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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灵海,张尘细细地体会自己的本命灵物。
却见那颗种子看上去饱满了一些,此外全无变化。
运转灵气,张尘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灵力竟有所增长。卡在七级这个关口已经半年多了,眼下似乎堪堪就能突破。
莫非那根骨头是一种灵物?其中蕴藏着灵力,而自己那颗种子又能够自动吸纳灵力。
但他此前也听说,本命灵物在灵徒期基本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只有到突破灵士的关口,觉醒出一项天赋神通,才能够唤出主动对敌。
难道,自己这本命灵物是一个异类?
午时一到,张尘连忙进入忘我境界,希望通过吐故纳新,尽快完成灵力积累,突破七级!
一个时辰后,张尘缓缓睁开双眼。
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差那么一丝啊!
又坐着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斗法经过。
总结下来,张尘认为这次自己能够获胜,完全是因为对手太弱了。
真正考虑一下,自己的对敌手段太单一了。
放出飞剑,施展流沙术,然后石肤术护体,接下来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若是对手再强悍一些,怕是自己只有逃命的份。逃不过的话,身死道消都不一定。
想到这,后背不由得一阵冷汗。
张尘伸手从袖中掏出桃木剑,拿在手上细细摩挲。
这身道袍是虚灵门分配给灵徒的制式法袍,袖中有一独立空间,可以存放少许法器等物。
自己被分派来看守灵田,本来就不是上战场的,因此就只给配了一把桃木剑。
此外就还教了一些简单的剑术。至于剑法,那是灵士以上才用得着的。毕竟,只有灵士才能够真正御剑。
此外,护身法符等等也是没有的。精造堂每年所出有限,仅向灵士以及灵徒境中的内门弟子提供不同等级的丹药、法符等物。
毕竟,他们才是虚灵门的精英和主力门人。
张尘这样的外门弟子,说好听点,自力更生。说不好听,有时也就是各凭造化,自生自灭了。
将桃木剑放回袖中,张尘收起杂乱的念头,心想还是不要抱怨了。有想法,就好好琢磨怎么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吧。
这才是增强自身实力,在这灵界立足的基础。
子夜,又一次从修炼中退出。张尘隐隐觉得最近灵脉的灵气比以前更加稀薄。
前几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错觉。这两回他留意了一下,似乎确实灵气吐纳稍显困难。
联想起陈家峪那几亩灵田的异状,张尘决定天亮以后去其他几块灵田查看一下。
次日一早,张尘便打点行装,往散落在九公山各处的灵田一一寻去。
九公山周边几百里地,分别有灵田五处,相隔甚远。相比之下,陈家峪倒是离竹林小屋最近的了。
青牛镇,距离张尘住处最远,他选择首先来到这里查看。
一处小山坳,一汪深潭窝在其中。周围树木蓊郁,绿草如茵,正是一派大好春光。
张尘举步绕过水潭,见这潭水碧绿如故,只是水位好像比以往要低一些。潭边一圈白色水痕,露出一些已经干枯的水藻和青苔。
潭水下游不远处,有两块依山而建的梯田,大约五亩的样子。
这五亩田中倒是禾苗青青,禾苗已经长出一尺多高。
这里种的是一种叫九穗禾的灵谷。一株禾能抽出九条穗,成熟后,米粒细长,色泽金黄。因此,也叫作金芽米。
眼下,这片田倒是长势正常,想来是上游有这深潭水灌溉的缘故。
“张仙师,今年旱情更重,这潭水倒是更低了些。不过眼下对这几亩灵田并无影响。”一个卷着裤脚的络腮胡老农跟在张尘身后,恭敬地道。
“李老辛苦了!”张尘闻言转身对他笑道,“今年的旱情应该很快就会缓解。”
“那就好!那就好!”络腮老农连连点头。
见此处灵田尚好,张尘便离了此处,向九公山的另一个方位过去。
鸣鸡谷,此处又有五亩灵田,灵田周边环绕着一条小溪。
溪水自九公山流淌下来,并非常见的那种清澈模样,反而色泽发赤,有如铁锈。
灵田里种着上百棵三珠树。树高一丈有余,碗口粗细。
这三珠树,春天发芽,夏天挂果,入冬才逐渐成熟。大雪纷飞之时,却是那三珠果成熟的时候。
三珠树每根枝条顶端结果三颗,因此叫三珠树。
成熟的三珠果,一般珍珠大小,色泽火红,据说对修炼火系功法大有裨益。
如今,张尘见这里的溪流也不似以往,更细小了一些。一眼望去,三珠树抽芽也不踊跃。
仔细查看一番,张尘才在一些枝条顶端瞧见一些绿色芽包。
“看来这块灵田多少也受了些影响啊!”
当晚,张尘就宿在鸣鸡谷灵农家中。
次日一早,张尘又急急地赶去下一处灵田。
直到天色擦黑,张尘才赶到陈家峪附近。想到那里的禾木自己刚去看过,应该变化不大。
于是,便又往住处去,一路走着一路回想这两天所见。
这五处灵田都是宗门派了专门的阵法师布置过,由九公山那条小型灵脉供应灵气,并不直接依赖当地水源。
为何仍各个都呈现出萎靡状态呢?联想到自己这几次修炼时的感受,会不会是灵脉出了问题?灵气外泄了?
想到这儿,张尘蓦然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眼看天色已经全黑,他加紧几步,就要走到竹林小屋。
山间小路,除了几头野猫,全无人迹。
拐过一个路口,张尘迎面就看到路边蹲着一个物事。远远地看,像是一个人。
仔细一看,却是一名女子,不知为何天黑了尚未回家。
走得近了,又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甚是凄切。
“姑娘,何故哭泣?”张尘缓步靠近,隔着一段距离问道。
女子慌忙一抬头,神色惊惶,就待要站起。
再一看是一个小道士,也就比自己年岁大一点,便又停住脚步。
“嘤嘤……奴家迷路了,现下又伤了脚,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二八年华,身材苗条,红扑扑的鹅蛋脸上,此刻正梨花带雨。望向张尘时,尤其显得妩媚惑人。
“姑娘是哪个村的?怎会在此地?”
“嘤嘤……我本是石门村后山上杨石匠家的。”女子哭哭啼啼地道,“平日里,我与爹爹相依为命。不曾想,今日突然有一伙人冲到我家祖茔,要挖坟烧骨。我爹爹不依,与他们理论,竟被他们,被他们一拥而上打死了!”
张尘一听,莫不是陈二狗干的?上次就听陈大壮说过类似事情。
“他们打死了我爹爹,见我一个孤身女子,欲行不轨!”女子哭得更伤心,断断续续地道,“亏得我拼命逃进山里,原想着等这帮恶人离去再回家,却不想在山里竟迷了路,还把脚给伤着了,兜兜转转到了此处!”
女子说着,又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右脚脚踝,口中不停呼痛。
张尘见此,眼神闪烁几下。暗暗运气,走近女子身边,蹲下细看。
女子脚踩一双红色绣花鞋,裸露在外的右脚脚踝处一圈红肿,却是崴着了。
张尘身上倒是带了跌打损伤药。他日常习练石肤术,有时也需外力打熬,因此常有损伤。运气疗养之余,也会敷以外药。
当下便取了一些,道一声“得罪”,便与那女子敷在脚踝处。
又施以手法,将外药涂抹均匀,促进药力吸收。
在张尘将手摸上自己的脚时,女子右脚轻轻一动,似欲躲闪。随着张尘的动作,口中一边“咿咿呀呀”地呼痛,一边又拿一双美目去瞄张尘的脸。
张尘心中一动,假装没看见。敷好药后,张尘让她起身试着行走。
“哎呦!”女子刚一站起,马上一声呼,又似要摔倒。
见张尘并不来扶,便哀声道,“小道长,奴家走不动道了,你扶奴家则个!”
张尘面色不动,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架着她的一只胳膊。
女子趁势就倒在了张尘怀里,似乎要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挂在张尘身上。
张尘只感觉一个柔软的身躯贴过来,一道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热热的。
一瞬间,张尘心神似要失守,就要打开一直闭着的耳鼻。
正当此刻,灵海深处,那颗种子一颤,发出一股凉意,直冲张尘大脑。
张尘立刻清醒过来。
眼神一动,张尘道,“姑娘,现下已晚,小道住处即在前方,不如暂且去那里住一晚,如何?”
女子低下额头,小巧的鼻梁下面,嘴角抿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如此,如此甚好!”女子细若蚊蚋地道。
“请!”张尘也不多话,牵着女子,缓步向前。一边走着,一边小心戒备。
转过一个路口,张尘故意把手向前一指,“姑娘,你看,那里便是!”
就在那女子抬首遥望之时,张尘话音未落,撤手就往女子身后一拍,紧跟着去左袖中拔出桃木剑,抬手便刺!
“啊!”
女子大叫,“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