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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姐妹大大方方的上前拉了棠梨的手,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弄的棠梨红了脸,忙招呼姐妹两个进了里屋,不等她吩咐,樱桃已经备好果子茶点送了进来,怀蝶笑嘻嘻道:“樱桃姐姐你在这里,可要好好的照顾我表姐啊。”
樱桃笑着点头:“自是应该的。”
三人都是头次见面,从前没有交集的地方,也不晓得聊些什么好,不能这样干坐着吧,不晓得汪氏是如何教导这两个女孩的,姐妹两个都是明朗又大方,尤其是妹妹怀月声音细细娇娇的,小嘴可真是能说,半点也没给她们冷场的机会。
“我听母亲说表姐先前在宫里当值,宫里的娘娘们平时都做什么啊?”
一听说她曾在宫中待过,怀月立刻表现出对宫闱生活的十二分好奇来,棠梨想了想,唉的声:“怪拘束的,还没咱们这样快活呢,娘娘们就在各种的宫中呆着,想要见皇上要让内侍递话,陛下允了才能见。”
怀蝶掩着帕子道:“那想必十分的不自在了,我才不喜欢这样被人跟着。”
怀月跟着道:“我也是。”
聊了会宫中的事,棠梨能知道的能讲的都说了,怀月在她房中转了一圈,不住点头:“表姐这房中太素净了,窗边可以放一架红木条桌,我方才捡院子里腊梅开的好,刚巧插几枝腊梅点缀。”
怀蝶怪她多事:“你到哪就爱管事,我瞧着挺好的。”
怀月嘿笑了声:“三表姐,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啊?怀蝶已经开始做嫁衣了,表姐,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看看?”
怀蝶被提到做嫁衣的事,俏脸一红:“就你会说。”
怀月见姐姐羞,拉着棠梨的胳膊:“表姐,你也要做嫁衣吗?我还没有说亲,母亲说等我说了亲,也要做嫁衣。”
棠梨支吾回答不上:“我要为爹娘守孝,没有议亲。”
怀月哦了声,撅了撅红润的小嘴:“女子总要嫁人的,对了,我那个四表哥什么时候回来?”
泱舟今日拿着举荐信去国子监报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棠梨摇头:“还不知呢。”
怀蝶眨眨眼:“三表姐,四表哥说亲了吗?”
这…泱舟回到都城定居下来一年都不到,先前是给他说了亲,可泱舟惹了事,吓跑了人家姑娘。
棠梨摇头:“还不曾。”
怀月不解道:“四表哥也要给姨丈姨妈他们守孝吗?”
“他没有发下宏愿。”
怀月顿时高兴道:“那回头我们就跟母亲说说,留意都城的女子,给四表哥说亲。”
这两个表妹一来就要给他们姐弟说亲论嫁的,棠梨心中很是不好意思,怀月问起十日后钱氏主持的赏梅会,三表姐打算穿什么衣裳?可有相配的首饰?
赏梅会钱氏邀请过自己,可是要提前准备好衣裳首饰,棠梨还真没想过,她以为就是寻常的赏赏花,喝喝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怀蝶到底大上一岁,说话老成些,见棠梨愣着不明白,拉了她手轻声细语道:“这都城中的集会,不论谁家举办的,都有别的意思,没许人家的姑娘都会露面,叫别的夫人太太们瞧瞧。”
棠梨稍长大些,家中就出了事,她娘压根就没来得及带她去赶赴这样的宴会,今天这是第一听别人说起,又是好奇又是羞窘。
金怀蝶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眼下三表姐有了我娘相助,一定能寻到好夫家,我四表哥娶得贤妻。”
棠梨诶了声,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见炉子热气腾腾,起身给金家姐妹两个倒茶,三人又说了会都城里各家的事情,谁家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啦,谁家有适龄的少年郎啊,这姐妹两人说的头头是道,听的棠梨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大户中的姑娘少爷的,她一个也不认识。
好容易听了个熟悉的名字刘山容跟赵舒舒,刘山容棠梨见过,见金家姐妹说起刘山容,凝神去听,刘山容早就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可她眼光凭地高,满都城的高门子弟,少年男子,一个也瞧不上。
“听说她祖父为此还罚了她呢,先前说了个人家,她不愿意,在家闹腾,出了好大的丑。”
金怀月啧啧两声:“张家垮台,刘家重新被官家重用,她可不得挑个好夫婿。”
棠梨吃茶的动作一顿,没想到金家姐妹会知道朝中的事情,又暗想上次遇到赵舒舒,也曾说出宫中的事,可见宫中的事情,在这些大族中都不是秘密,他们有人脉通达,想知晓些什么都不是难事。
姐妹俩说着又说到棠梨身上,怀月打量棠梨,眼中露出赞赏羡慕的颜色:“表姐生的真是好看,我瞧着满都城的贵女谁也比不上三表姐。”
棠梨忙摆手:“别再夸我了,我自个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见怀蝶也要跟着说,忙扯了话题问:“两位表妹打算穿什么裙子去赏梅宴?”
怀月昂着小脸:“不论如何,我这次要把刘山容给比下去,她上次笑话我是黄毛丫头。”
怀蝶不赞成:“别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怀月搂过棠梨,“表姐到时候就看着吧。”
棠梨可不想卷进去,弱弱的道:“刘家姑娘,我以前见过几次。”
怀月当即道:“那三表姐说说,是我好看,还是刘山容好看?”
这…叫她怎么说?棠梨苦笑无语,怀蝶拉了妹妹把,责备道:“胡说什么,忘了我们来时母亲是怎么交代的?”
怀月撅撅小嘴不说话了,怀蝶笑着解释:“她就这性子,都是自家姐妹,三表姐不会笑话我们吧?”
棠梨先前在浣衣局是经常见到宫女们斗气争强的,没想到望族中的贵女们也会如此。
她摇头笑着道:“怀月还是孩子呢,孩子气性当不得真。”
聊了会话,约定好十日后在凌家的白梅园中见,临走前金怀月叮嘱棠梨,一定要穿的好看,大大的出个风头,叫刘山容脸上没光,金怀蝶在妹妹胳膊上拧了把:“自己胡闹就算了,还要带上你三表姐,回去我就告诉娘。”
棠梨送金家姐妹出门,上了马车拐弯出了巷子不见才会了屋,在屋中坐了会,看着金家姐妹带来的礼物,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主动来认亲的金家,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晚上泱舟回来,樱桃等人在桌边布菜伺候,碍着这几个丫环,不好说什么只问了今日去国子监报到的事。
泱舟今日提前去了国子监,在授业堂见了曹祭酒,听了曹祭酒的训诫,领悟颇多,进国子监读书多有条框,只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得入国子学,八品以下官员子弟或者才华出众者也可入学,像他这样乡试都还没参加过的学子能进国子监,属实很难。
还是多亏赵元初的暗中举荐,不论两人私下的恩怨,没了赵元初的举荐,他这辈子也别想进国子监读书,将心中想法说给棠梨听,棠梨欣慰的点头:“你能明白就好,我听说国子监的学子要住在里面,等闲不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