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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阳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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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疏疏透过湘妃竹帘,楠木细腿书案上放着厚茧信封,赵元初盥洗完毕,换了素色萝纱交衽道袍,提了提宽袖坐下,边上宝来忙倒了热茶过去,赵元初唔了声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回殿下,寅时就送来了。”

他勾了勾唇角:“仁明殿发出没多久就到这了?”

宝来欠着腰:“是呢,猴崽子们如今都机灵的很。”

拆了火印,抖开花笺,自上而下看起,前段寥寥数语就是寻常问候,并没什么,到了这份信的后半段,那就有意思多了,赵元初不禁冷笑,这是要襄王在不遗余力刑州拉拢人才,怎地还要招兵买马做些什么不成?

宝来在旁观察太子颜色,见他脸色冷沉,小声道:“皇后娘娘说些什么了?”

太子斜他眼,将熏笼踢到桌边,信扔进熏笼,花笺纸薄,碰了火星很快就被烧成了灰,赵元初乌眸看着信纸被火舌舔的上下翻飞化成灰烬,双手斜插进袖口,身子仰在藤椅里望着廊下的一对燕子。

“这是给元陌添乱。”

“什么?”

赵元初无意再说,高声喊来丞官:“交待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丞官忙道:“回殿下,小的差人去打听了,且说在城外,良田都归大户所有,无主的地方都是荒地,买下了也种不了粮食。”

赵元初不大满意:“十亩地都买不到?我让你去找的房子找好了吗?”

房子的事好办,丞官答:“看了好几处,殿下有空可亲自去看看。”

赵元初嗯了声,在屋中转了一圈,眼下天气已经不大热了,他总觉得是坐不住想出去,宝来瞧他又有出宫的苗头,提醒道:“殿下,您前日天黑才回的宫呢。”

可不是乌漆墨黑的才回,宫门都快要关了,擦着点进了东华门,人直直往前冲,宝来忙出去接他,到了亮处一瞧,好家伙,太子的脸上赫然一个五指巴掌印,宝来也不敢问,也不敢说,招呼人伺候太子歇下了,这才去问随行的侍卫,可谁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太子去找喜欢的女人,他们总不好老跟着吧?

宝来心中暗想,这被打了还没死心呢,还是想去,又架不住心底好奇,趁着给胆瓶里换了一枝半开的白荷开口问:“殿下,您要出去见谁啊?将人叫进宫里来不就成了。”问完拿了银剪修理花枝,半饷没听到太子说话,颤着心去看,太子在藤椅里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宝来吓的剪刀都掉了,差点腿软跪下来,他也打算就跪下求罪了,赵元初这时才没什么精神气的道:“她不肯来。”

宝来顿时惊了,谁会拒绝他的殿下!他的太子殿下文成武德,才貌双绝惊才风逸,居然有人不肯?宝来替太子抱不平。

“这女人也太没眼光了,如果小的是女人,看到殿下这样的男子,一定会对殿下投怀送抱!”

赵元初脸色一僵,目光从宝来稀疏的额角到他微弯的双腿,嫌弃的不行:“一边去!恶心死我了!”

她肯定不会愿意再来宫里,她走,是因为他,她会鞑靼人掠走,也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桩桩件件都是他的错。

起身往内殿踱去,导客丞官进来禀告,章大人在外殿等候,赵元初应声让他进来。

章承溪虽是状元,也留京做官,但只做一个五品的朝奉大夫,不晓得为何太子会对他青眼相待,自太子上次特特的见他,他心中就有许多的猜想,今日不晓得什么事,太子传见他跟随导客丞官进去了,站在花墙下面脑中一阵猜想,却半点也猜不着,索性站直了身子等着太子。

正欣赏墙头开的一串长长的凌霄花,身后轻咳一声,章承溪忙转头,见是太子到了,忙躬身行礼,太子为人很和煦,笑吟吟的邀他进了风荷亭。

宫中女使都穿软底鞋,低眉顺眼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宫中规矩如此严谨,他更是心头慌乱,太子再亲自给他倒茶,他也站起一面谢恩,一面在心底嘀咕,他不过是个五品文职,太子为何要做出这般来?

心中虽然乱麻一样的想,脸上却不能露怯,就听太子缓声道:“今日沐休,章大人被我喊来,怕是打扰了你的清净吧?”

他哪里敢说是的,摇头道:“本也在家闭门读书,承蒙太子厚爱,我是受宠若惊。”

赵元初微微一笑,也就不说那么勾勾绕绕了。

“眼下朝中好些个大员都出了事,我与父皇深感心痛,君臣关系背离如此,真是人世间的痛事,不晓得承溪怎么看待?”

啊,这……

这哪是他一个五品小官能妄议的事情,章承溪沉吟了片刻道:“君臣之道,恩义为报,君为臣父,臣为君子,既是忤逆儿,教训也是应当的。”

赵元初露出表示赞许的神情:“我也是这样想的。”语毕再不提朝堂上的杂事,而是说起都城中的趣事来,问章承溪入京后可曾好好的逛逛?又可曾娶妻?

章承溪不是傻子,他既能考上状元,头脑也是相当聪慧的,太子这样的亲近,必然是有所图的,当下起身恭谨道:“殿下可是有事要吩咐卑职?只要卑职能做到的,卑职一定尽心完成。”

赵元初微微笑起,凉风徐徐吹过面颊,对着一个聪明透彻的人,他突然觉得舒心畅意,伸手招呼章承溪坐下:“也不是难事,只要你……”

宝来在木廊下站着,眼睛盯着廊下一片光影,看似认真其实眼神涣散都不晓得飘到哪里去了,春枝捂着嘴小声道:“瞧,又在打瞌睡了。”

君兰也笑:“可不是,应是年纪大了,容易犯困。”

女使们在廊下窃窃的笑,秋水揪了把叶子丢到宝来身上,宝来都没醒,于是几个女使笑的更欢了,还要在打趣宝来,里头太子并着新科状元从亭子那过来了,几人忙站直了身子,待到太子行到身边时蹲身行礼。

章承溪从花墙下过去,凌霄花葱郁爬满墙,就连蔷薇都比别的地方长的好,他不禁仰头看那浓密的花丛,脑中却还在想方才跟太子的对话,微微皱起了眉,原是这个样子,果然是传言不可信,只是这事做来……

转念又一想,太子御极是早晚的事,他早早的得了太子的重用这是天大的好事,不由心底充满壮志,脚下步伐也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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