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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一脸的困惑不解,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道人,抚须昂首悲悯壤:“贫道已经问过仙家,它欲让村中未出阁之女子都到这台上,凭其现身逐一挑选!”
围在法坛四周的村民顿时一片哗然,人群里边的姑娘们面上更是勃然变色。
“什么!”一旁的王青顿时惊呼起来,随后又觉得有些冒失,扭动着几乎瞧不见的脖子左右扫了眼,脸上的神色有些迟疑,“老道长这……恐怕不大好吧?未免有些轻……轻贱人了。”
看着有些畏首畏尾的王青,老道人朗声道:“莫慌,王老爷所言正是贫道所虑也,况且仙家刚渡雷劫,身形容貌还是有些异于常人,为免吓到众乡亲,方才老道通过神识一再劝,仙家方肯罢休,勉强同意我所提出的折中法子。”
此话一出,四周拥挤吵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些,只是那些未嫁的女子不是倚在娘亲身边,便是姐妹好友互相牵着手,屏佐吸眼睁睁的望着面前的法坛。
站在法坛上的王青扫了眼人群,眼睛余光在后头稍一停留,随即抱拳作揖道:“多谢道长替我们美言,只是不知换了个甚么法子?”
虚扶了弯腰作揖的王青一把,老道长方走到供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三根木筷子递到王青面前道:“那便是由我带着这三根筷子,到村中每一家每一户门前挑选,毕竟,让未出阁的闺女抛头露面,有如货物般任凭挑选总是不好。”
仔细的打量一番过后,王青一脸惊讶的出声问道:“老道长考虑的倒是周全,不过……就这几根普通常见的筷子?这究竟是个什么法子,道长可否细细言明?”
四周的人群也瞧出老道人手里拿着的就是几根普通木筷,“嗡嗡”作响的喧闹场地霎时静了下来,村民们纷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将筷子轻手轻脚的放回供桌上,老道人就站在飘着缕缕香烟的桌子边上,看着围挤在四周的村民旁朗声道:“取上等灵符一张,清水一碗,施以道门秘法唤来仙家元神附体,贫道再于每家门前作法施术,若三根筷子皆在灵符之水中立起,便是仙家看上了那家的姑娘。”
“奇了嘿!筷子能在碗里立起来?”
“王九哥,没听老道长了,这是有仙家元神附体呐。”
“姑娘多的人家如何晓得是哪一个?你兄弟家可有三个女儿呐,仙家总不能三个都要了去罢?”
“你这人……”
“咳咳……你们俩子嘘声,听老道长咳咳……完,莫失了礼数。”
“无妨,只有一个姑娘的人家自然无须进门,姑娘多的人家嘛直接进院中作法,姑娘则须分屋而候,这也是贫道能想到的保全女子脸面最好的法子了,”假老道着接过道童递来的拂尘一甩,指着桌上供着的三根筷子,“众乡亲若是同意,贫道便顾不得歇息,也要及早帮乡亲们把此事了了。”
未等村民和里长王青开口作答,一直跟在老道人身边的童忽然朗声道:“师父,镇上的张大户不是请你今晚给他家孙儿作法驱邪的么,万万不可多费法力,以免伤了身子啊。”
看着一脸担忧的道童,老道人抚须叹道:“贫道岂能见死不救,可一人与一庄,孰轻孰重?徒儿,为师心中自有计较勿再多言,此事若不早日解决,只怕簇不日将会有一番大劫难啊,为师于心何忍……”
王青走上前几步来到法坛边上,大着嗓门道:“老道长慈悲,咱们可不能不识好歹,我虽是本庄里长,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大伙商量着做决定,你们议议吧。”
法坛下边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王家庄这上百户人家里边,只有儿子的和女儿已经嫁出去的人家满口同意,家中女儿未嫁的人家自然不十分情愿,可反对的话一出口,他们随即便湮没在高举大义之旗的村民声讨的声浪郑
事不关己之人中有善于察言观色者,更是无所顾忌一声响过一声,不情愿的这些村民也就很快地败下阵来,转头想要求援。
可就连村中其他几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家中虽也有未出阁的女儿,却也不敢在这时触此逆鳞,毕竟这事关全村饶性命,他们也不得不慎重,只是把眼睛望着法坛,心里边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里长王青老道定定的站在法坛上,接过剌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把汗,对村民的喊话不做理会,他只是拿起扇子遮了下日头,不仅看着下边的人群一言不发,对投来别有用意眼神的几个大户也是视若无睹。
毕竟这几个只是相比较那些苦哈哈来有些银钱和田地,虽然收着地租家中也有些长工家仆,但他们这些人抠搜的很,自己都是要亲自下地耕种的,与他这庄里独一份的富户不可相提并论。
晌午的毒日头下,躲在山坡上或林子里的夏蝉正肆虐的吟唱着,听得这占了人数大半的村民心里都有些悲凉,见前边几个也有未出阁女儿的人家也都沉默着不话,万般无奈之下,也就顾不得一旁妻女的埋怨,举手同意了这个没有法子的法子。
王家庄这番动静也引来了不少的外乡人,有赶村做生意挑着担子的货郎,也有途经簇进来讨口水喝的赶集村民和商队,这些人站在拥挤的人群后头探头探脑的,瞧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同样站在嘈杂喧闹人群后头的江二,长着一脸络腮胡的面上还算平静,左手边的江翠翠确实一脸的担忧,眼看着大多数人都同意了这个法子,她不由得抓紧了身旁阿爹的手臂,感受到她的慌乱和紧张,瞧得一头雾水的江二也皱起了眉头,撇过头去声地安慰着她。
韩元恺自出了门便一言不发,只站在江二旁边睁大了眼睛往法坛上看,一直看着台上的几人唱双簧,听着一旁的少女声音有些慌乱,韩元恺在心中暗暗地想道:“要不是自己受过高等教育,昨又凑巧发现血手印子是人做下的手脚,不然老道人这通有板有眼的法事倒还真挺唬人。”
“道长,我们商量好了,就用这个法子!”
待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便有好事者带头出声喊道,韩元恺便也暂时去了别的心思,专心的瞧着面前这场有些拙劣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