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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天地开万物生,不论是人鬼神魔还是花鸟鱼虫皆有灵性。而在这些个事物之外还有些冷物,被周天灵长定为死物,既是无灵。因铁器没有灵魂,故而被人投入熔炉、千锤百炼都只会沉默。
可是,仙魔之道却频频出现一些拥有自主灵智的器物,有的是一柄仙剑,有的是一把长琴,也有的是一只葫芦……。这些个物件里面,有的是先天就具备的灵智,有的是后天造就的,先天灵物极为媳,哪怕是一些修真大能都难见得,更别说拥有了。而后天灵物则是被一些门牌供奉于门内,极少被取出使用。
池风县外山腰处,老者笑眯眯的接过殷飞手中的锦盒,取出断剑,打量了一番,讥笑一声:“我当时什么宝物,不过是张九师打的一柄凡品宝剑。不过可惜了这块料子,若是掺入一些玄金入炉重铸,定能脱离凡身再入得一个层次。”
殷飞听到他的话,猛地睁大了眼睛,心里微惊:果然遇到了高人?他竟然只是看了两眼便断出了此剑的铸剑师,更是一句话将御赐的宝剑贬的这般不堪。眼前这陌路的老者,想来不是个隐士高人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老师傅可有办法帮在下将这柄断剑修复?”
老先生将盒子扔还给他,爽朗的笑道:“不过是一柄凡剑,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即望了望天边将沉的落日,提议道:“只是今日时候不早了,得早些入城。”
殷飞急忙捧着剑匣往前追了一步,问道:“那这断剑……?”
“呵呵,我虽然能帮你修复,只是如今身怀要事,并不能帮你这个忙,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老先生请讲。”
老者白须随风摆了摆,看上去多了几分潇洒,笑道:“若是你急用,可以到雷元山下东南角寻一处茅草屋,那里有一位名唤何风的中年男子,你报上无双尊者的名号,他自会助你。”
看他姿态言语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想来这件事对他而言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殷飞急忙拱手躬身拜谢:“多谢老前辈指点,晚辈这便去寻这位何师傅。”
“你这娃娃真是性子急,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是寻个地方好好歇息的,不然你寻到他,大晚上的他也不会耗费睡觉的时间来帮你。”
被老者的话喝到,顿时脑子清醒了些,急着修复惊鸿,居然连这都没能注意到。
县衙内院,李玲儿坐在屋前,借着夕阳余晖绣着锦帕,霜儿在一旁为她配线,偶尔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公孙雪儿一天大多数时间在密室里修炼,强行化形造成的道行倒退,如今只能修炼的勤勉些,以此来恢复些功力。
陈锋与孝清到街市上备一些路上要用到的东西,走过街巷,最终都望向了赌坊。在傍晚时分,赌坊的人流也未能减少多少,一些沉迷于赌戏的赌徒,眼中或喜或悲,或而痴狂。来赌坊中大都是些并没多少钱的市井之人,很多人都在幻想着能够被天上的的馅饼砸中自己,却是十之八九最终都是两手空空出了赌坊内。
“这家赌坊的生意这般好,真是叫我手痒的很。”陈锋本就是游玩于市井中的逍遥浪子,即便长时间不接触这些东西,而今只是听了赌坊里传来的吆喝声便有些把持不住赌徒的冲动劲儿。
孝清拉近了身上的行囊,与他入了赌坊。这家赌坊是他到这里做了县令之后第二次来做赌客,时隔一个多月,那庄家竟然不曾认出自己就是那日探听消息的年轻人。
见二人一身行头不一般,老庄家赶忙笑意浓郁的望过去,豪爽的笑着:“两位若是下注,就到前头来些,也好买对位置。”
那老庄家眼中满是银子,只要能将他们口袋中的银子变成自己的,那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陈锋性子直,做人行事潇洒自在,入了赌坊,笑意浓重的,侧着身子就挤到了桌前。掏出一锭银子,豪气的将一百两银子压在了大点数。孝清没有下注,只是在一旁留意着庄家的动静。
庄家手中的骰子盅滴溜溜的椅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笑着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了,买定离手了啊。”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孝清这边,陈锋则是与周围的一众人起哄狂叫着:“大大大,一定是大,一定是大。”
“开啦啊……。”
庄家将骰盅盖子缓缓打开没想到那盅内的点数居然是三个二,陈锋面色沉了沉,心里暗自骂一声晦气。孝清嘴角勾了勾,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再来……。”
众人纷纷叫嚣着,势有一种不赢了钱誓不罢休的感觉,只是很多人却不明白,不罢休的只是他们,而庄家却是心里乐呵的很。
陈锋接连输了两把,伸手再向怀里模去,面色一垮,尴尬的望向李孝清。讪笑道:“孝清,你身上的银子还多吗?借我些,待我赢了还你。”
“你这种赌法,能有几个好运气赢?”孝清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子交给他,笑骂了一句。
陈锋取了银子,直接将五百两白银全押了出去,买了大。把周围的赌客看的眼都直了,庄家也面色狂喜,心道今天是遇到大肥羊了。
庄家余光瞥着压了大的五百两白银,心里欢喜的紧,急忙就去摇骰子。谁知孝清居然把身子探到了桌边,又取出五百两全压在了豹子上。顿时惹得周围一片哗然,纷纷议论:“这究竟那家豪门的阔公子,伸手就是一千两白银,好大的手笔。”
原本只是瞄着陈锋的五百两,没想到还有人敢压这么多银子在豹子上。心里暗自想今天定是财神爷下凡了,越想脸上的笑意越浓,手中骰子疯狂摇动。
“砰……。”筛盅落了桌,庄家把手按在盅盖上,嘴里含着笑意喊道:“大家看好了,看好了啊,买定离手……。”
众人都眼巴巴的凑了过去,见这两豪公子压得这般大数目的银两,常到这里的赌客纷纷把银子买了小,只有极少数的生面孔随陈锋一样买了大,唯独买豹子的只有李孝清一人。
庄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故意将盅盖抓在手里,慢腾腾的掀起盅盖,双目望向四周人的神色。可是盅盖打开来,却并没有从赌徒的眼中露出狂喜,反而多了一阵惊呼声,陈锋看着骰盅里的骰子,也直看的发愣。
咦?这是怎么回事?庄家看着众人的神色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疑惑的低头望向筛盅。顿时表情僵在了原处,
“三个五,豹子。”有人惊呼一声。
“居然真的是豹子,这位少爷真是好运气呐。”
陈锋望着那三枚骰子,内心无比震惊,自己游荡市井六七年,居然赌术不及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无法接受的眼神看向李孝清。
“这位公子交了大运。”庄家笑着祝贺到,可他心里却是懊恼之极,抬腿朝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正巧踢在了藏在桌下负责还骰子的店小二的屁股上,小二一个不小心被踢得栽倒在地上,磕了一颗门牙。
李孝清这次再也没有保留丝毫,接连赢了十把,庄家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之色,脸皮扯着笑意,却是比哭还难看。
直到把陈锋方才输掉的银子全赢回来,又赢了三千两银子,方才准备收手离开。陈锋尝到了赌赢的甜头,那肯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可是那些银子都是孝清赢来的,他哪能厚着脸皮再开口借五百两。嘴巴嘟囔着劝孝清再多赌几把,这话惹得孝清面色不悦,没再搭理他,拨了银子就要走。
庄家见二人赢了几千两银子,转身就要走,急忙命人到门口将二人拦下,堵在屋内。老掌柜亲自走上前,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反倒挂上了阴冷,恶狠狠的说:“赢了我赌坊的钱,你就想安然离开?世间哪里有这种美事”
说罢,庄家命打手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口。大有一种二人不把钱交出来今天就出不了这个门的架势。
“真是亏得你这赌坊里还能留得住这么多赌客。”李孝清看着他的面色,说道。
庄家哪有心情给他废话,直接大喝一声,吩咐打手朝着二人举刀砍去。
李孝清站着不躲,面色含笑。那些个打手拳脚踢打过来,孝清只是微微偏了偏身子,便将他们的攻势全都避了开去,看上去轻松自如。
陈锋没有拔剑,而是双手成掌朝着扑来的打手一手一个打的翻倒在地。顿时整个赌坊内乱做了一锅粥,庄家的脸色更黑了,他只是会赚钱,除了赚钱之外,他哪里懂得什么功夫,眼下只能干着急。
庄家望着那些个被二人频频打退的打手,心里又气又恼,高声怒骂道:“你们这群饭桶,平时饭不少吃,到用你们的时候各个蠢得像头猪一样。”
殷飞与无双尊者一同下了山,两人同行一路也有了伴儿。无双尊者是个颇为健谈的老头,如今见得殷飞说话做事对自己的口味,一路上,也不由的话多了些。
“呵,这二人一定是个练家子,居然这么多打手围打他一人都拿他不住。”
“可不是,而且这两人还年轻的很呐。”
无双尊者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入了城寻客栈歇息的时候,却侧耳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出于好奇心,往人群中就去。
殷飞也紧跟着过来了,如今一路行与无双尊者闲聊,也对何风师傅的脾性多了几分了解,到时候去拜访也能避免言语不当惹着对方。
“这些人是在此围着看什么热闹?”无双尊者寻了一个路人,打探道。
“有两个年轻人,在这里赢了钱,现在被庄家扣在里面不让走。”
殷飞在一旁也听了,面色疑惑的往人群里挤了进去,自从李孝清接管了池风县后,对律法的严苛程度是众所周知的。即便大伙在街上未必认得出谁是李大人,但是在街头闹过事情的人大都被衙门处置过。所以在这条街上,很少会发生这等欺凌客人的事。
拨开人群挤到赌坊里头,怒喝一声:“是何人在闹事?”
庄家正指挥着打手围攻二人,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让他最不愿意听到是声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讪笑着迎到店门口,挡在了殷飞身前,讪笑道:“飞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小店来耍呀?”
殷飞在这条街上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十几宗,足有半数都是因这间赌坊而起。开这家赌坊的老板是个老狐狸,每次都是低三下四的认完错,接受处罚。可是处罚过后依旧我行我素,只是对府衙的人多了些忌惮,很多事情并不敢像今天这般明目张胆。
“哼,我听人说你把客人扣在店内?只因对方赢了钱?”
“没有这回事……。”庄家摇头,面露冤枉地摊了摊手,话未说完,忽然一道人影被从屋子里往庄家这边丢了过来。庄家躲闪不及,被丢过来的人影撞到在地。
殷飞面色微惊,暗暗佩服里头那人惊人的臂力,那么肥壮的人说扔便被扔出来了。夕阳的余晖已经淡下去。赌坊内点着烛灯,借着烛光看得清里头人的面孔。
赌坊里头正站着两个青年男子,正百无聊赖的偏着身子随意躲开那些打手的拳头,仿佛在戏耍。庄家按着老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十分难看。
殷飞推开庄家,大步往内走去,直到走进了,方才真正看清楚了那二人的面貌。惊呼一声:“先生,陈锋?你二人怎么到这儿来了!”殷飞和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家先生还是个赌徒,现在看见这种场面,难免会疑惑。
陈锋一把扯住两个打手的胳膊,猛地一甩,将两人甩了出去。
“这里的庄家赌戏输不起。”孝清眼中多了几分不屑。
庄家不是个傻子,在一旁看着二人的谈话,冷汗哗哗的往下流,眼下能看得出这两人是相互认识的,看一番笑谈,只怕这关系还非同一般,心里暗暗想今天的事情要彻底废了。
“殷飞,你家县令大人不过是凭运气赢了点钱,便被恶霸这么欺辱,看来平日里对他们的惩戒还是轻了点啊。”陈锋倒不是受了伤,只是心里气不过庄家这等做事的风格,故意提高了嗓音补了一句。
周边出过手的那些个打手听见自己方才居然在向县令动手,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好在这位大人没有受一点伤,否则自己这赌场也做到头了,若是情节严重,说不准会被打入大牢墩上几个月。
庄家听罢这话,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得新县令的真面目。都说新来的这个县令是个不错的县令,给许多人家判案大都能让双方都满意。可是也听说这个县令刚正廉洁,给钱办事这种事情在他身上根本不成。
想到这儿,庄家暗骂自己蠢,普通一下跪倒在李孝清身前,哀求道:“李大人,小的知错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老儿计较了好不好。”
孝清本就不喜欢他这等唯利是图的小人,自然也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冷哼一声,径直往外走去。
殷飞紧跟在后头,带孝清与陈锋二人见了无双剑尊。这老人家鹤发童颜,身体健朗的很,一把年纪了,身上的肌肉里潜藏的力量,让孝清看了都暗自佩服。
“先生,就是这位老先生给举荐了一位能修复惊鸿的高人。”
李孝清听罢他的话,双眸登时一亮,急忙拱了拱手,和善的笑着说:“晚辈在此谢过前辈。”
无双剑尊随意的摆摆手,回道:“此事我只不过是指了个去处,倒不必这么谢我。”说着,抬起眼望向孝清,讲:“只是,你那剑即便修复了,也不过还是如原来那般是一件凡品。若是想要让它成为一柄法器,必然是需要融入一些能够承载灵力的材料玄金。”
“玄金?”
孝清对炼器一事并不精通,只是在书籍上看过些皮毛,而这玄金是一种极为稀有的材料,它的材质与金银铜铁不相同,却有着极高的硬度。
玄金通体成紫金色,能够容纳灵力在其中而不逸散,是诸多修士梦寐以求之物。而且这种东西是有价无市,想要寻得这么个媳神物,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
“公子可知道剑灵?”无双尊者笑问。
“晚辈不是太过清楚,还请前辈指教。”孝清对剑灵一事颇为再意,若是直到如何驾驭剑灵,于陈锋来讲却是一件好事。
“万物皆可有灵,就像我们的兵器一样,它们想要拥有自主的灵识,要么有人愿意以身祭剑,要么用自己的分魂注入后用灵力养成。”
“而选择活人祭剑的方式,对于祭剑的人本身条件极为苛刻,所以这天底下能够以此方式拥有剑灵的宝剑少之又少,而且这种方式获得剑灵都是有独立灵魂的,想要能够驾驭它,则是必须与剑灵达成契约,并驯服它。故而更多人选择第二种方式,第二种方式养出来的剑灵与自身的契合度最高,能达到心念相通的程度。”
陈锋在一旁听了,不由余光瞥了一眼手中的寒魄,握它的手也不由得缩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