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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开看看?”
“才不看。”说完王芸小力的跺了跺脚,没好气说道:“大哥就先去做你的正事去了。”
说着小力的将王宁推出院门。
碰的一声,院门关闭,只留下一个在院门口稍稍发愣的王宁。
“这...”
女大不中留啊!
这还没入吕家门,便不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不过想到吕煜对自家小妹来说,也算是极好的归宿,王宁心中稍显安慰,那种自家大白菜给猪拱了的感觉也变轻了不少。
他王宁最是宠溺自家小妹了。
常常带些好玩的物件过来,除了都是同母所生之外,更多的,也是想要让她过得快快乐乐。
毕竟女儿身与男儿身不一样,王芸自记事以后,便很少出王家乌堡了。
像他这种人家,家中女眷从来都是联姻的工具...
不管是吕煜还是府尹郎君,对她来说都是没有任何选择的。
王宁摇了摇头,决定先不想这些了。
而在小院中,王芸背靠着院门,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锦囊拿出来,细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这锦囊平平无奇。
翻来覆去看了锦囊好几次,王芸最后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姑娘,你拿着这囊包,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来回摆弄做什么?”
“欢儿你说,这囊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欢儿眨巴着眼睛,嘴咬着食指,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
“难不成是吃的?”
“吃吃吃,你整天就想着吃,难怪你长得这么胖,当心姑爷日后不收你。”
欢儿先前挺了挺,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胸前已经是颇具规模了。
相比王芸,那真是珠穆朗玛峰与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差别。
“姑爷喜不喜欢欢儿不要紧,姑娘媳欢儿就够了。”
“你这傻丫头。”
王芸对比了下两人的规模,很识趣的没有再进行胖瘦之间的话题。
“吕郎举了孝廉,我猜里面写的是情诗。”
想了一下,王芸又摇了摇头。
“像吕郎这般读书人,应该想不到写情诗这档子事来的。”
王芸之前见过那种读书人,当真是嗜书如命,哪里会懂这些男女之情。
下意识,王芸已经将吕煜看做那种直男‘书呆子’了。
“姑娘你打开不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白费脑筋。”
“你这傻丫头懂什么,万一只是几个字的问好,不是太让人失望了,想还不许我想了。”
王芸嘴上是哼哼唧唧,但最后还是满怀期待的将囊袋拉开。
里面只有写满字的丝帛,没有玉佩、青丝这种东西。
王芸确认再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我之前听姑母说,男女之间都是会互送信物的,吕郎果然是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嗯。
这丝帛也是普通的丝帛,居然还不是蜀锦。
展开丝帛,王芸眼睛微亮。
“居然真的是情诗。”
吕郎不是书呆子!
太好了!
“真的吗?”欢儿也凑了上来,细细端详,可惜她不识字,只觉得那些字就像是一只只蝌蚪一般,根本不知道这诗写的是什么。
“姑娘,念出来听啊。”
“念了你也不懂。”话虽如此,王芸还是将丝帛上的诗赋缓缓念了出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王芸念着念着,眼神不觉得柔和起来,她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莹莹起水雾。
“姑娘,姑娘...”
欢儿叫唤几声,看到自家姑娘还在发呆,忍不住摇了摇手。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
“姑娘,姑爷写的诗是什么意思啊?我看姑娘都看痴了。”欢儿一脸幽怨的看着王芸。
“就是..就是情诗,情诗你要我如何说。”
王芸小跑到秋千架上,人倚靠在秋千绳上,两个脚掌像是在划水一般,一蹬一蹬的。
“欢儿,吕郎好像还没见过我对吧?”
欢儿认真思索,片刻后重重点头。
“没有。”
“那他做梦,怎么梦到我啊?”
欢儿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只好敷衍的说道:“梦里应该是什么都有的。”
王芸眼珠一转,脸颊勾出梨涡来了。
“欢儿,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吕郎可还在府中?若在府中,在何处?”
欢儿一脸狐疑的看着王芸,道:“姑娘,你不会是想要与姑爷私会吧?”
王芸脸色一黑。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私会何种粗鄙之语,你在哪里学的。”
“我听后厨的人说的,两人若是没成婚前偷偷见面,就是私会。”
“去不去给我打听消息?”
王芸搓了搓手,眼睛却是瞟向欢儿的屁股。
欢儿连忙后退两步,连连点头。
“欢儿去还不成。”这语气别提有多委屈了。
“这丫头。”
看着欢儿的背影,王芸用力一蹬,秋千便荡了起来,她手上看着丝帛上的情诗,心儿也像着秋千一般,也荡了起来。
没过多久,欢儿便喘着粗气回来了。
“打听到了?”
王芸直接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欢儿重重点头。
“就在院门外的凉亭里面,不过大郎也在那里。”
大哥也在。
那怎么去见吕郎?
王芸眉头微皱,但片刻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人差点都要跳起来了。
“欢儿,我们回里屋,你应该还有多余的衣物罢?”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欢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想到去见吕郎的好主意了。”
“什么主意?”
“等我换上你的衣服就知道了。”
等王芸将她的办法说出来之后,欢儿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一样。
“不行,欢儿不能答应姑娘。”
“姑娘,你偷偷去见姑爷,万一给别人看到了,那...那多不好啊!”
王芸心里也有点发虚,但她今日一定要见到吕郎!
想到这里,心里便充满了力量。
“放心,不会被发现了,你去将我大哥引出来,就一会,我就在旁边偷偷的看吕郎一眼,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看到欢儿一脸怀疑的模样,王芸手指着天。
“对天发誓。”
“不许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
不料听到这句话之后,欢儿认真思索,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说道:“上次姑母来教女红的时候,你就骗我说身体抱恙,还有上上次...”
王芸满脑子黑线。
“傻丫头,照我说的去做。”
欢儿执拗不过王芸,只好点头。
“万一大郎怪罪...”
“大哥最是宠我了,你放心,他不敢拿你如何的。”
听到这句话,欢儿才重重点头,看着欢儿出了小院,王芸到自己房间里面,从梳妆台下拿出一个红漆小箱子,轻轻打开,最上层的便是一个青翠色的香囊荷包。
匆匆装上香料,王芸便将香囊荷包放在袖口里面,低着头便出了小院。
.....
内府门外的凉亭中,吕煜与王宁温酒对饮,这话是越说越多,王宁便也觉得面前这个少年郎越值得结交。
渊博是王宁的第一感受,而深不见底,则是王宁的第二种感受。
与吕煜越聊越多,王宁甚至已经相信吕煜绝对能够将牛头山的匪患平定了。
这种感觉没有道理,但你就是相信。
吕公明身上有着特别的魔力。
就在这时,欢儿也趋步而来。
“大郎,姑娘有事找你。”
欢儿强打精神,对着王宁说道。
“芸儿?”
王宁喝了半醉,但还是站起身来。
“是何事?”
“姑娘也没告诉奴婢。”
“这芸儿,不知道又再想什么鬼主意。”
嘴上是这么说,王宁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吕煜欠身告罪。
“公明,我去去就来。”
“无碍。”
吕煜看着女婢欢儿,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宁走了没多久,又有人来凉亭了。
“子静兄已经去了内府,恐怕你需要稍作等待了。”
“我就是来找吕...姑爷的。”
“哦?”
吕煜抬头向上看,眼睛微亮。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女婢虽然穿着女婢服饰,但气质与之前来的女婢完全不一样。
“找我作何?”
王芸仔细的端详面前的吕煜,心中越发满意了。
真...
真好看!
“我家姑娘要我送件东西给姑爷。”
说着从袖口取出青翠色的香囊荷包。
“这...”
在接过荷包的时候,吕煜特意看了一下这女婢的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这手可不像是女婢的。
吕煜将荷包放在鼻间轻嗅一口,清香让人为之一清,酒气都被冲散了不少。
“多谢。”
“谢我做甚,这是我家姑娘亲自做的。”王芸受不了吕煜的眼神,低着头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我身上也没带什么物件,不如这样。”
吕煜将倚在凉亭便的长剑拿出来。
“这是我随身佩剑,便送与姑娘了。”
佩剑?
王芸上前接过佩剑,但剑身沉重还在王芸的预料之外。
“我替我家姑娘谢过姑爷了。”
这家伙,倒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我那未婚妻了。
“姑娘衣服大了些,可要去改小一些。”
王芸脸上露出慌张之色,连忙对着吕煜行了一礼,逃一般的快步出了凉亭。
吕郎...是不是看出我来了?
王芸脸上红扑扑的,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到的心情一般。
刺激,又带着一些羞恼。
王芸转身看向凉亭,不想凉亭那个男人一直看着她。
王芸这下子是彻底慌了,小脸变成熟透的红苹果,她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跑回内府。
凉亭中,吕煜看着手上的香囊,轻轻嗅了一口。
自己的未婚妻,倒是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