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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心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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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会有白毛风,陡起的大风会把地面的雪和云中下降的雪刮的漫天翻卷,地面和天空一片白茫茫,风雪铺天盖地,一丈外都看不清,且风势大吹的人没办法前行,稍有不慎就会被风雪吞噬。

草原上的天气往往突然,不过他们算好了日子,一月末的阿勒斯草原除去偶尔的落雪,还算平静,他们进山后直往上走,这山并不好走,往上爬了一阵,大家都出了汗,这时一个亲随道:“殿下,您看。”

一处平石上静静躺着一只水囊,上前看是鞑靼人惯用的水囊,赵元初低声道:“大家小心,这山中或许不止我们几个。”

继续往前,光秃秃的山石上看久了眼花,再抬头是青碧无垠的蓝天,山高,人也站的高,天空澄澈的几乎触手可及,赵元初深吸了口气,毡帽扣到额下继续往前,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仑都山主峰半山腰,到了这个地方山石上渐渐的就有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有些地方落雪积压,长年累月成了铁锥都凿不破的冰层。

再往前行,仑都山峰在阳光下如同圣洁的雪峰神女静静伫立,此时大家都停下了脚步,陈威上前道:“殿下止步,我等几人上去,速速就回。”

赵元初颔首,靠在背风的巨石休息,留下的曹路忽地低声道:“殿下,有人。”

两人噤声,将身子伏下,曹路耳力好,凝神侧耳听声辨位,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行走的动作,赵元初意会,跟在曹路身后绕过这一片巨石,脚下有积雪,踩上去会有声,两人放轻脚步挑着没有积雪的地方落脚,这时候赵元初也听到了声音。

叽里咕噜说着当地的语言,听动静也是上山去的,曹路悄悄跟了上去,赵元初靠在大石后凝神戒备,有人在他肩上轻拍了下,他猛地回头,是曹路回头。

“牧民进山挖草药的。”

赵元初颔首,他们二人刚才躲避那几个牧民绕到了后面去了,上去的人下来免不了要找他们,赵元初一指前面:“过去。”

两人回到一开始等待的地方,不多时前头传来脚步声,办妥事情的几人抱拳道:“殿下,妥了。”

那就回去了,他们天色刚亮上山的,隅中到了山脚下,办妥了事情大家心底也轻松,脚下轻快出了山,河谷对岸的向导看到他们,远远的就开始挥手。

“走吧。”

踩过碎石曹路猛地停下:“不对!”

曹路话音才落,本想他们的向导猛地奔跑起来,短柄长刀背在身后,整个人鹞子一样飞掠过来,举刀就劈。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抽出兵刃迎了上去,赵元初腰间有软剑,凤目微眯,抽剑迎了上去。

刀刃相击的声回荡在山谷中刺,忽地从山下山石缝隙斜刺里冲出十几人来,持枪持剑杀了进来!

曹路等人将太子护在中间,面色冷凝对着刺客。

这些人穿着鞑靼人的大袍子,戴着圆顶皮帽,也不言语,双方短暂的僵持了下,猛地都冲了上来,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向导不是之前的人,领路的向导被人杀了,尸体扔在河谷下面。

双方厮杀在一起,赵元初虽自幼习武,精通骑射,可这样真刀实枪的打上一架还是头一次,他隐隐有些兴奋,对方人数是他们双倍,不要想,定是跟踪他们来的,趁着他们进仑都山躲在暗处,先杀了看守马匹的向导,再换了向导衣服。

曹路手腕拧转,手刀舞的虎虎生风,连劈二人跳到太子身后低声道:“殿下,不是鞑靼人。”

这些人虽然用的鞑靼人特有的弯柄直刀,还穿着鞑靼人的大袍子,曹路跟他们交手发现这些人并不擅长用这样的弯刀,且用的刀法倒像是惯用手刀的招数,他立刻断定这些人不是鞑靼人。

赵元初正欲回话,耳畔寒风掠过,噗的声,热血喷在脸上,曹路自他身后一刀插进那人的胸膛,猛的一抽手刀,热血溅了两人满脸,赵元初喘了口气丢开软剑,捡起那人的弯刀冲进人群,举刀就砍,奔走跳腾间就伤了好几人,他这模样简直是杀红了眼。

这些人本就是冲着太子来的,以为太子文弱,谁想太子比他们还要杀气腾腾,这些假冒的鞑靼人互相递了眼神,稍稍往后退了些,全部对着赵元初冲了上去。

曹路心中暗叫不好,顾不得肩上痛楚,脚下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跟太子并肩一处,其余几人也都围在太子身边。

仑都山下厮杀声响彻山谷,赵元初大口喘着气,腰腹处被人横砍一刀,好在里面有护身的铁甲,仍是震的腹内隐隐作痛,回眼看,曹路肩上血迹模糊,洇湿了背甲,另外几个亲随也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他们的马匹被这些人隔断了脖子都死僵了,即便是将这些人都杀了,没有马匹,要怎么从草原上回去?

他心中悲怆难以自抑,自小到大他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了这个地方还不放过他。

曹路咬牙撑着,忽地蹲身,一个扫堂腿将压着他的两人打翻,趁着翻到在地,一个箭步上前,刀光横过,噗噗两声,两只头颅带着血飞上了天。

“殿下!殿下!殿下!”

曹路的声音远的像是从山那边传来,赵元初抬起头,俊秀的脸上布满血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曹路扶着他急声道:“殿下!咱们赢了!”

赵元初回神,擦了把脸上血,七个亲随,受伤都不轻,可眼下战果也是可喜,袭击他们的共是十二人,杀死九个,擒住三人摁倒在地上,拉开其中一人的蒙面,这人下颚微动,曹路手疾眼快扣住他下颚。

旁边的二人却是迟了,咬下嘴中的毒药自尽。

赵元初疲乏的摆手:“捆好看住。”

拖着身子往前走,走了几步腿上热涔涔的,低头一瞧,原是受伤流血了。

暂且围坐一起处理了伤口再想回去的办法,没了马要怎么回到真定?这地方鞑靼人出没,被发现了也是死路一条。

曹路起身,抬脚踹在黑衣人肚子上,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冷冷道:“你们的马在哪里?”

这人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呜呜的叫唤,曹路解开他一只手:“指给我们看,你要是不照做,我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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