了一番。
折扇轻摇,流苏慢摇,书童紧随其后,背一箱笼。
进了北城看南城,入眼的繁华,街市的人流,行人擦肩接踵往来不绝,又看园林,却是红花密柳白玉桥,笑谈风月两袖清。市面上有杂耍的、有卖鱼的、有打铁的、有做鞍的,凡是想的要的,在这西街东巷总能看到也能卖得。
红灯笼高挑,酒楼门亦新,这一路只教小小书童四处张望个不停,公子衣着蓝衫,秀目剑眉,唇齿露笑,步态高雅。见童儿左顾右盼之际竟一脚踩了狗屎,只把手中折扇敲了他的额头,笑骂道:“只顾张望,不留心脚下,成什么体统。”说着扬起扇头指了童儿的足履。见自己脚下踩了狗屎,童儿反调笑道:“公子,这可是好运到。”公子笑着摇了摇头,再笑骂:“又耍滑,还不找个地方清理干净。”
终日在屋里苦读诗书,今日孝清觉得乏闷,便带了小厮拜过母亲出了府门。
“公子,今日可是各都督州县的读书人都到了这京城内,街市上人比平常多了几番哩。”小厮也知小主子这几日一个人在家憋坏了,寻思找个人烟之地好好领领凡俗之气,也好散散性情。
孝清闻言,眼里来了兴致,截话:“那好,今日我们便去北市瞅瞅去,也好有机会一睹四方文人雅士的风采。”
高府门外,看门的小厮嚷着:“陈公子请回吧,我家三公子苦读诗书,老爷吩咐不许他见客。”作势要掩了门,陈峰挡住他,满脸赔笑又小声问:“那五小姐可有在忙什么?能不能帮我偷偷通报于她,就说我在门外等候,但求见一面。”
小厮看了看他,苦笑着摇摇头:“陈公子,这事我做不得主,您还是请回吧。”说罢也不顾别的,直接把门关上。
“哎……,”还欲说什么,竟吃了闭门羹。陈峰心头不快,但也没法子,垂头丧气下了石阶,想着到市井中吃杯酒荡去烦愁。
他不知这高府中也有人为她心儿难受。
杨夫人坐在庭中饮了茶水,侧耳听长廊有来人,看了去。五小姐面色不悦,径直朝她走了,语气很是不好的怨道:“母亲,你为什么不让我同陈郎相见?难道他堂堂中书侍郎三子的身份也入不得您的眼吗?”
“哼,他?还真入不了我的眼,莫说他只是中书侍郎的三子,就是长子我也不许。”杨夫人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绢帕扔下桌上:“总之,往后不要再跟那浑小子有什么纠葛,你的婚姻去向我和你爹爹早早定好了,随不了你。”语气刚硬,不带一丝一毫的商量口吻,起身就出了庭。
见她这般决绝,五小姐只觉得双腿发软,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庭中,泪目张唇哀哀的求了声:“母亲……。”
茶楼里卖唱的爷孙女子,老的拨琴奏曲,女子兰指轻拿,舞姿轻盈,身形虽消瘦秋波又流转,却将曲中情长唱的舞的直教人拍手称绝。蓝衫公子路过茶楼,只听楼内莺语燕啼,情长意漫好叫人心馋。
摇了扇登上楼,落了坐要了清茶一壶。面色常带笑意,看了叫人舒服,抿一口清茶,赏一曲歌舞,好是自在。
“小二,再来一壶浊酒。”楼角正见一玄色衣衫的公子哥使劲拍着桌子叫喊道。他这一喊叫愣是扰了众人的兴致。小二怕他再惊扰了别的客人,赶紧加满一壶酒送了过去,小声劝说:“公子莫要太高声,别的客人正听曲儿呢。”
这男子不理,醉醺醺的反倒一把揪过小二的衣领,满口酒气胡乱喝声:“小爷只是叫你上一壶酒,上一壶酒,就扰了他们啦?真是欺负我一人。”小二直道他是醉言疯语与他争辩不出个是非,急忙要他松了手好去为别的客人端茶。
男子正满身恼火无处泄愤,这小二无意触了他,也正是醉意浓的时候,哪能这样放过。右手发力硬是揪着小二不放,嘴里念叨着:“你是不是也瞧不起小爷我,我不就吃一碗酒吗?连你都要赶我,看小爷不把你痛打一顿,叫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公子莫要生事,老爷交代过的。”见自家公子按耐不住愤然离桌走上前去,小童急声跟了过来,拽了蓝衫书生的胳膊。
这公子却愤然把他手甩了开去,精致走到醉酒男子面前冷冷的喝止道:“看你眉宇刚劲身着罗衫,想是个有素质的学士。竟是个借醉装疯卖傻欺负人的莽夫,还不快把小二松开。”
见这边有热闹,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这不是陈家三公子陈峰吗?怎的醉成这个样子。”围观来的茶客有人认出了他,纷纷议论道。
“你是哪路来的野人,竟敢这样训斥小爷!”陈峰一把丢开小二,酒杯扫在地上摔得稀碎,恶狠狠的瞪着青衫男子。青衫男子也不怕他,怒目圆睁与他看去。
旁的人知道陈家底细,赶忙附声劝蓝衫公子:“你快些走吧,陈家不好惹。”可这话却在男子耳朵里仿若未闻,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打起来。
孝清闲情,正摇着扇看过几支竹萧,踱步慢逛。
路过茶楼听得楼上吵闹,更有下了楼的客人议论说这陈家三公子到处惹是生非,这下又要打人啦。孝清听了这些话不由的脸色变了变,赶忙喊了小厮匆匆上了楼。
拨开围众,正看到一书童上前抓着陈峰的手臂,陈峰力大把他甩到了地上。陈峰骑在蓝衫书生身上,拳头就要的朝这人脸上砸去,书生男子抬手去挡,哪知这拳有千钧力道,压着他的手砸在了右腮。
“陈峰,还不住手!”孝清见他又要打,急声暴喝一声,快步上前把陈峰从男子身上推了下去。这一喝声嗓音极大,硬让陈峰的头脑清醒了些,见来人是好友,便没有再打再骂。
孝清扶起男子,连声代陈峰道了歉赔了礼:“兄台受气了,我这朋友是吃多了酒,乱了神志,还望多多包含不要同他这醉汉一般计较。”
理了理衣袖,轻笑一声“你倒是懂事理,我上官秋月平生最见不得涨势欺人之事,既然酒后亦乱品性,以后要吃酒可别来这清雅之地,乱了众人兴致。”男子看孝清知礼节明事理,便不再纠缠讲什么狠话,只是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上官兄所言极是,小弟李孝清佩服兄台的侠义气概。”说罢拽起瘫在地上的陈峰,见他沉沉欲睡的模样。朝上官秋月拱了拱手:“上官兄家孜处,待改日好寻你一同叙一叙。”
见他儒雅身正、谈吐得当,上官秋月也乐得交这么一位朋友,讲到:“我是来京赴考的考生,此中并无府地,这段时日就住在祥云客栈,若得闲,可到此处寻我。”
孝清唤小厮与他一同将陈峰送到了中书侍郎府中。
眨眼又过了数日,京城中街坊各处批了红彩,挂了灯笼,各地考生纷纷到了礼部南院就考。
这科举考试确是这些读书人一生中的大事,各个早早便到了考场院门外候着,饶是名门子弟也不例外,天蒙蒙亮的时候院门口就挤满了人头。
李孝清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素衫,早早到陈家唤了陈峰,绕过高家叫了高瑞晨,三人一路同行到了南院外。
今日儿子大考,李将军府上都盼着小公子能得个名次,贺莲英更是求神拜佛,又吩咐了厨房备些好菜,待老五回来好好给他接接气。如玉见她比自己都心急的样子,心里倍感恩情。这家里的主母是真将这一众儿女都当成亲的来带,一碗水端的平放的稳,也难怪家里和气。
再过两日便是朝中武科举考试,孝义也在旁院举石锁连气力。
科举大考联考三场已有半月之数,各考生的卷子都已收录待批。
几番考试后,孝清拜了宗祠庙堂,请了九天圣祖。真是好叫人心里紧的慌,榜文还有半月才出,这些日子里家中上下都不大言语,越离放榜日子近了,这气氛越发压抑。
孝清出了家门,无意中路过一客栈,心中忽然想起了那南宫秋月,那日一别之后疲于备考,便不曾去寻他聊聊。今日心头正闷,何不寻他说说话解一解乏。
上官秋月还在祥云客栈内住着,想来是为了亲眼看一看那金榜。
这日他正坐于桌前独自品茶,听楼下小二呼喊有人寻来,忙出门迎去。
“李公子今日得空前来,失迎了。”见来人是孝清,上官秋月眼中带了喜色客气道。
“小弟不请自来,扰了上官兄。”
“不扰不扰。”
二人寒暄几句,到了原先那茶楼。孝清特差人去请了陈峰和高瑞晨,一来让几位都相认识一番,二来是陈峰曾托他给创造个机会留他认个错道个歉。
“听上官兄口音可是江南人士?”孝清抿了一口茶水,套了近话问道。
“李公子猜的是,我祖籍苏州,本想着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却连落了两次皇榜,现已年过了二十五,这次也不知能不能在这榜上取个名次。”话语间,不免脸上加了失落,叹了一声。
“哥哥莫要丧气,这金榜一日不出我们便要盼一日,与其丧着气,倒不如自在逍遥些坦然相对。”孝清为他续了茶水,宽慰道。
高瑞晨同陈峰也上了楼。陈峰脸皮厚,见两人已经等久了,拉着高瑞晨落了坐,自己冲上官秋月拱了拱手赔礼道:“那日在此地吃醉酒耍了疯,还教上官兄吃了痛,小弟特来赔罪。”
上官秋月也不是个记仇之人,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人低了头,看他也是个义士,便忘了那些事邀他坐下,笑道:“陈兄不要再挂于心上,我也不是个鸡肠之人,今日我们便交了朋友,忘了那些烦事。”
陈峰见他这般爽直,心中暗叹此人修养高,几人也倒了茶相敬一番。
熟络了,高瑞晨不由感叹:真是相逢知己总恨晚,志同道合绕千山。听上官秋月讲他看过黄榜后次日便要回江南去,给孝清等人留了自己在苏州的住址,叫他们往后若是得闲游历江南定要去寻他好好叙叙旧。
虽说黄榜未出的这段时日叫人心急,可到了放榜之日又叫众人整晚烛光不灭辗转难眠。
天不亮,南贡南院东墙就围了人,有锦衣穿缎的也有布衣麻衫的,挨挨嚷嚷鱼贯而至。多少文人都将十数年寒窗之苦寄托在那四张黄榜之上。往届每逢放榜日大批学子哭得哭嚎的嚎,喜的奔走相告,衰的仰天长啸,真是大喜大悲。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将亮,忽然有人从后方大喊:“榜来啦,榜来啦!大家让一让。”众人纷纷朝两侧避开一条道路,穿着官服的放榜官捧了黄榜走到东墙前,命人从左到右一一贴在墙上,榜前留有侍卫看守。
众考生等这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各个搭着肩仰着头在榜上张望着寻着自己姓名。
李将军府上下也忙成了一团,贺莲英更是催促了几个小厮去帮着孝清看黄榜。不料,一小厮刚刚跑出门不久又身色慌张的跑了回来,见了主母赶忙报道:“夫人,外面来了好些官兵呐,各个佩剑拿刀,直冲我们家来了。”
“啊?你可看的真?确实是我们家方向?”贺莲英不知起因,只是惊讶,连问道。
小厮慌张赶忙又说:“那些官兵各个眉头颜色不好,只怕不是来道喜的呀!”
程芳看了眼门外,眉上浮出些忧虑,走近了贺莲英身旁说道:“姐姐,莫不是……”不等她说完,贺莲英伸手断了她的话,讲到:“事情还不知因由,慌什么。今日是老五望榜之日,且听关键的。”
哪知话音刚落,便有见一官侍带兵闯入院门,领头的进门便高喊道:“谁是贺莲英?”昂着头扫过一家众,嘴角勾了一丝冷笑。
贺莲英见状,上前一步面色不改,语气也不软,回道:“我便是,不知官爷带兵闯入我家府宅是要拿什么人?”
那头子见她不软,脸上大为不悦,冷哼一声:“我既不是拿人也不是抄家,只是这院子的所有东西物件都不许出了这院子,包括这院子里的人。我会派兵把守四周,若有人抗命,都给我拿了去。”
“你这围了我的府院总得给个说法吧!若是平白扰我家门,我可不是怕事的。”贺莲英厉声厉色,冷声问道。
哪知那头子竟然狂笑了几声:“真是不知死活,李志兵败被俘还透露了我军情报,现在龙颜大怒,你们都有通敌的嫌疑,特差了刘大人彻查此事,即便你们这些人没有。哼哼……,贺夫人,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结果吧。”
得知这原因,贺莲英怎能接受的了,身子往后一软,幸好如玉在一旁辅助了她。她自是深知李志的脾性的,他即便是死也不会做那等祸事。贺莲英定了定心神,不去管他们围了院落,只道若心中无鬼我们自然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