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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信推门走了进去,将汹板搁在墙边,随后朝少年走过去,敲了敲他身边书架,发出嗒嗒的声音。
任信想提醒一下这个少年,但不知是看书入了神,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少年毫无反应,自顾自翻着书页,看到有趣处,还会发出一声傻笑。
这笑声,让任信有些心烦。
“喂,天黑了。”
任信出声说了句。
少年依然毫无反应。
任信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抢过少年手上的漫画,丢进一旁的塑料筐里。
然后将少年拉起,扯到窗边,他手指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吼道:“你傻了是不是?天黑了看不到吗?!”
外面已经彻底一片死寂,没有车辆驶过,也没有白天拥挤的人流,就连野狗野猫都少见。白色塑料袋飞出了垃圾桶,挂在了任信摆在门口的自行车上。
街上,刮起了风。
少年眼睛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随后挣脱开了任信抓着他肩膀的手。
“我知道天黑了,但那又怎样?”少年抚平了校服上的褶皱,轻声说道。
虽然少年语气看似平静,但任信依然看清楚了少年微微颤抖的手。
他在害怕。
“为什么不回家?你难道不知道天黑了会发生什么吗?”任信盯着少年的眼睛。
“我知道天黑会发生什么,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我很清楚!”少年瞪了任信一眼,攥紧了拳头。
呵……怎么,我催你回家吃饭,你还想打我?
任信表情冷了下来,目光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中学生。
成年人的冷漠总是对少年人有着莫名的杀伤力,少年脚步下意识后退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转身走向自己之前坐着的位置,重新将那本漫画从塑料筐里拿出来,捧在手上。
任信瞄见少年走路时,右脚有些瘸。
任信走到自个店里唯一的小冰箱旁,打开柜门,看了一眼已经灭掉的灯光,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感受一下嘴里的微甜后,才朝那个少年问道:
“看你校服是附近那个中学的学生?”
他记忆虽然继承的不全,只有一部分,但这块地区,算是这身体前主人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反倒是身体残留记忆中最清晰的。
少年点了点头。
“成绩怎么样?”
“一般。”
他瞥了一眼少年脖颈,对方正在低头,这个位置正好能瞧见校服衣领下露出的几块淤青。
“这是学校同学打的?”
少年没说话。
任信摇了摇头,对方不跟他说,他自然也不好乱猜。
“你叫什么名字?”任信问道。
“卢宇。”少年回答道。
“鲈鱼……好名字。”
任信说完这句话,好像才想起来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转身走到柜台,拿起钥匙打开一个锁住的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块木牌,上面标着“一”。
任信拿着这块木牌,走到门口,准备将其挂起来。
名叫卢宇的少年也看见任信手里的牌子,提醒道:“老板,你这护身牌有点旧了。”
任信愣了下,瞧了一眼牌子表面,手掌大小的木牌的确有很多划痕,不少地方也有了裂口。
之前他没有注意。
“能用就行了。”任信叹了口气,将牌子挂在门口。
“光能用可不够,你还是找机会去换一块吧,这都要裂开的木牌抵御不了厉害的诡种。”卢宇提醒道。
任信犹豫了下,想起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按时挂上了木牌,本以为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一夜,但谁知还是丢了性命。
“先熬过今晚,明天就去换。”
任信挂完牌子后,又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看漫画的少年,轻声提醒道:“我的木牌上面是一。”
卢宇一怔,捧着漫画的双手,下意识抖了抖。
任信之所以会提醒卢宇木牌上的数字,是因为这个数字代表的是人数,也就是护身牌所能保护的人数上限。他牌子上是一,也就是只能保护一人。
如果房间里有其他人,那便不在护身牌所能护卫的范围。
他隔着玻璃门,能看见外面街道上随风飘舞的塑料垃圾和落叶。
路灯还亮着。
只是没有行人,只能照出灯杆自己的影子。
靠近门口的地方,孤零零地搁着他的老旧自行车。
夜色已经很深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位面相还有些稚嫩的中学生,就算现在将他往家里赶也来不及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丢给了卢宇。
卢宇接左,看了一眼饮料上飘浮的少量冰渣,以及瓶身上的水渍。
“我不喝冰的。”
任信笑道:“哪来那么多要求,凑合喝吧。”
说罢,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没电了。
“老板,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多久。”
任信抬头看了一眼钟表,看着分针与时针的位置,说道:“还有五分钟。”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将漫画放回书架上,然后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字。
他将纸塞到任信手上。
任信看着手上的纸,呵了一声,道:“这什么?遗书?”
少年点了点头。
任信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可笑,这少年现在还在自个店里站着呢,身体好好的,也没什么疾病发作,更没有作死的自废行为,却给了自己一份遗书,一副将死的样子。
但任信想笑也笑不出来,如果是没有穿越过来前,任信在电影里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肯定得大骂编剧没脑子,什么莫名其妙的情节都往上编。
但毕竟是穿过来了,还继承了记忆,又不是无知弄不清楚。
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不就是昨晚才死了吗?
任信点了点头。
卢宇背起书包,望着窗外开始闪烁的路灯,说道:
“老板,你这里漫画挺多的。”
“凑合,没人要的我就收过来了,毕竟这年头谁还看纸质漫画,手机下个app就能看,更新翻译还快。”
“我喜欢看纸质书,摸着有感觉,好吧,主要我妈不给我买手机,也不给我配台电脑。”
“什么都不玩,成绩还一般啊?”任信问道。
“可能是笨吧。”
任信嗯了一声,没说话,看向门外。
咔哒。
这声音是墙上钟表传来的,因为时针这时正好走到了九点的位置。
屋内的灯光忽然灭了。
外面街道上的路灯也瞬间全部暗了下去。
整条街都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一片安静中,只有任信和卢宇的呼吸声,以及远处缓缓靠近的声响。
那声响是连续的,很刺耳。
任信以前听过这种声音,是影视剧里死刑犯拖着脚链走动的声响。
哗啦啦——
一只手忽然趴在了玻璃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