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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刺的消息压的死死的,不过个把时辰,王府就恢复了正常,高朋满座花天锦地,王府还请了戏班子在唱戏,杏儿又撺掇去听戏。
桃儿取笑她:“你不怕遇到刺客?”
“我才不怕呢,再说此刻都被抓了。”
这时候后面有人喊了声:“姐姐们等等我。”
棠梨回头,是东跨院的一个叫文翠的丫头,笑吟吟的挎住杏儿的胳膊:“你们是去听戏?带上我呀。”
这王府里没有正经的女主人,丫环婆子都没什么规矩,东跨院的丫环不做事跑出去玩是常有的事,杏儿就一拉文翠:“好呀,去看看。”
几人戏台那走,就说起今天刺客的事,文翠咧咧嘴作出惊恐的样子:“你们知道吗,那刺客这会被捆住了,年纪不大,才十几岁,说是陈家的后人来寻仇的!”
“陈家后人?什么陈家的后人?”
文翠给了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吊了会劲才道:“就是当年跟湘南王勾结的陈家,十几年几乎满门抄斩,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的陈家!”
棠梨猛的就站住了,脸色血色尽退,愕然瞪着文翠,文翠被她这模样吓到,抚着胸口:“你怎么了?”
她满脑子的金星乱撞,捏着拳头嗓子眼里发干的问:“那个刺客叫什么名字?”
文翠摇头:“这我哪知道,真是胆子大哩,要不是今天王爷办喜事不能见红,怕是早就被砍掉脑袋了,诶!你去哪里!不看戏了?”
额角的汗一滴滴往下滚,汗珠进了眼睛涩的睁不开,睁不开也要睁开!她一口气跑到正房的花厅,今天的贵客全在里面,太子王爷们也都在,才跑到月门就被守卫给拦住了,她两脚发飘,看出这守门的都不是王府的侍卫,是宫里的御林军。
“我,我要见王爷?”
御林军上下看她:“你是什么人?”
棠梨急的心要从嘴里蹦出来,眼仁都有些发红:“我是府里的丫环,有事找王爷。”吞了吞干涸的嗓子眼,加了句,“宴席的事。”
这人信了她,让人传话去了,赵元陌正在里面陪着客人吃酒,太子受了伤包扎好跟他一桌,两人笑晏晏的推杯交盏喝的兴致正高。
外头人说丫环有事回禀,他没多想搁下杯子出去了,赵元初抬了抬眼睫,翘着唇角满脸笑意跟边上人攀谈起来。
棠梨看到赵元陌一身红袍的从木廊下面出来,算是看到点希望,往后退了些,站在柳树荫下扑通就跪下了。
赵元陌被她惊住,弯腰要去扶她,棠梨膝行几步先是磕了三个头,才抬起潮红的脸:“殿下,婢子有事求您。”
她动作怪异,赵元陌皱起眉:“你站起来说话。”
棠梨咬着牙站起,脑中快速运转着,这话要怎么说才好,思诌片刻道:“殿下,我想见见那个刺客。”
赵元陌挑眉:“刺客?你见他做什么?他被元初的侍卫看押着,谁也见不到。”
棠梨摇头,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滚:“您能见着的,您让我去看看那个人。”
到这会,赵元陌再不懂就是有些傻了,他慢慢皱起眉脸色也严肃下来:“你认识那个刺客?”说完旋即想起陈家当年的事,刚才审问的时候,那少年说的东西字字句句不都跟她家对应上了?
棠梨不晓得怎么回答,也没等她回答,赵元陌已经招手喊了人过来:“带她去后阁。”
到了后阁,外面站了一排的御林军,棠梨腿肚子发软的跟了进去,才一进去没看到正脸,她就开始头昏眼花了。
这绑在地上的人穿的衣裳不就是昨天棠舟身上那套,她洗过无数次的一件灰色细棉布短袍。
泱舟听到开门声,将头扭了过来,待看到脸色苍白的棠梨时,目光冷硬的转过了脸,将她当成了空气。
棠梨浑身都在抖,她想说句话,嘴皮子抖的厉害,说出口的东西也是颠三倒四——她被泱舟气晕了!
僵了半饷,她冲了上去扑打在泱舟身上:“你不在家,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为什么要做这事!你疯了吗!”
棠梨声捶了几拳后哭的声嘶力竭,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费尽心血找回来的弟弟会做这样的事C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作死,陈家已经没人了,就剩泱舟这么一个男丁,他还要作死,陈家的血脉断了,她又什么脸面去见天上的爹娘?
泱舟异常的冷漠,冷眼看着姐姐哭喊,等她哭歇了下来,才漠然的道:“我来都城就是为了报仇,今天我失败了,我认命!”
棠梨听的他这话,更是心如刀绞,恨自己怎么没有早早的发现泱舟真正的用意,她以为他是真的好好读书,即便不能考取功名,识字断文也是好的呀!十几年的期盼啊,换来这样的结果,她真是恨不得晕死过去。
怨不得那会说恨死赵家人,恨的牙痒痒,转头就跟无事人一样跟着她回了都城,原来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棠梨闭上眼,泪水从眼角往下掉,怪不得他前几日要说想进王府看热闹,说了几次她只以为他是想看热闹,没有旁的,原来是等着这一出。
棠梨闷着声哭泣,她没了叫嚷的气力,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心底也知道泱舟今日这事,是必死无疑,刺杀太子!没有当场杀了他就已经是仁慈了。
浑身都像脱了力气,扶着膝盖勉强站起:“我去给你求情……”
“不必!我知道你跟那个太子之间不清不楚,我陈家儿郎铁骨铮铮,犯不着你去献媚换我性命,我来都城就是抱着必死的念头来的。”
泱舟的眼神带着鄙夷似万把钢针扎在她身上,棠梨痛的简直没办法呼吸,她直勾勾盯着泱舟,这就是她弟弟?他竟这样想她?
棠梨牙根咬的死紧不再看泱舟,不拘如何她要求上一求,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泱舟去死。
可等她奔出去,还没到前面,就被御林军拦住了,她见了泱舟,就是承认她是刺客同犯!接下来发生的事,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时隔十五年,棠梨再一次进了大狱,而泱舟全无消息,她被关在大牢里,自己的生死不在意,她就想知道泱舟怎么样了?
棠梨向牢里的番子打听,那番子凶神恶煞呵斥了她一顿,要是换作旁人要被吓死了,棠梨不怕,厚着脸皮,脱下镯子。
“大哥,我这镯子劳烦帮我托给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