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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并没有按照人们期待的那样赶回来,他只无比冷静的给水舟摇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妈打电话了,她说过几天会回去,谢谢你大王。”
她瞧着那几个字半晌回不过神,大王,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喊她了。
她想起从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胖,那个跟在她身后天天拍马屁的小胖,简直能跟周闲心并排她的头号粉丝。
他们许久未见了,听人们说,小胖变成了大胖,成熟稳妥又有礼貌。
第三天,小胖妈果然回来了,人们在村口发现了她和她家的车,驾驶室没人,想来是跑了。
人们心照不宣把她送回家,她扯着从前骄傲的大嗓门,跟人说回了趟娘家。
回狗屁的娘家哩,现在整个周水村谁不知道你那点儿破事儿?
可是大家脸面上还是笑嘻嘻点着头,“你回娘家也不说一声,可把金宝吓坏了。”
“吓什么,我难道跑了不成?”
人们面面相觑。
果真是人不要脸至尊无敌!
金宝瞧着失而复得的媳妇儿,一时感慨,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手掌印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他又有些心疼。
金宝媳妇儿什么也没说,她抬眼瞧着金宝吐了一口唾沫,带了点血。
“大家留下来吃饭吧。”她不急不躁的扫视着众人。
“不了不了。”众人只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金宝那巴掌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纷纷退出院子散了。
疑惑不解的人们又在曾默存家的门口聚集,纷纷讨论着,金宝会不会家暴她。
“要是我,就打死她。”一个大爷说。
一个大娘摆摆手,“打死了就得娶俩媳妇,加儿子的,娶得起?”
“打死了得坐牢,还娶什么媳妇儿,娶媳妇儿上瘾了?”
众人哄笑。
“可是我瞧着金宝家的,竟不像是做错事的,还有理了你说气不气人。”
“这贼婆娘胆子忒大。”
“都各自回家看好了媳妇儿吧,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又是一阵哄笑。
“现在这世道啊,变啦!”一位爷爷长叹一声。
“你才知道啊,戊子家的莲娜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有钱就来没钱就走,你说说人家这辈子咋就这么潇洒快活?”
“羡慕了?您这觉悟的有点儿晚啊。”
大家又笑个不住。
由于曾默存上次给水舟摇出了个主意,他在人们心中除了有钱长得帅之外又加一条聪慧,这下人们有事儿没事儿更加乐意凑到他这小公园中来。
凯凯娘时刻准备着跟他套近乎,只恨自己没有个姑娘,要不然怎么轮得到侄女?
可是经过多日的观察,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个曾默存与水舟摇之间,似乎没那么简单,你看他,瞧她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一旦她有了这个怀疑,越观察就越确信。
不管有多少人,只要有她在,他的目光始终精确落在她身上,那种热烈的,宠溺的,隐忍的,霸道的......
作为过来人,这可太好分辨了。
这家伙八成是看上水舟摇了!
她跺着脚想,去他娘的水舟摇,一把年纪了不结婚,天天霍霍事儿。
好在她有婆家了,看样子,她对新来的也不怎么感兴趣。
凯凯娘心里隐忍着,祈祷着她最好做点啥事,能消一消这漂亮的皮囊带来的冲击力。
眼前就有一件,山明的婚礼快到了。
她把自己侄女书房接了来,天天来小公园制造见面机会。
有时候曾默存陪水舟摇爷爷下棋,凯凯娘拉着侄女站在一旁看着。亏得书芳懂点儿围棋,俩人也能交流一下。
这下可了不得了,大家私底下都传,新来的跟凯凯娘家侄女搞上了。
周闲心发微信质问的时候,水舟摇明显有些懵,这么快就好上了?
你连这个都给我看不住,我要你有何用?
周闲心撕心裂肺的哀嚎,只恨她现在一时回不去。
那天晚上,水舟摇站在他家墙外,扶住梯子的手有些迟钝,虽然他为了方便她进出,悄悄给她修好了进出的梯子,可是,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啊。
这样做不太好。
她从梯子上下去,蔫蔫往村东溜达去。
曾默存已经做好了饭,左等右等不见她来,只在心里纳闷,难道周水村又出了什么事儿,她被拌住了?
“怎么还不来?”他问。
她坐在杨树林里发呆,这个夜晚好像一点儿都不可怕了,拿起手机一瞧,是他,又颓然放回去,不想理。
“村里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依然不理。
“说话。”
她索性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此时电话打进来,一瞧,果然是他的。
“神经病。”她嘟囔一句,还是不接。
他隐约觉着她似乎是故意的,可是哪里又惹到她了?唔,亲亲的时候?他的嘴角弯了弯,下意识摸摸嘴唇,她的回击还在唇上,那家伙真是拼了命的想咬死他。
是为着什么事亲她来着?
哦,不为什么,他最近自制力越来越差,一见到她就想扑上去。
她看他,不看他,笑着,撅着嘴巴,忙着,发呆,质问,气愤,气馁......只要她在跟前,他总是想靠近她。
最近,她变得很顺从,只要他招招手,“过来。”
她就乖乖走上前,伸出两只胳膊抱住他。
他甚至有种错觉,不是他想抱她,而是她想,她喜欢被自己抱着。
这么一想,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她也逐渐在习惯他吧。
可是,今天,为什么呢?
这个笨蛋,忽然明白过来了?
他拿起外套出了家门,“给你十分钟,庙里找我,不然我就去你家找你。”
她坐在树林子里,冷笑一声,谁怕谁。
说归说,她还真担心他去家里,若是见到她妈说些乱七八糟的......她赶紧拿出手机,“我不在家。”
见她回了,他笑了笑,“我说到做到,十分钟。”
她猛地站起身,这个该死的曾默存!
她一头钻进林子里,气哄哄往前走,此时天色已晚,她也不害怕,闷头走着,在心里直骂,拿出手机回敬道,“我已经在树林里,限你五分钟。”
才放下手机,便见前面有人影走来,正要喊,却瞧着,竟像是两个。
她下意识躲到林子旁边的高草丛中,竖着耳朵听着来人的声响。
“把我叫到这儿做什么!”女人尖尖的嗓音,带着娇嗔。
然后是窸窸窣窣一阵响动。
女的换口气说,“你爸是个什么意思?大早上往我门前泼脏水,故意的吧。”
男的赶紧解释,连哄带骗,“他就是个老古板,你再忍忍,等我跟那娘们儿离了,一定会娶你。”
无论从声音还是谈话内容,她都推测不出是谁,只竖着耳朵细听,挪一挪蹲麻的脚,心里祈祷着曾默存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你这个时候回来,不先回家,被人发现了可就完了。”
“怕什么,这林子没人敢来,闹鬼呢。”男的话音一转,带着凶狠,“都说你跟人跑了,去哪儿了?”
难道是,小胖他妈?
水舟摇不由张大嘴巴,这是让她碰见了什么?
女的一阵挣扎,“我能去哪儿?真回娘家了!我说了要跟他离婚,他不依,我就想逼他一下子,谁知道他竟闹出这么大动静,硬说我跟人跑了。还差点儿报了警。”
“你没供出我吧?”
“没有。”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那二人滚作一团,水舟摇窘迫的闭眼捂上耳朵。
草丛中蚊虫多,她等的别提有多煎熬,简直度秒如年。
一边煎熬,一边又在想小胖妈。
说起来,她也不过四十五岁,这些年养尊处优,没受什么苦,长得好看,又显年轻,风姿绰约。
她喜欢跟男人们开玩笑,笑起来像银铃。
男人们也喜欢跟他开玩笑,冬天休息的时候,她家常常挤满消遣的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不知在笑什么。
正想着,忽听嗷一嗓子,是女人的声音,“哎呦!”
接着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说话声,“你他么……”
“咚咚”几声,没有声响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又是村外,没有丁点儿灯光,刚刚还算热闹的树林,如今因着短暂的混乱,而变得恐怖起来。
水舟摇不觉又想起那个传闻,大概是十多年前,村东庙口的杨树林,有个恶鬼的传说。
那是石军他爹遇见的,一个秋天的夜晚,他从别村喝多了酒回家,想要走个近路,便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杨树林。
那天没有月光,风阴冷无比,当他沿着林边小路走的时候,忽然惊觉树上坐着个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惊慌失措的跑回家,大病一场。
人们都说那是金凤的鬼魂,她因为一辈子没结婚而在田间树林到处游荡。
水舟摇虽不信鬼神一说,可是这个时候,总觉得阴森森头皮发麻,她战战兢兢想要起身,却发现腿麻了,动也动不了。
她坐在地上,慌乱不堪,竖着耳朵听动静,那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响,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喊出声来。
“水舟摇?”
是曾默存的声音。
“水舟摇!”
也许是水舟摇出现了幻觉,她竟莫名听出那急促的呼喊中,带着那么浓烈的在乎,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不顾一切的喊着。
“我在这儿。”她颤巍巍站起身,一个趔趄,没站稳。
曾默存仿佛从天而降,霎时间出现,扶住她。
握住她胳膊的手,还有微微的抖动。
“我……”她艰难挪动下腿脚,“我腿麻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她不由得深提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敢出,头低低垂着,耳朵里全是他“咚咚”的心跳声,不知是不是她太窘迫,这个心跳声格外震耳。
曾默存目视前方,胳膊抬得僵硬,拳头狠狠攥着。
他又冲动了,一走进树林,便循声看到地上的俩人,想也没想,便冲上去。
还好,那个女人及时出声,他才知道不是水舟摇,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
只要是关于水舟摇的,他就没法冷静,江河永远是江河。
曾默存的喉头动了动,机器一般朝下低了低头,不由得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些。
这世上再没有能伤你的人了水舟摇,因为有我在。
他抱着她一直朝着庙口走去,一脚踢开木门,就着微弱的电子香亮光,将她放在一张木桌上。
蹲在她面前,帮她活动腿脚,“还麻吗?”
她的脑子像是被锈住一般,久久动弹不得,只呆滞盯着面前的人。
他正紧张的揉搓着她的小腿,时而抬头看看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温柔,“还麻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腿上。
是的,她又一次恍惚了,眼前的曾默存又一次让她想起江河。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
……
两个人便都愣住了。
屋内灯光本就昏暗,又一直没人居住打扫,灰蒙蒙的,就在二人愣神之际,一阵风吹开了半掩的木门,墙上挂着的几幅画纸哗啦啦作响。
一时间,灰尘四起。
曾默存一把将水舟摇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用外套遮挡住她的脸,任灰尘吹着。
她撞在他的肩上,险些支撑不住,她的手无措的举在半空中。
屏着呼吸,僵硬成一根枯枝。
再抱一下吧,就一下。
她的心在喊,这个怀抱很快就要属于另一个人了。
她的手,动了动。
正准备往下落,曾默存放开了她。
“没事儿吧?”他说。
“没,没事儿,”她在嗓子眼儿发声,低着头掩饰尴尬,一阵沉默。
曾默存摸一把脸上的灰土,“为什么不去我家?”
“哦!”水舟摇这才想起正事儿,一时把尴尬抛掷脑后,酸溜溜说道,“我才不去呢,又不需要我做饭。”
这些天,他大概是嫌弃她做饭实在难以下咽,于是每天早早做好,等她去了一起吃。
虽然很不像话,可是是他自己乐意的,她只好晚上多陪陪他。不,不是那个陪......她又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亲亲,脸红起来,亏得灯光很暗。
曾默存投来疑惑目光,这是不让她做饭所以生气了?“我不是看你最近很忙嘛。”
“我忙不忙管你什么事儿。”她又倔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