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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雨停了,一只灰鸟叽叽喳喳地从枝头落在静院的地面上,用尖利的嘴去叼地上的落叶。
但刚将头探过去,一只穿着平底运动鞋的脚就从天而降,踩在了落叶上。
踩的稀巴烂。
苏亦蹙了蹙眉,看着满眼幽怨的灰毛小鸟,心里纳闷不已。
下意识将脚挪开,露出了地面已经稀碎的落叶。
“给你?”苏亦说道。
灰鸟翻了翻白眼,转身振翅飞走了。
“这鸟很有灵性吧?”一位穿着护士装的女性走过来,指了指飞向远处的小鸟,跟苏亦笑着道。
“是挺有灵性的,是我姐送过来的那只?”苏亦转过头,看着这位在昨晚给宋旻当器械护士,但实际上是后勤队正式成员的陈蝶,轻声问道。
“嗯,就是那只,在我们这里养了三个月,算是习惯了这里的环境。”陈蝶说了一句,望向苏亦,“你现在就准备走了?”
“嗯,这段时间局里的杂务比较多,新一届的预备队考核也快开始了,等考核结束就将他们分配到各个队伍里去。”苏亦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静院老楼三层的某处,那里有扇窗户敞开着。
陈蝶也看见了她的目光,有些调侃地说道:“你真的跟这人就见过两次面?临走前还露出这么关心的目光……”
苏亦没在意陈蝶的调侃,只是轻轻摇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你知道我眼睛比较好。”
陈蝶微微一怔,问道:“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你去问你们队长吧,他早发现了。”苏亦转身走向那辆浅灰色跑车。
……
任信缓缓睁开了双眼。
有些刺眼的光照了进来,他下意识又重新闭上了眼,只是睁开了些许缝隙,等到自己慢慢适应,才彻底睁开。
映入眼帘是间洁白的房间,用白漆刷过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装饰画,白色的柜子,甚至自己的床整个都是白色。
怪不得自己一睁开眼就被刺的厉害。
“你醒了啊。”旁边忽然有人声传来。
任信连忙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子坐在角落,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托着瓶饮料。
“你是……谁?”任信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啊?”胖子一怔,将饮料和手机放到桌子上,挠了挠头,道:“自我介绍是个很麻烦的事情,我就简单说一下吧,我叫周卫。”
的确很简单,只有个名字。
任信看了一眼他的衣饰,皱了皱眉,道:“你是医生?”
大概是觉得这样躺着说话有些不礼貌,任信想撑着先坐起来,但谁知四肢根本使不上劲儿,毫无知觉一般。
“你现在动不了的,别白费力气了。”胖子忽然走过来阻止。
任信闻言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胖子仍旧挠了挠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后勤队……夜管局的后勤队你知道吧?这里就是。”
“后勤队”这三个字任信是清楚的,在前身的记忆里后勤队是一个还蛮特殊的部门。
这个部门的工作每天就是在夜晚过去,阳光浮现的那一刻游走于城市每一角,将因为诡种而死亡的人运到一个名叫“静院”的地方。
“那这里就是静院?”
任信往四周扫了几眼,很普通的房间,不管是装饰还是房间格局。
胖子点了点头,没说话,表情稍微有些不耐烦。
任信虽然注意到了,但还是有些心里话想问出来,便假装没注意到对方不耐似的问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昨天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都清楚。”胖子瞥了他一眼。
任信微微一怔,他记得自己昨晚好像从木屋里回到这边的世界后就变成了灵魂一样的东西,后面又遇到了那个女孩用了一个黑布……还有无影灯……口罩……
任信使劲儿用眼角瞄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确是盖着被子,哪有灵魂盖被子的……除非身体回来了。
身体……
“这是你们帮我做的?”任信内心一动,看向胖子。
“不然呢?”胖子嘴角一扯,“别人都是自己凭着感觉找到自己的身体,钻进去融合随后去前台做个登记,就可以领着身体回家了。你还得让别人动手安回去。”
任信皱了皱眉,前身的记忆里的确有胖子说的这种事情,但不是很清晰,可能是后勤队的信息在民间流传的不多,也可能是自己记忆继承的太残缺。
“后勤队还能把人的魂魄给安回原来的身体上啊?”任信只是微微有些惊讶。
“这种事情家常便饭。”胖子摸了摸鼻子。
“我这身体没事儿吧……”任信总觉得身体失去知觉是个大事儿。
“没事儿,七天后你就行动自如了,放心。”胖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任信点了点头,将信将疑。
胖子后面跟任信讲了些注意事项后,就出了病房走了,说是有事等会有比人来照顾他。
砰。
房门关上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在任信耳边。
再然后,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间病房再次陷入了安静中。
而躺在床上的任信,则只能无聊地望着风吹起的窗帘,看着偶尔从窗边掠过的麻雀,打发一下时光。
窗户是敞开的,湿润的空气从窗口灌进来,让人的肌肤感到一阵清凉。
天气还是有些阴沉,但好在没有什么大雨,穿件薄外套后应该挺适合散步的。
风依然在重复地吹着白纱窗帘,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伴随着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就像是一首助眠的曲子。
任信重新闭上了眼,睡着了。
睡的异常香甜。
咔嚓。
门被轻轻打开,名叫周卫的胖子悄悄探进来一颗脑袋。
观察了一会儿,见任信已经彻底睡熟了,他便又将脑袋缩回去,关上房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木牌,这是任信自己的护身牌,在后勤队发现他身体的同时,在附近草坪捡到的。
他将这个稳稳地挂在了门上。
随后,转身沿着昏暗的走廊,走向这一层楼的尽头。
那里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而房门口,摆着一把发黄的旧木椅子。
他走过去,坐在那把椅子上,双手交叉,搁在腿上,严肃的目光望向昏暗走廊,就像是一尊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