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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道金色剑气绕过高耸的群山,穿破朦胧雨雾,劈开狂躁的妖气风暴时,那条卧在青芒山附近的林间小道中,挨了贾仁隔空一掌的任信,正躺在地上,他身上的生机已经开始缓缓消散。
冰凉淅沥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与他嘴角流出的鲜血一同,顺着脖颈缓缓淌下,染红了泥土。
任信仰躺在泥地里,仰望着那道金色剑气,呼啸着划过天际。
他不清楚这道剑气在斩杀了贾仁后,又为何没有停下,也不清楚这道剑气又要去砍谁,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痛死了,如果不是他之前达到了降雨境巅峰,恐怕在被贾仁一掌拍中的那一刻,就当宠死过去了。
不过,现在就算没昏死过去,他也距离死亡不远了,随着境界的提升,他的感知也越来越强,他能清楚地察觉到体内元力正在迅速流逝。
在初识园的书斋他也读了些书,也清楚对于武者来说,元力就等于生命,元力散尽,生机也会很快就随之散尽。
体内的那朵元力云已经开始崩散,接下来应该就是元种和元壤,等到全部崩溃后,他自己的生命也大概走到头了。
他自己倒是很冷静,虽然身受重伤,生机在流逝,但他还是能够躺在这里,忍着痛,去欣赏那道华丽至极的金色剑气,就像是一位凝视彗星划过天空的观星者。
之所以能够冷静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就已经死过一次。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死,毕竟这里应该是诡书创造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在这里死掉,也不代表躺在云城夜管局的他会死。
他想试着抬起右手,擦擦流淌到眼部的雨水,但只是略微往上举了一下,就重新放了下去。
倒不是他已经无力到连手都举不动,而是因为手上有一件冷冰冰的重物,压住了他的手掌。
任信目光下移,斜瞥着手掌上那柄出鞘长剑。
“你为啥不回鞘里?”任信有些沙哑微弱的疑问声,从嗓子里挤出来。
嗡——
他话音刚落,长剑便振了振,荡开剑身周遭的积水,飞越上天,沿着林间小道盘旋了一圈,然后,才将剑尖对准地面的任信。
嗖——
锋利的剑刃穿透雨帘,刺向任信的心脏!
任信瞪大了眼睛,反了反了,这剑竟然是要噬主?
心脏部位的衣衫裂开,露出了下面的肌肤,锋锐无匹的剑尖在碰触肌肤的一刹那,便化作一道流光融进了他的身体。
轰!
任信身周的雨帘突然爆开,大量的天地元气随着这柄剑的融入,也涌向他的身体,冲入元壤上方,将原本已经崩散的元力云重新聚拢了起来。
他的后背倏地一空,剑鞘也同时化作了金色光华飞入他的胸口,随着这道金光进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正在消失,这剑鞘是在修复他的身体?
跟他猜测的一样,化作流光融进他身体的剑鞘,的确是在修复他的身体,他的伤处正在迅速恢复,没过多久,胸膛的疼痛感就已经缓缓消失了。
至于那柄同样进入他身体的长剑,却是没有过多在体内停留,而是缓缓沿着他的意识,潜入了他的脑海。
掠过那口青铜大钟,进入了他的脑海深处。
在一片灰蒙蒙的地方,缓缓伫立。
恐怖的剑意瞬间激荡而出,仿佛海啸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就算受了重伤也能保持清醒的任信,却在这股剑意横扫过来的刹那,意识瞬间一片空白,立刻昏死了过去。
……
……
一位身着老旧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轻飘飘地落在一片空地处。
他仰头看了一眼远处越来越微弱的金色剑气,这道剑气在穿过妖风,斩灭了目标后,就开始缓缓消散了。
中年道人站在灰蒙蒙的雨幕中,静静等待剑气完全消失后,才迈开了步子,慢悠悠地沿着小道直走。
他没有用元力去排挤掉周遭淋落而下的雨水,任由这些冰雨打湿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衣袍。
雨势不小,他就这样走了十几步,衣衫已经彻底淋湿,湿漉漉的衣袍紧紧贴在他干瘦的身体上。
他伸手拨开挡路的树枝,露出了前方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年轻尸体。
他沾着泥土的鞋子绕开了混杂了鲜血的浑浊积水,越过一具被分成两半的丑陋尸体,最终在一位未死,只是昏迷过去的年轻人面前,缓缓停步。
从年轻人身上的破烂衣衫以及嘴角的鲜血来看,他之前应该受了不轻的伤。
但现在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
年轻人的身上有只会控雨的小家伙,但在中年道人出现前,就被他隔着远远的距离,击昏了过去。
中年道人蹲下,伸手触碰了一下年轻人的额头。
“境界增长的很快。”中年道人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指。
他在刚才探查了一下年轻人的身体状况,确定对方不仅伤好了,而且在境界上进了一步,迈入了元树境。
这个速度跟他预想中一样。
年轻人体内并不缺乏元力,在接受降雨池的灵雨滋润后,他就已经到达了降雨境巅峰。但因为体内没有武灵的关系,所以无法顺利突破到元树境。
而这次因祸得福,不仅好了伤,还多了一个合适的武灵,原本的瓶颈也就很自然的越了过去。
中年道人站起身子,目光瞄了一眼东面,感知瞬间穿过茂密的林子,落在青芒山脚下那处石亭边。
那里有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正安静停靠在亭子旁,有一位少女掀开车帘,清澈的眸子不时向远处张望。
中年道人笑着颔首,湿漉漉的袖子一挥,元力涌出,卷起地上昏迷的年轻人,脚步往前一踏,化作一道清风,从林间迅速穿梭而过。
一个眨眼。
那俩停靠在石亭边上的马车,忽然震了一下,那位正在向外张望的少女赶忙回头。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
只见宽敞的车厢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衣衫破裂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安静躺在车厢内的软榻上。